朱厚熜無言以對。
黃錦直撓頭。
主仆倆對視一眼,無奈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
這波,是吃了知識儲備不夠的虧。
朱厚熜深吸一口氣,率先走入上次雅間,黃錦嚷嚷道:「還不好酒好菜送上來?」
…
「彆罵了,彆罵了……」張永苦笑著小聲說,「人都進了雅間了。」
朱厚照就勢止住,想了想,道:「這下你可以回去了,不用再來酒樓忙了。」
張永驚詫道:「這就行了?」
「細節做到了極限,已不能再好了。」朱厚照輕聲說,「你剛才的無心跌倒,加之麵容病態,可以抵消昨日的異常舉動,再經我這一番罵,你不在酒樓就順理成章了,嗯…,就這樣吧。」
張永緩緩點頭,問:「現在走,還是等他們出來,再鞏固鞏固?」
「不用,過猶不及,那樣看似更好,實則卻不合常理,經不起推敲。」朱厚照輕笑說道,「我顯然脾氣不好,又怎會扯皮這麽久?」
「好吧……」張永歎了口氣,「老爺你可要小心應對。」
朱厚照含笑頷首。
~
雅間。
滿滿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佳,朱厚熜卻是沒有一點食欲,一張臉陰沉的可怕。
錦衣衛佇立在一旁,目不斜視,不動如山。
在保證皇帝安全的前提下,聾子丶瞎子是他們的職業素養。
黃錦見皇上氣鬱難消,小眼珠轉了轉,小聲道:「皇上,奴婢有一計。」
「嗯?」朱厚熜一怔,滿臉訝然,「你也有計?」
黃錦挺了挺胸脯。
「說來聽聽。」朱厚熜不抱希望的點點頭。
「其實也簡單……」黃錦嘿嘿一笑,抬手摸向頭頂,摸索少頃,用力一揪,揪掉好多根頭發,往一道不愛吃的菜碟裡一丟,「咋樣?」
朱厚熜呆了呆,「黃,黃錦,你變壞了啊。」
黃錦不好意思笑笑,道:「奴婢這也是在小說話本上學的。」
「……」朱厚熜看不上這種伎倆,奈何,他自己也沒個很好的切入點,便輕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黃錦壞笑著起身……
不多時,朱厚照隨著黃錦進來,瞄了一眼菜碟,又瞅了瞅朱厚熜,揶揄道,「嘖嘖嘖,好手段啊,好手段……」
黃錦哼道:「你說這怎麽辦吧?」
朱厚照白眼道:「你這胖子不長腦子隻長肉是吧?咋聽不懂好賴話呢,真覺得我是在誇你們?」
「你……」
「這訛人的手段可太低級了,小說話本都不用了……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黃錦麵龐漲紅。
真的很低級嗎?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
朱厚照走到朱厚熜麵前坐下,嗤笑道:「本還以為你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少爺,不想,竟是個貪便宜的小人,格局小,心眼兒更小……,算了,你心眼小,我不能跟你學著,這菜送你們白吃如何?」
朱厚熜勃然一怒。
「你說什麽?」
朱厚照輕笑道:「淡定點,這個樣子更顯得做賊心虛,你現在可以去照照鏡子,瞅瞅自己這一副謊言被拆穿的氣急敗壞。」
「你……」朱厚熜血壓飆升,豁然起身,真要發飆了。
一邊佇立著的幾個錦衣衛踏前一步,氣氛劍拔弩張。
朱厚照卻是忽的一笑,從筷籠子裡抽出一雙筷子,夾了口菜,自顧自道:「人這一生要麵對的事物太多了,若事事都放在心頭,將其視作必須要躍過的大山,豈不可悲?」
「你覺得你在我這兒吃了癟,可我並不覺得我占了你什麽便宜……」朱厚照自斟自飲了一杯酒,笑道,「按照你的邏輯,你根本贏不了,也沒可能找回場子,你可知為何?」
朱厚熜眯著眼,沉著臉,不說話。
「嗬嗬,坐下,人在憤怒的時候往往最為愚鈍。」朱厚照頓了下,玩味笑道,「這句話是否又讓你生氣了?」
朱厚熜一時竟不知該不該生氣。
好似生氣就會顯得自己小氣一樣……
「少廢話,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你吃癟與否跟我無關,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我說你贏不了我,是因為你自以為讓我吃了癟,我卻隻會覺得無關痛癢。」朱厚照笑問道,「我們以前認識嗎?有仇嗎?」
朱厚熜啞口。
朱厚照又道:「我是酒樓的掌櫃,你是來吃飯的客人,你認為我會故意針對你?」
朱厚熜無言。
「省省心吧,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圍著你轉,你並不特殊,在我眼中不過是這諸多食客中的一員罷了。我既不會討好你,也不會針對你,因為我根本瞧不上你,這不是在貶低亦或諷刺你,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朱厚照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我也隻不過是你人生中匆匆一瞥的過客,可我這個過客幾句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