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看著手中茶碗,道:“不是那個,是藥酒……那個過猶不及,糟蹋身體……”
九阿哥聽了,忍不住失笑道:“太子爺怎麼想的?先送薔薇花露,再送藥酒,這關心的怎麼不是地方?”
他跟老十這樣的鐵兄弟,都沒操心到兄弟的房中事去,太子爺怎麼有這個閒心?
他眼珠子轉了轉,道:“太子爺什麼意思?這是怕大家府上嫡子多了,巴不得多幾個庶侄兒,省得皇孫的身份高?”
毓慶宮的兩個皇孫,弘皙的生母病故前已經罷黜為官女子,弘晉的生母隻是格格。
真要說起來,兩人出身都不高。
九阿哥說完,自己搖頭道:“不是因為這個,太子爺連咱們都沒有放在眼中,哪裡會在意下頭的皇孫?估計就是隨口吩咐一句,叫人湊四樣禮,下頭的人心不好,就有了小算計……”
不過他也明白了十阿哥的意思,那就是提防著,入口的東西都彆用。
這會兒功夫,三阿哥過來了,笑著說道:“老十是來說新聞的吧?宗人府的消息,素來靈通,大家都閒著,整日裡也就是喝茶扯閒篇了!”
兄弟兩個本在炕邊坐著,見他進來,就讓了座位。
九阿哥笑著說道:“三哥您這是體麵了,愣是叫太子爺送了兩回禮,弟弟我這心裡都不踏實,要是明兒我們府請客,太子爺沒‘賞’弟弟我,那不是寒磣了麼?也露怯,叫人尋思是不是太子爺瞧不上我……”
雖還沒有入夏,可是三阿哥手中已經拿了折扇了,聽到這話,不由肉疼,拿扇子指了指九阿哥跟十阿哥道:“不會落下你們兩個,這回你們沾了哥哥我的光了!”
九阿哥見他難受扒拉的樣子,不由笑道:“真是服了您了,這占便宜也是占的太子爺的便宜,怎麼您還肉疼上了?”
三阿哥合上扇子,道:“不能這樣說,昨兒太子爺過來發作我,這過後找補,也當往我跟前找補才是,這找補到你跟老十跟前,這我的體麵也沒撿起來,這就是吃虧!”
九阿哥道:“那您晚兩天再肉疼,許是太子爺壓根就想不起我跟老十來,我們跟三哥您比不了,誰叫我們是小阿哥呢!”
三阿哥聽著舒坦,嘴裡卻道:“不小了,都整二十了,爵位也有了,可不好再偷懶了……”
少一時,周鬆送了食盒過來,三阿哥與十阿哥就都沒有走,連帶著戶部的例菜,兄弟幾個對付了一口,才各自散去。
九貝勒府,正房。
舒舒正在見太子妃派來的嬤嬤。
雖說明日是請客的正日子,可是今日太子妃就打發人過來送賀儀了。
“三格格如何了?止咳了沒有?”
舒舒叫白果接了禮單,就叫人搬了圓凳給這嬤嬤,而後問道。
如今太子在暢春園,太子妃卻在宮裡沒有跟著過去,對外的理由就是三格格犯了“百日咳”。
宮裡有太醫在,自然不可能拿孩子的身體說嘴,這身體不豫應該是真的。
那嬤嬤道:“太醫給開了藥,好些了,隻是又長了春癬……”
舒舒聽著,覺得像是花粉過敏。
雖說宮裡草木不繁茂,可是景山設有花草房,每個宮室都有花木擺盆。
等到閒話了一刻鐘,舒舒就端茶送客,白果也給了茶封。
等到白果送了人回來,舒舒也看完了禮單,遞給白果道:“清點入庫吧……”
白果應了,接了禮單,看了一眼,有些意外,道:“福晉,這沒有貢鮮兒……”
雖說眼下才是三月底,可是廣東跟福建的端陽貢已經到京了。
前兩日太後就打發白嬤嬤過來,送了一盤蜜羅柑跟兩個紅黃柚,還有一盒沉香、一盒蓮頭香。
舒舒點頭道:“這才是太子妃的周全……”
外頭沒有的東西,隻有毓慶宮有,太子妃拿來送禮,倒像是顯擺似的。
白果明白了,拿了禮單,下去清點去了。
等到九阿哥回來,曉得太子妃打發人送了禮,跟舒舒道:“不知道太子爺明兒還‘賞’不‘賞’,這兩口子有意思,這是打算往後就這麼兩下裡過日子?”
舒舒道:“宮裡多自在,到了西花園,太子妃就是個大管家,不夠操心的,不過應該也不長久,還有太後在暢春園,等到過了端午天氣熱了,大家去海澱,太子妃應該還是會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