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吃了一驚。我本來以為對方可能是嚴昊的親戚，隨意一問的。誰知，對方卻把顧如水扯了出來。

隻一個“派”字，我就知道，我會從小謝這裡得到很多收獲。

我問：“小謝，你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啊。你是顧如水派來的？什麼意思？”

“我和顧如水一個村的，小時候前後鄰居。我聽說顧如水成了大老板，就從老家來寧州市找他，讓他給我找個工作。顧如水一口就答應了，他讓我到葵花拍賣行上班，他給我發工資。”

小謝心直口快。我卻一愣，對方跟著嚴昊乾，憑什麼顧如水發工資？

這是個什麼情況啊。

不等我問，小謝就解釋上了，“顧如水把我帶到這裡時，他對嚴經理說，咱們是高中老同學，又是表兄弟。你一個學國際金融的，有勇氣跨行，不簡單。為支持你，我在葵花拍賣行入個股，再把小謝送來幫你忙。小謝的工資待遇嘛，你不用管，我來負責好了。”

我一怔。

原來顧如水在葵花拍賣行入股了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呢。我應該想到的。試想，老蔡房子風水好，嚴昊幫顧如水把房子買下，他和顧如水之間肯定有交易啊。所以，顧如水投資葵花拍賣行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可是，為什麼嚴昊不讓小謝理我呢，還對她說我好色呢？

儘管我很想知道，但我不能問。最上乘的辦法是讓對方主動開口。

我繼續進行感情拉攏，“小謝，明天你怎麼回老家？”

“坐火車。”

“火車票買了嗎？”

“還沒有。”

“你不要買票了。我送你回去。”

“送我？”小謝很吃驚，“好幾百公裡的路呢，我可不能麻煩陳大哥。再說，你為什麼送我呀？”

“火車人多，車廂裡亂哄哄。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我不放心。還是我送吧。”

小謝眼圈一紅，“陳大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不用，我有同伴，已經約好了，我倆一起回去。”

“你同伴叫什麼名字？她在哪裡上班？”

“她叫小芳。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小謝說完，補充了一句，“那家廣告公司的老板是個女的，長得可漂亮了。”

“是嗎，老板叫什麼名字？”

“徐豔豔。”

“什麼？”我一怔，“徐豔豔？”

見我驚訝，小謝問：“是呀，是叫徐豔豔。怎麼，陳大哥你認識她嗎？”

“哦，不，不認識，”我支吾了一下，剛否定，一想，馬上說，“雖然我不認識，但我聽說過徐豔豔這個名字。她挺有名的。”

我說的很含糊，我沒想到小謝的鄉下同伴會跟著徐豔豔乾，我正好可以了解一下徐豔豔公司的情況。

其實，我早就懷疑徐豔豔和嚴昊達成了協議，否則，徐豔豔不會犧牲美色把周教授拿下。對於這個疑問，徐豔豔基本上承認了。但她不告訴我，她說等機會合適的時候再告訴我。

我等不及，我必須知道所有事情的內幕。

我懷疑嚴昊和徐豔豔達成的協議跟合聚德拍賣行出事有關。

“是呀，是挺有名的。”我隨口一說，小謝卻把話接上去，“徐豔豔是我們女人的驕傲。”

“驕傲？”

“當然嘍。”小謝自豪地說，“徐豔豔的英雄事跡上了寧州晚報，陳大哥你沒聽說嗎？”

“沒聽說。什麼事跡呀？”

“徐豔豔有一次喝醉酒躺在大街上，被一個叫毛虎的流氓弄到賓館裡。毛虎圖謀不軌時，被徐豔豔一剪子把那玩意剪去半截…”小謝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說完，補充道，“小芳就衝這個，才去徐豔豔廣告公司的。”

我轉移話題，“既然你和顧如水是一個村的，又是前後鄰居，那你對顧如水一定很熟了？”

“當然。顧如水是我們村的驕傲，從小學到高中，每次考試成績都在班裡排第一。他妹妹顧小小也挺厲害的，在國外留學呢。”

“小謝，你為什麼明天回老家呀，是不是想家了？”

“來寧州市打工半年了，我和小芳都一直沒回去，想回去看看。另外，顧如水托我辦一件事。”

“我知道了，一定是顧如水托你帶些稀罕的東西給他父母，對吧？”

“不是。他讓我把一張照片帶給他父母，還讓我稍一句話給他父母。”小謝說著，從衣兜裡摸出一個不大的信封，從裡麵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是一個小孩。陳大哥你瞧，這孩子長的多精神。”

我接過照片，腦袋嗡的一下子。

是鵬鵬的照片。

當然，確切說，鵬鵬是顧如水和黃怡佳的兒子，不是我兒子。但三年相處，我和鵬鵬已經有了感情，在我眼裡，他就是我兒子。

顧如水有鵬鵬的照片很正常，不奇怪。

可是，顧如水讓小謝帶照片回老家給他父母啥意思？

“顧如水囑咐我，讓我一定把照片交給他父親。並且，對他父親說，這是顧如水的兒子，是您老的孫子。”

我感覺腦袋上那頂無形的綠帽子有些沉，我用力喘了一口氣，儘量讓語氣平靜些，“顧如水為什麼這麼做？”

“顧如水的父親生病了，病的很厲害，他父親最希望早日抱上孫子。所以，顧如水就讓我帶照片回去。”

我頓時明白了。農村人對傳宗接代的事看的很重。之前我聽說顧如水和江曼結婚後，江曼一直懷不上孩子，董事長江海洋急的要命，他讓顧如水做上門女婿，就是為了讓顧如水和江曼的孩子姓江，而不姓顧，以便繼承寧華房地產的產業。

我感覺胸口憋的厲害。我辛辛苦苦養了三年的兒子，是替彆人養的。此時，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難以忍受啊。

見我臉色很難看，小謝奇怪，“陳大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哦，沒事，”我裝出如無其事的樣子，“我隻是覺得，顧如水挺傳統的。農村中，對香火這種事情很看重，對吧？”

“嗯，是這樣的。陳大哥，我告訴你個秘密。你可不要說出去呀。”小謝忽然壓低聲音，“你知道顧如水小時候在我們村裡，有個什麼綽號嗎？”

說完，不等我開口，小謝就嘻嘻一笑，“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