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得要等到過年,正旦朝賀的時候才能見。
隨後,七福晉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真是傻了,舒舒的預產期在正月,到時候指定在府中待產了。
她往後靠了靠,跟海棠道:“九福晉真是有魄力的,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她會同意給孩子們種痘,自己這麼大的月份,真要種痘出個閃失,娘幾個都沒好,想想都叫人懸心。”
海棠道:“這府上當差的人口多,防不勝防,九福晉家的三個小主子又惹眼,估計九爺跟九福晉也怕有人嫉妒生事。”
七福晉點頭道:“也是,誰能想到這回痘疫會這樣厲害,九福晉是聰明人,咱們爺也是聰明……”
這京城上下,還沒有聽說半歲大的孩子種痘的。
這也是開了先河了。
誠郡王府跟直郡王府毗鄰而居。
三福晉帶了孩子們回府,大福晉這邊中午就了消息。
她不免有些猶豫。
作為嫂子,這個時候本應該上門探看道惱。
可是喪女之痛,也不是輕飄飄兩句話就能安慰的。
不聞不問不好,問了的話,事情已經過去一個月,彆再將三福晉的痛勾起來。
大福晉拿不準主意。
等到大阿哥回府,大福晉就請了他過來。
“爺,我該過去探看麼?還是禮到人不到?”
大福晉說了自己的為難。
大阿哥想了想,搖頭道:“算了,眼下也不是能串門的時候,真要你去看了三福晉,回頭還要去看五福晉,你這一動,下頭的弟妹也要跟著你動,要不就是失禮,如今痘疫還沒有完全過去,就都安生著,過了這陣子再說。”
大福晉是個聽勸的,點頭道:“好,那我聽爺的。”
大阿哥想起了她帶著大格格、二格格管家之事,道:“她們兩個管家管得如何?”
大福晉誇道:“大格格周全,二格格精細,都是極好,爺就放心吧……”
說到這裡,她想起了一件事,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就是格格舅家,今年每個月都要打發人過來,舅太太上門也殷勤,話裡話外還問起二格格……”
大阿哥聽了,臉一下耷拉下來,道:“給臉了,下次再來,不必太客氣!”
大福晉見他這意思,沒有跟伊爾根覺羅家親上加親的打算,也鬆了一口氣。
那邊隨著三十八年老大人故去,子弟都不成器。
想要謀個皇家額駙身份,卻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人才,全憑先福晉的情分罷了。
可是再念著情分,也沒有將女兒低嫁的道理。
大阿哥惱完,想到大福晉的身份,也曉得她應對伊爾根覺羅太太尷尬,道:“若是她再提此事,你就說我相好了人選,隻等著大格格指了婚後定親。”
二格格今年十四,跟大格格隻差了不到一歲。
姊妹兩個親事,肯定也是前後腳的事兒。
這樣想著,大阿哥又覺得日子過得快了。
大福晉點頭應了,並不多嘴打聽人選是哪一家的。
她看出來了,大阿哥疼愛幾個喪母的嫡女,一個兩個都謀著留京。
這額駙人選,或者是蒙古各部在京的台吉,或者就是八旗勳貴人家。
她低下頭,有些怕自己以後生小格格了。
這一家的格格,總不能都留京,還是要有撫蒙的。
自己生了小格格,父母雙全,跟幾個比起來,享福太多,說不得就要撫蒙了……
隨著幾位皇子福晉陸續回京,海澱避痘的宗室與勳貴人家也都陸續離開。
或是換了其他地方避痘,或是直接回京。
因各旗都統數十天的排查,內城痘疫病人都出京隔離,內城反而成為安全所在。
這個時候,在九貝勒府值府的福鬆,就接到康熙口諭,被傳到乾清宮見駕。
等到九阿哥得了消息,趕到前頭的時候,福鬆已經跟著傳口諭的侍衛離開。
九阿哥有些擔心,問崔百歲道:“來人到底怎麼說?怎麼連爺都不等,就直接走了?”
崔百歲道:“來的是乾清宮二等蝦,說是皇上口諭,傳福爺陛見,立等,福爺就跟著去了。”
九阿哥一時也想不到緣故,就回了正院,跟舒舒道:“不知道到底什麼事兒,爺要不要跟著進宮一趟?”
舒舒搖頭道:“若是皇上想傳爺,就不會單傳了福鬆一個,這些日子,咱們府封府避痘,我跟爺都陪著孩子們熬著,福鬆多有辛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應該不是壞事兒……”
九阿哥聽了,心下一動,道:“是因十七格格跟十九阿哥順利種痘之事,要傳召福鬆問個詳細?那是不是會叫他帶了賞賜回來?”
舒舒想了想,道:“應該不是這個,功勞都是爺的,過兩日爺就要隨扈行圍,怎麼誇不行,沒有必要隔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