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長隨(求保底月票)(1 / 1)

九阿哥要歸攏文檔,自然不會自己苦哈哈的歸納。

他想起了張保住,最擅長歸納整理,就叫了個筆帖式道:“去張郎中家找人,就說衙門有差事,本總管立等。”

親戚是親戚,差事是差事。

該用的時候還要用。

不是九阿哥不尊重長輩,而是給張保住機會。

真要整理的好,到時候九阿哥也不會吞了他的功勞。

說不得什麼時候曆練出來,就能從正五品提拔上去,去其他衙門升轉。

九阿哥的鐵杆心腹高衍中也不在。

九阿哥覺得缺人了,又打發人去找高衍中。

今年衙門開印的時間是正月二十,還有幾天假期,可是要預備聖駕南巡事宜,也該回來辦差。

兩人的住處都不算遠,大半個時辰就到了。

九阿哥直接吩咐道:“將前兩次聖駕南巡卷宗,整理一下,天氣,路上飲食,相關供應,用來拾遺補缺,越快越好……”

張保住與高衍中躬身應了。

九阿哥看著高衍中道:“爺身邊缺兩個跑腿的,你子侄裡可有當用的?”

這就是張保住與高衍中的區彆。

張保住不是包衣,憑借著皇子嶽父身份在內務府補個正五品郎中可以,卻不好提拔族人進來。

高家卻是內務府包衣,到高衍中已經是第三代。

高衍中的父親與他都是職官,也是包衣裡的中等人家。

高衍中帶了激動道:“奴才次子去年成丁,還沒有補差事,要是九爺不嫌棄,讓他先給您跑腿……”

九阿哥點點頭,道:“那就叫來試試,怎麼是次子啊,這樣說來你長子補了差事,補在哪裡了?”

高衍中點頭道:“奴才長子是補了差事,在護軍營,任個藍翎長。”

藍翎長是正九品,芝麻大小的官,可也是有了品級,對於剛成丁沒兩年的年輕人來說,也是極體麵的差事。

九阿哥點頭道:“不錯,不錯!”

次子去年成丁,那就是跟自己同庚。

高衍中得了應答,沒敢耽擱,托了個熟悉的護軍往家裡跑了一趟。

隻是沒有腰牌,高家小子到了宮門口也入不了宮,他少不得還請九阿哥蓋個條子,好辦出入腰牌。

從去年委署內務府,九阿哥手中就握著兩枚印章。

一個是內務府總管章,隨著衙門臘月“封印”正封著。

一個就是私章,刻著九阿哥的名字。

這是九阿哥前年過十五歲生日時,十阿哥送的,是十阿哥親手凋刻。

九阿哥很喜歡,去年出來當差後,就用這個做了自己的私章。

自打正月初一後,宮裡各處門禁就嚴了。

九阿哥就寫了條子給高衍中,道:“除了你家二小子,還有旁人舉薦麼?”

高衍中聽了,帶了遲疑。

九阿哥看著他道:“為難什麼?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高衍中苦笑道:“奴才一時不知道該說哪位,奴才外甥十五,是個機靈的,就是上次景山官學招生,趕上風寒耽擱了考試!”

景山官學是專為內務府三旗子弟設立的學校,招生年紀十歲到十八歲,名額按照左領與管領分派。

三年一次考試,最多可以學習十年。

要是考試考一等,可直接補內務府筆帖式,二等、三等補庫使與司庫,十年後考試不合格者,則退回本旗。

高衍中說的考試,應該是每左領內部的考試。

九阿哥道:“是機靈孩子,還有什麼猶豫的?”

高衍中道:“九爺,核桃姑娘的兄弟今年也十五,這叔伯兄弟一樣大,奴才才遲疑……”

高衍中能鑽營到九阿哥跟前,還是搭了核桃這條線。

他的姐姐是核桃的嬸子。

他的外甥就是核桃的堂弟。

他本該投桃報李,舉薦核桃的弟弟,可是核桃的弟弟腦子有些不大機靈,他怕耽擱九阿哥的差事。

可要是推薦自己的外甥,又怕核桃曉得了挑理。

核桃是九福晉身邊宮女,真要得罪了,那他心裡也擔心。

九阿哥搖頭道:“先算了,都是半大孩子,正是好好讀書的時候,彆再耽擱了……”

之前的時候,九阿哥不會覺得十四、五小,被舒舒影響的,總覺得這麼大還是孩子,總要成丁了再說其他。

是孩子,就該好好讀書。

中午的時候,十阿哥來了。

十阿哥得了消息,曉得九阿哥在內務府衙門,就過來找他一起用飯。

兄弟倆直接吃的尹麵,熱水衝泡,十分方便。

“這樣往返太折騰了,你嫂子說要不然咱們就先回來。”

九阿哥跟十阿哥道。

十阿哥想了想道:“我估摸不是十九,就是二十,聖駕就要回鑾,也沒幾日了……”

說到這裡,他小聲道:“要不就再堅持幾日,這樣也顯得勤快!”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道:“宗人府在忙什麼?”

十阿哥道:“沒有正經差事,都是零散的,主要就是順承郡王爵位,要是汗阿瑪再不批下來,怕是旁人會惦記。”

九阿哥道:“順承王府是出了名的人丁單薄,還有人惦記爵位,不會是諾羅布吧,他也惦記不著啊?”

九阿哥說的諾羅布,就是已革順承郡王勒爾錦的庶兄,頭等侍衛,曾在北巡的時候護衛過九阿哥。

首任順承郡王勒克德渾雖是開國功王,可是輩分小,是太祖皇帝曾孫、禮烈親王之孫、和碩潁毅親王薩哈廉次子。

他因軍功封多羅郡王,世襲罔替,可是二十四就病逝,留下四歲的庶次子、三歲庶三子,兩個月的嫡子。

這個嫡子繈褓之中承爵,就是第二代順承郡王,已革郡王勒爾錦。

宗室裡嫡庶出分明,庶子與嫡子境遇天差地彆。

勒爾錦的庶兄想要惦記爵位,難上加難。

除非勒爾錦的血脈斷絕,郡王帽子才有可能轉支。

十阿哥搖頭道:“不是諾羅布,是穎親王係三房那邊……”

那是勒克德渾的三弟那一支,現下有兩個國公爵位傳承。

九阿哥輕蔑道:“真是可笑,這順承郡王的帽子又不是來自穎親王,他們湊什麼熱鬨?”

十阿哥道:“還是布穆巴生母身份太低的緣故。”

布穆巴就是順承郡王的候選人,已故順承郡王充保的庶兄,已革順承郡王勒爾錦的第五子,媵妾所出。

九阿哥想了想道:“爺倒是記得他,跟咱們差不多大,差點成了你伴讀……”

後來汗阿瑪點了旁人。

十阿哥點點頭道:“弟弟也記得,比咱們大一歲,沒想到還有這個境遇。”

世襲罔替。

他們這些皇子都要退一步,以後都是恩封降襲。

九阿哥是個聽勸的,覺得十阿哥說的有道理,就不惦記搬回來了。

午飯後,兄弟倆約好的出城的時間,十阿哥就回了宗人府衙門。

九阿哥這裡,也等來了新長隨,高衍中的次子高斌。

他見了九阿哥規規矩矩的打了千禮,道:“奴才高斌見過九爺,請九爺安!”

是個身量中等的少年,眉眼看著比較精致。

人都有愛美之心。

這樣乾乾淨淨的少年,看著也比較討喜。

九阿哥覺得他的氣質有些熟悉,感覺跟曹寅有些相似,都帶著文人的溫潤,就道:“你父親給爺舉薦了你,爺身邊缺個傳話跑腿的,你要是樂意,就過來當差!”

高斌立時脆聲道:“奴才樂意至極,願為九爺效力。”

九阿哥點點頭,道:“瞧著你說話,也是讀書出來的,是景山官學出來的?”

高斌搖頭道:“奴才沒考上……”

九阿哥聽了皺眉,麵上帶了嫌棄,他可不喜歡笨蛋。

高斌見狀,忙解釋道:“奴才家所在旗鼓左領,左領是端嬪娘娘兄弟……”

九阿哥聽了,心中有數。

景山官學的名額都是固定的,滿洲左領八人,旗鼓左領四人,管領下六人。

端嬪董氏就是出自內務府旗鼓左領。

在後宮之中的不受寵,可也是一宮主位。

對於包衣來說,董家也是嬪屬,皇親國戚,旁人得罪不得。

四個官學名額,怕是都讓董家子弟與姻親分了。

九阿哥神色稍緩,道:“爺可不耐煩調教人,要是有什麼不會的地方,你隻管問你父親……”

高斌恭敬的應了。

西花園,南所。

雖然九阿哥早上走之前囑咐了讓舒舒晚點不等他。

可是舒舒還是等了。

日暮時分,九阿哥帶著十阿哥回了園子。

膳房的吃食早就預備上了。

是壇燒八寶。

比不得佛跳牆那麼豐富,可是也濃香四溢。

主食就是千層餅,正好可以蘸著湯汁吃。

素菜是麻醬小白菜跟蓑衣黃瓜。

是禦膳房自己培育的暖棚菜,正好可以吃了。

十阿哥跟著九阿哥過來,吃了晚點,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九阿哥就跟舒舒說起今日事情,已經叫人整理了。

張保住與高衍中兩個都在內務府夜直,沒有回家。

“爺估摸著,明天就該差不多了,到時候爺留一份,剩下一份給四哥送去。”

九阿哥道。

舒舒道:“一舉數得,挺好的。”

不單單是用心籌備南巡事宜,最最關鍵的是刷了四阿哥好感度。

九阿哥又說了高斌之事:“爺想著讓高衍中舉薦,他就舉賢不避親,把他家老二提溜過來了,那小子跟爺同庚,看著是個機靈的。”

舒舒笑著聽著。

心裡已經有了問號。

內務府高斌?

這不是乾小四的半拉子嶽父麼?

同名同姓?

還是正主?!

昨天起太早,白天廢了,晚上效率超低。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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