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我一怔。竟然叫這綽號，真奇怪。

不過，我並沒有在意。顧如水把鵬鵬照片送給其父親，這事實在讓我窩心。我找小謝的目的不是為了顧如水，而是想通過她了解一下葵花拍賣行的內幕。還是那句話，嚴昊開的這個拍賣行從我來就沒見過一個顧客上門，我有充分理由懷疑其中有鬼。

沒想到，小謝接下來對顧如水綽號叫茄子的事情進行了解釋，“顧如水是個愛動腦，特彆喜歡思考的人。他很小的時候，有一天失蹤了，可把他父母和周圍人急壞了。最後在菜園裡找到了。隻見顧如水手裡拿著一根茄子，在發呆…”

“問他怎麼了，顧如水說茄子為什麼長這樣呢。大家聽了這話，哭笑不得。有人對他解釋說，茄子嫩的時候好吃，老了就不能吃，就要留著當種用。顧如水聽不懂，就讓那人說明白…”

“那人又對顧如水說，和人必須有後代一樣，茄子老了，要留著，當粽種子用。從那之後，顧如水就經常去菜園，看茄子，一看就是一半天。嗬嗬，後來，村裡人就管顧如水叫茄子。”

我聽得咂舌。

茄子的綽號竟然這麼得來的。

不過，我馬上就知道顧如水為什麼學習成績很好了。原來，這家夥從小就愛鑽研。王陽明十八歲時對著竹子格物致知，顧如水竟然很小就通過茄子懂得傳祖接代的重要性。這種悟性，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

聯係顧如水托小謝送照片給他父親的這件事，我徹底知道顧如水怎麼想的了。

怪不得黃怡佳肚子裡有了顧如水的種後，就是否流掉征求顧如水的意見時，顧如水堅決不同意將孩子流掉呢。

怪不得顧如水特意安排妹妹顧小小照顧鵬鵬呢。

我忽然想到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顧如水和江曼結婚後，沒有孩子是怎麼回事？真的因為江曼懷不上？還是其中有什麼隱情？

“小謝。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等你從老家回來後，我請你吃飯，到時候你帶著小芳。一定哈。”

我是真心邀請。我沒想到小謝打開話匣子後，和我說了這麼多關於顧如水的事。如果顧如水知道小謝告訴我這些事情，估計得氣個半死。

“謝謝陳大哥。”小謝笑了，“我回來的時候，給陳大哥帶些茄子。我們老家的茄子最有名。特好吃。”

我無語。

有女孩子給男人帶茄子的嗎。

不過，由此看得出，小謝是個很單純的農村女孩子。

接下來，我就要關心一下為什麼嚴昊對小謝說我壞話。對方隻是個鄉下姑娘，嚴昊對她詆毀我乾嘛，有什麼目的。

我說：“小謝你聽我說，等你從老家回來後，就不要到葵花拍賣行上班了，讓顧如水再給你找工作吧。或者，你去徐豔豔的公司也可以。”

“為什麼？”

“葵花拍賣行隨時要出事，我不希望你被牽扯進去。”

我說的是心裡話。雖然我覺得庫房裡的古董沒什麼不對，但我知道，嚴昊之所以很著急地拍賣古董，是因為要償還欠炮哥的三千萬賭債。嚴昊曾私下對炮哥發狠，我估計十天後的拍賣會要出事。我不喜歡善良的小謝被攪進去。

小謝卻嚇了一跳，“拍賣行要出事？為什麼呀？”

“自從我來到這裡，就沒見到有一個顧客上門聯係業務，這正常嗎？當然不正常，對吧。所以，小謝呀，人心難測，雖然顧如水和嚴昊是表兄弟，但顧如水讓你來這裡上班，其實是讓你盯著嚴昊，我沒說錯吧。這裡的水很深啊，小心彆把你淹了。”

小謝眨巴下眼睛，“陳大哥，你真聰明。怪不得趙玉山說你深藏不漏呢。”

我一愣，“趙玉山？”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趙玉山的消息了。不是小謝說這話，我差點都快把他忘了。

“趙玉山什麼時候和你說這話的？”

“大約有…四五天了吧。”小謝回憶道，“那天，嚴昊經理不在家。我經過經理辦公室時，聽到裡麵有動靜，我以為進小偷了呢，我衝進去一看，原來是珠寶鑒定師趙玉山…”

“趙玉山看到我，有些慌亂，他說他有東西在嚴經理辦公室裡，他忘記放哪裡了，他正在找。我覺得奇怪，趙玉山的東西怎麼會放在嚴經理辦公室呢，我就問是什麼東西…”

“趙玉山說，是一個U盤。他問我給嚴經理收拾辦公室的時候見沒見到過。我說沒見到。趙玉山就沒說什麼。然後，趙玉山忽然自言自語說了一句話…”

說到這裡，小謝遲疑了一下，“趙玉山自語說，有可能被陳陽拿走了，這家夥真是深藏不漏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趙玉山竟然潛入嚴昊辦公室找U盤？

毫無疑問，那個U盤，應該就是我找的那個。徐豔豔說的很清楚，合聚德拍賣行就是被嚴昊和趙玉山做的局，他倆的談話被徐豔豔安裝的竊聽裝置記錄的明明白白，徐豔豔為保護自己，把談話內容分彆錄製到兩個U盤中。她以此要挾嚴昊，得到了她該得到的東西。

什麼定西呢，我分析過，應該是一份協議，她應該與嚴昊簽了一份協議。很可能，與她經營的廣告公司有關。

趙玉山潛入嚴昊辦公室找U盤，說明U盤真的就在嚴昊辦公室。趙玉山沒有找到，他一定懷疑被我拿走了，他才說自言自語說我深藏不露的。

“小謝，你知道趙玉山現在在哪裡嗎？”

“不知道。”

“如果有他的消息，你要馬上告訴我。”

“我知道了，陳大哥。”

“小謝，你明上午坐幾點的火車？”

“七點半。”

“你住哪裡？”

“我住寧華房地產公司的單職工宿舍。”

“小芳也住那裡嗎？”

“是的。”

“我和你加個微信。你發個位置，我明早送你個小芳去火車站。”

“這怎麼好意思呢？”

“不客氣。來，我掃你二維碼…”

馬上，一個微信名“小草”成為我的好友。小草，當然就是小謝。

和小謝的談話結束後，我手裡微信傳來消息，一看，是鬱金香個發來的：今晚，你過來找我的時候，最好戴個墨鏡。

鬱金香就是童夢娜。想起對方答應晚上十點後見麵的事，我心砰砰跳的厲害起來。

戴墨鏡？

她乾嘛讓我戴墨鏡啊，難道她擔心我被人跟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