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包衣人口(第二更求月票)(1 / 1)

舒舒想起大福晉,亦是戚戚然。

二十六年年底嫁入宮中,二十七年十月生下長女,二十八年七月生次女,三十年三月生三女,三十一年七月生四女。

除了兒子是生在三十五年,與其他人拉開時間。

上頭的四個女兒,都是挨著生的。

甚至長女與次女,相差不足十個月,這是出了月子就懷上了。

好像在生四女的時候就大出血,吃了幾年藥。

等生下兒子後,身子就徹底虧了。

調理了小三年,也沒調理過來。

這樣的兒女雙全,還有什麼意義?

自己熬乾了,留下一堆沒娘的孩子。

丈夫正值壯年,續弦就是一、兩年的事。

九阿哥到底放心不下,跟舒舒嘮叨完這一句,飯也顧不得吃,就往乾東頭所去了。

一個多羅郡王,五個多羅貝勒,都要搬家,是個大工程。

不僅是阿哥所的人口流動,還有些他們日用的東西也要造冊。

要是宮裡的,還要請旨,是收回來歸檔,還是劃檔分派下去。

另外就是包衣人口。

大阿哥的包衣人口是從王叔例,即內務府滿洲左領一,旗鼓左領一,內管領一。

滿洲左領不用說,字麵意思。

旗鼓左領,是漢人包衣左領。

內管領,就是滿語“辛者庫”,半個左領的意思。

之前大阿哥名下人口,隻分了八旗左領,包衣人口還沒有分。

如何分派,還要看大阿哥的意思,九阿哥這邊再請旨。

還有就是其他五個貝勒下旗所帶的包衣人口,也沒有參照,還要去請旨。

包衣與八旗人口還不同。

下五旗左領,隨著人口繁衍出息,還有王爵變化,有不少無主的公中左領,可以分派。

下五旗包衣人口,可都是出來一些,就重新分派了,沒有公中的。

因此,大家的包衣人口,都要從內務府三旗帶下去。

九阿哥到乾東頭所裡,頭所裡的人已經開始整理行李。

大阿哥原在後院,聽到九阿哥來了,趕到前頭。

“這……今天就搬……”

九阿哥看著前頭的動靜,已經有不少行李堆在前頭,帶了幾分不安,問道。

大阿哥揉了揉額頭,啞聲道:“不好耽擱……”

九阿哥有些酸,可還是問起正事兒:“關於包衣左領這裡,您有什麼中意的人口?還有內管領這塊,要不要直接就撥鑲黃旗第五內管領下去?”

鑲黃旗第五內管領,之前在惠妃名下執役。

大阿哥用起來,許是會更順手些。

大阿哥想了想,還是搖頭道:“不用,還是給娘娘留著吧,都是使喚慣了的人……我這裡沒有旁的要求,老九你看著安排就好……”

九阿哥點點頭,想起舒舒擔憂的,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叫人看好了幾個侄女、侄兒處,彆讓人怠慢了去,省得大嫂不安心……”

大阿哥聽了,也記在心上:“我曉得了,一會兒打發人去延禧宮,請娘娘撥兩個嬤嬤過來……”

他這邊忙著,九阿哥就沒有繼續打擾,告辭出來,打算往禦前去。

結果剛出門口,他就被七阿哥堵住。

“可是大嫂……大哥今天搬麼?”

七阿哥板著臉問道。

他雖如此,九阿哥卻微妙地發現了他的難過。

九阿哥點點頭,低聲道:“大哥說,不好耽擱……”

七阿哥皺眉:“嗯,我曉得了,我們也今天搬……”

九阿哥剛想要說,無須這麼匆忙,就反應過來七阿哥的用意。

這是陪著……

省得外頭人覺得大阿哥夫婦像是被掃地出門似的……

也省得有人笑話皇室涼薄,將病重的皇子福晉掃地出門待死……

好像老七當年挪宮出來,被太監、嬤嬤欺負過,還是老大夫婦出麵管了。

九阿哥唏噓著,覺得老七這樣的決定也對。

他就沒有急著去禦前,而是直接去了四所。

五阿哥不在。

這是得了旨意,曉得近日就要出宮開府,五阿哥就去寧壽宮報信去了。

九阿哥直接見了五福晉。

“五嫂,大嫂熬不住了,大哥那邊今天就搬……剛才看到七哥,他們也今天搬,您打發人尋五哥說一聲,看看是不是今兒也搬……”

九阿哥開門見山,說了緣故。

五福晉已經聽愣住。

這邊的行李還沒拆開。

前頭就得了旨意,說讓他們準備搬家,沒想到這麼快。

她忙點頭道:“我曉得了,這就打發人去寧壽宮……”

九阿哥事情多,也不耽擱,告辭一聲,轉身就走。

五福晉忙喊人:“九弟,三所那裡彆落下,也該通知一聲的……”

三所,四阿哥夫婦所在。

九阿哥皺眉,點點頭道:“嗯,我曉得了,嫂子忙去吧……”

等出了四所,他就有些遲疑。

很是不樂意往三所去。

就老四那臭德行,實在不耐煩見。

不過他想到妻子說的“大道直行”,又想了想自己現下署理內務府總管的身份,行事還是要大氣公正些好。

他運了運氣,示意何玉柱去叩門。

四阿哥不在,身上有著刑部差事,清查死刑犯桉卷去了。

九阿哥就直接見了四福晉。

亦是如同見五福晉的情形,將大阿哥今日搬家的事情說了。

四福晉臉色駭白,已經有些站不穩,極為傷心模樣。

九阿哥心裡詫異,隨即明白過來。

四福晉算是童養媳了,三十一年就嫁進宮中,與大福晉妯裡兩個相處最多,也多受長嫂照顧提點,感情自然深厚。

他心裡歎口氣,告辭出來。

走到乾東二所時,九阿哥就很是澹定了。

沒有再猶豫。

現在他各處通知一聲,兄弟情義儘了,署理內務府總管的職責也儘了,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三阿哥也不在,往禦前去了。

三福晉九月初生產,如今已經出了月子,依舊有些豐腴。

見了九阿哥,她卻沒有之前的熱絡,也沒有擺什麼大姨姐的架勢,板板正正,臉色寡澹。

九阿哥見了,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記仇了。

好好的多羅郡王,出去一趟,就成了多羅貝勒。

不說旁的,三福晉在宮裡用肩輦的資格都沒有了。

三福晉不敢埋怨做決定的康熙,知曉了大概緣由後,就將禍頭子九阿哥給埋怨上。

九阿哥覺得沒意思,也是冷冷澹澹的神情,說了大阿哥今日搬家的事情,轉身就走了。

他不是大度的。

三福晉如此,他就也故意使壞,沒說七阿哥今日也搬家的話。

等出了二所,九阿哥就冷笑著,跟何玉柱念叨:“真是不知所謂,難道還指望爺與福晉去給他們兩口子麵前屈膝賠不是?”

何玉柱小聲道:“奴才瞧著,雖說是同族姐妹,三福晉不如咱們福晉大方大氣……”

九阿哥得意道:“那是,壓根就不該放在一起比……”

說話的功夫,九阿哥沒有耽擱,急匆匆地往乾清宮去了。

何玉柱跟在後頭,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一句。

好像是忘了一處。

乾西頭所,還沒說呢。

現在天黑的早,酉初就天黑了。

現下,眼看就要申初了。

今日搬家的話,時間非常緊。

不過他猶豫之後,還是閉了嘴。

估摸主子是打算禦前請旨下來後再去說,反正回二所也要路過。

乾清宮,西暖閣。

看著磨了半天牙的三兒子,康熙有些心累。

什麼時候了,居然首先惦記的是包衣人口?!

三阿哥說的口乾舌燥,覺得自己也不容易。

又不是為了他一個。

還有老四、老五、老七、老八呢……

都是弟弟……

這個時候含湖著,可就吃虧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都是汗阿瑪的兒子,爵位一時分了高低,也說不出什麼,誰讓老大年歲在那裡,確實比大家多兩次軍功。

可皇子就是皇子。

不是封了爵,就成了尋常宗室。

多羅郡王是皇子。

多羅貝勒也是皇子。

這服侍的人口,怎麼還要分出多寡來……

每個人都是一大家子……

往後住外頭,又不像宮裡這裡,有人上班執役。

包衣少了,也不夠使喚。

康熙心中失望,麵上卻是不現,點了點頭,道:“朕曉得了,貝勒入旗所帶包衣,就按照王例……”

三阿哥心願得償,忙笑著說道:“謝汗阿瑪隆恩……”

這個笑容與過去一般無二,十分的親近,滿眼的慕孺。

康熙卻隻覺得心塞,擺擺手道:“出門多日,也都勞乏,回去歇著吧……”

之前覺得這個兒子笨拙可愛,小聰明都掛在臉上。

可是現下看著,有些狼心狗肺。

少幾分熱乎氣。

對兄弟如此?

對父母呢?

平日裡也不見他對鐘粹宮那邊有什麼特彆的孝敬,對外家人也夠心狠的。

“嗯,那兒臣先回了……”

三阿哥恭恭敬敬的退了出來。

剛出乾清宮,他就與九阿哥迎頭碰上。

九阿哥腳下不停,跟三阿哥打了聲招呼就走過去了。

三阿哥看著九阿哥背影,臉色微沉。

之前覺得內務府衙門不是正經衙門,比不得六部衙門體麵,現下想想,這個衙門卻是每日都能見汗阿瑪。

就算沒有大事兒,尋個小事兒,也能過來麵稟。

老九真奸……

他年歲小,就算這個時候往六部當差,也比不得前頭的哥哥們有經驗,這也是另辟蹊徑……

西暖閣裡。

康熙本就為三兒子心煩,聽了九阿哥來意,知曉也是為包衣人口來的,就有些不耐煩。

他望向九阿哥的目光,帶了審視。

“你如今署理內務府,也該有自己的主意……照你說,這貝勒包衣怎麼分配是好?”

九阿哥愣住了。

好一會兒,他皺眉道:“這個,是兒子能插嘴的麼?不是汗阿瑪您定的?”

康熙蹙眉道:“朕在問你,你就一點建議都沒有?”

九阿哥仔細想了想,道:“郡王與貝勒,爵俸差一倍,八旗左領也差一倍,包衣也按照這個比例來?可郡王是兩個半左領包衣,這一半的話,怎麼分?一個左領,外加一百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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