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正在旁候著,準備擺膳,看了眼門口的九阿哥,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道:“福晉,膳桌怎麼擺?”
舒舒道:“就搬兩個小幾,擺在裡屋門口吧!”
九阿哥人都來了,那她就陪陪。
九阿哥聽了忙搖頭道:“不行,門口這裡也有穿堂風,還是擺炕桌,給爺每樣夾些菜吃就是了,我早上本也吃的不多。”
舒舒聽了,也不勉強。
等到炕桌擺上,舒舒叫白果拿了備用的盤子,然後她拿了筷子,夾了兩筷子肚絲、一個蝦餅,又從熏醬拚盤裡,每樣熏醬撥了一筷子,再將荷葉餅擺了四個過去。
等到膳桌擺好,夫妻兩個就都吃了起來。
丸子是素丸子,裡麵放了白菜、粉絲,做湯很清爽。
九阿哥喝了一碗,道:“爺將豐生跟阿克丹哄好了,還答應一會兒帶他們摘菜,都是孝順孩子,見爺去了,本還惱的,爺將你的名號亮出來,就都顧不得惱了……”
舒舒笑著聽著,道:“那爺可以摘些南瓜花,阿牟愛吃南瓜花。”
九阿哥看著舒舒道:“爺再剪兩把豆苗,中午咱們吃上湯豆苗。”
舒舒點頭,道:“聽著就清爽……”
想著不愛吃菜的兩個兒子,她就道:“這素丸子不錯,用的是胡蘿卜跟香菜,中午叫膳房給豐生他們也做一份……”
今天這些菜,都是年前製出來的年菜,簡單烹飪。
丸子湯也不例外。
說著兒子,九阿哥想閨女,道:“這個時辰,福鬆兩口子應該帶尼固珠到張家了吧?”
舒舒撫額。
腦子木了。
小孩子不懂事兒,大人還不懂事麼?
尼固珠要麻煩張家半天,還“不請自去”,攪合人家的家宴。
舒舒之前想著叫人提前給張家送些洞子菜,結果給忘到腦後。
她就道:“爺去摘菜,多摘一籃子,叫何玉柱掐著點兒往張家走一趟,正好接了尼固珠回來。”
九阿哥聽了,有些拿不定主意,道:“那到底掐什麼點兒?午飯前,還是午飯後?”
舒舒想了想,道:“午飯後吧,閨女是念叨著江南菜才跟著過去的,飯前接她回來,該不高興了,也讓她見識見識江南菜。”
張廷瓚不用說,桐城人士,身邊舊仆都是老家帶來的。
他的妻子顧氏也是江南人,陪嫁人口也是江南來的。
這姑奶奶歸省,肯定要按照張氏的口味來,那就是張氏與福鬆跟尼固珠提的江南菜了。
九阿哥點頭道:“爺曉得了,估摸著過了午正,就叫何玉柱過去……”
等到吃完飯,九阿哥沒有耽擱,就往後罩樓接了兩個兒子,父子三人去暖房摘菜去了……
後配院,張家。
尼固珠坐在炕上,看著眼前麵容精致的小男孩兒,道:“我比你大,你叫我姐姐……”
這小男孩兒是張廷瓚的幼子哥兒,四十年八月生的,現下一歲半,正是學舌的時候。
小孩子都愛跟大孩子玩,哥兒也不例外,看著眼前的小姐姐,很是新奇。
聽了尼固珠的話,他就跟著學道:“姐姐,姐姐……”
說著,他有些迷糊,看著顧氏,指了外頭:“姐姐,姐姐……”
“姐姐在這兒……”
尼固珠欠身到哥兒麵前,道:“沒在門外頭……”
顧氏對兒子道:“之前來家裡的,那是西五院的姐姐,這是前院的姐姐……”
顧氏跟桂珍格格差不多同時懷孕、同月生產,雖差了歲數,可念著兒女經,平日裡倒是時常走動。
兩個同月而生的孩子也常放在一塊兒看著。
哥兒沒聽明白,尼固珠聽明白了。
“那是姨母家的姐姐,跟我不是一個人,我也有好幾個弟弟,西府的弟弟,西廂房的弟弟……”
說到這裡,她想起了覺羅氏的話,道:“以後還會有大舅舅家的弟弟,郭羅瑪嬤帶著我睡,就是給小弟弟騰地方……”
張氏不在這屋,去稍間換外麵大衣裳。
福鬆與張氏三兄弟坐在椅子上,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兩個小兒。
聽了尼固珠的話,原本愜意坐著的張廷瓚挺直了腰身,目光爍爍地望向福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