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問：“聽到房間裡有人打架，難道服務員不應該跑過去嗎，怎麼成了湊熱鬨呢？”

“我這個飯店有一個原則，客人隻要進了房間，關上門之後，不管裡麵發生什麼事情，服務員都不能過去打擾。”

我感到更好奇了，“有打架的，你們不管嗎？”

“當然不能管。因為打架是一種感情交流。到飯館裡吃飯的都是朋友，喝酒喝多了，動動手是很正常的，事後一點事情也沒有。如果服務員過去打擾，相當於騷擾他們，會被人討厭。”

我點了下頭，“你說的不錯。”

我再次讓老板把三千元收下，我對他說：“服務員辛辛苦苦不容易，受傷住院我不忍心啊。三千元不多，買些營養品帶給服務員，補一補。”

老板把錢收下後很感動，他對我說：“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你來這個小飯館很多次，經常帶著朋友來，一來二去，我就認識你了。另外我發現你對馬路對麵的售樓處很感興趣，每次來到這裡吃飯的時候，你眼睛總是透過窗戶向對麵的售樓處看。你不用說，我也能猜到你想乾什麼。”

我一愣，“那你說說看，我想乾什麼呢？”

“你想把售樓處那套房子買下來對不對？”

我很意外，對方為什麼說這話呢？

這個老板，中等年紀，身子微微有些發福，眼睛很亮，看上去挺精明。我知道對方話裡有話，我故意點了下頭，“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想買對麵售樓處的房子。”

“你眼力不錯呀，實話告訴你吧，馬路對麵售樓處這套房子風水最好，被稱作龍吸水，是個聚寶盆。隻是你下手下晚了，售樓處被寧華房地產買去了。”

對方說完之後，小眼睛眨巴了一下，沒有繼續說。

我琢磨了一下他剛才說的這句話，我發現完全是廢話。不對，這人一定是想對我說些什麼，他剛才說這個，不過是試探我而已。

我摸出一根煙，遞給對方，拿出打火機點上後，我說：“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吧？”

“你說對了，我不是當地人。”

“老蔡是你什麼人？”我冷不丁問了一句。

我為什麼問這句呢，其實我和墩子第一次來這個飯館吃飯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的老板不是這個人。也就是說，在幾個月之前，飯館換老板了。而且，我聽這人說話的口音和老蔡有些相似。所以，我大膽的猜測這個人也許是老蔡的什麼親戚，一定是老蔡讓他承包這個飯館的。

可能有人要問，老蔡為什麼讓他的親戚承包這個飯館呢。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馬路對麵的售樓處房子原本是老蔡的，被他外甥嚴昊出麵賣給了顧如水。老蔡是個老滑頭，他一定猜測房子裡麵可能有什麼秘密，比如地下會不會有寶貝，應該是處於好奇吧，老蔡就讓他的親戚也就是這個老板把售樓處對麵的這個飯館承包下來，為的就是能夠方便觀察對麵售樓處的情況。如果真發現有寶貝的話，他的這個親戚會在第一時間內告訴老蔡，然後老蔡一定會去找顧如水，要到屬於他的那一份。

對方很驚訝，“你認識我表叔？”

對方這句話表明了他的身份，原來，這個飯館老板是老蔡的表侄。

“我當然認識你表叔。我和他關係很好。好久不見了。這樣吧，明天晚上在這裡吃飯，把你表叔約過來，我請客。”

“這個…”對方猶豫了，“我表叔剛剛生了一個兒子，身體有點虛弱，最近一直躺在家裡，正在補養身體，我怕他不能來。”

我吃了一驚，“有沒有搞錯？是你表嬸生了孩子好不好，你表叔怎麼會身體虛弱呢，應該是你表嬸補養身體才對呀。怎麼事情搞反了呢？”

對方苦笑了一聲，“我表叔已經有了六個女兒，為了對得起祖宗，為了能夠延續香火，我表叔千方百計弄到一個偏方。經過一番精心醞釀和連續操作之後，終於有了兒子。雖然很值得慶賀，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但是，我表叔也基本上油儘燈枯了。”

我嚇了一跳，“你表叔不會奄奄一息了吧？”

“當然不會，還沒到那個程度。隻是躺在床上，需要休養。過段時間後，應該就能下床了。”

我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不知為何，我突然有些心疼老蔡，老家夥太不容易了快六十歲的人了，竟然為了傳宗接代仍然奮戰在一線上，這種執著的精神值得年輕人學習啊。真可謂不屈不撓啊。

由此我想到江海洋，老家夥也不容易，和老蔡一樣也奮鬥在一線上。但是，兩個人的本質截然不同。老蔡始終在一塊地上種地，而江海洋呢…唉，就不說了吧，畢竟白潔是個剛剛畢業的女學生，江海洋怎麼能下得出手啊。

我不由分說的轉給對方一萬元，我對他說：“這些錢拿去給老婆買營養品，儘快恢複他的健康。”

對方感動的都不知道說啥好了，“剛剛你給了我三千元，現在又轉一萬元。你可真是活菩薩啊。”

我已經看出來了，老蔡的這個侄子嘴上很會說，我擔心我轉給他的錢被他私自揣進腰包，我給老蔡打電話，“喂，老蔡嗎…我是陳陽呀，就是之前合聚德拍賣行的那個老板…就是租你房子的那個陳陽啊。”

我費了半天勁才讓老蔡知道我是誰。在電話裡，我聽見老蔡說話有氣無力，“原來是陳老弟啊，好久不見了，我聽說你成了寧華房地產江海洋的上門女婿，應該對你表示祝賀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老蔡，你是糊塗了還是怎麼的，什麼上門女婿？我怎麼就成了上門女婿了？再說我是有老婆的人。你都聽誰說的呀？”

“聽我外甥嚴昊說的。”

我更是一愣。嚴昊怎麼會說這種話呢？

不過，對方這句話提醒了我。有好多天沒有見嚴昊了，這小子乾嘛去了？會不會因為給江海洋做移植手術沒有成功而嚇得躲起來了呢？

另外，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嚴昊對老蔡說我成了江海洋的上門女婿，可能與他神經不太好有關係。我懷疑還是由於他中的迷幻劑又發作了。

聽我不說話，老蔡繼續追問：“你快說呀，你是不是真的成了江海洋的上門女婿？”

我故意逗對方，“不錯，真的是這樣。”

“太好了，這太好了！”對方在電話裡突然興奮起來。剛剛說話還有氣無力，一下子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