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秦王殿下還真是好心情,母親病榻上生死未卜,你卻在這裡對本座的外甥女動手動腳!”一道陰沉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
上官宏業一驚,抬頭看向站在黑暗陰影之中的高大男人,他渾身陰焰,宛如嗜血修羅一般冷冷地睨著自己。
明蘭若一下子被蒼喬扯到了他身後。
他捏著她手的力道,分明是強忍著怒氣。
她頓時有些無奈,又不安地反手握住了蒼喬的手,輕聲道:“舅舅,不是你看見的那樣……。”
“你住口,一個寡居之人,在人來人往處跟外男勾勾搭搭,成何體統,還嫌你惹的麻煩不夠多?!”
蒼喬冰冷的聲音攜著怒氣劈頭蓋臉地響起。
明蘭若僵了僵,強忍下惱火,抿唇不說話,這人現在氣頭上,還是彆惹他。
否則一會瘋起來,她是見識過他的手段的。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千歲爺息怒。”
上官宏業也勉強坐起來:“千歲爺,您誤會了,本王隻是有事與悼王妃商議罷了,有些東西不方便被人聽見……。”
蒼喬彎腰,滿是戾氣地睨著他:“秦王不必再跟她商議什麼,她是本座的人,你有事來與本座商議,再有下次……本座不會再容忍。”
蒼喬頓了頓,忽然抬手扣在上官宏業的肩膀上。
他似笑非笑地低頭陰狠地道:“本座說過吧,本座可是很欣賞秦王這身體格與容貌的,好孩子,你圖明蘭若那丫頭,不如來圖本座,本座掃榻以待?”
蒼喬身上猩紅的蟒袍讓他身上的煞氣看起來血腥暴戾。
上官宏業渾身一僵,額頭上全是冷汗,他白著臉咬牙不敢出聲,隻渾身僵硬得不敢動。
蒼喬鄙夷地低嗤一聲:“廢物。”
說著,他起身強扯著明蘭若轉身離開。
和公公一甩拂塵,陰鬱地掃了一眼在場的宮婢和太監:“誰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便把脖子抹了,也省得你們還要試試慎刑司那些酷刑的滋味,咱家也得多費事,懂?”
一眾宮人戰戰兢兢叩頭:“是,和大總管。”
上官宏業屈辱地捏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畢露,垂下的眼裡滿是恨意——
蒼喬,一個卑賤的閹人,待我登基之日,便是鏟除宦黨之時!
明蘭若被蒼喬一路拖著在宮裡走。
他也不說話麼,隻冷冷地拽著她一路向前
明蘭若被拽得踉蹌,喘氣不止,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了,連原本跟著他們的太監們都不知去了哪裡。
她終是忍不住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蒼喬,你夠了吧!”
蒼喬頓住了動作,轉身一雙幽暗的鳳眸冷冷地看著她,卻不說話。
明蘭若握住自己發疼的手腕,被他那沉暗而銳利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麼。
他第一次看見上官宏業騷擾她,後來就發瘋了。
她咬牙道:“我都說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自己在那發神經,自說自話罷了,我聽著他那些話,都隻覺得荒唐,你能信我一次,不要總是動不動發脾氣嗎?”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哄蒼喬。
可……
“我信。”他忽然淡冷開口。
“上官宏業他的腦子也不知怎麼想的……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明蘭若不敢置信地抬起眼。
蒼喬定定地看著她:“我說,我信。”
明蘭若竟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怔怔然地看著麵前的人,心情起伏澎湃。
他真的……信她?
蒼喬慢慢走了過來,低頭看著她,幽暗的目光深邃如星夜長河:“怎麼,傻了?難不成,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咱家的事?”
他這樣,讓明蘭若很是不適應,隻有些惱恨地彆開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信我何必剛才說那些羞辱我的話!”
她轉身就想走,但下一刻,卻被身後一雙長臂狠狠拽回來攏在懷裡。
蒼喬的懷抱寬闊而溫熱,沉煙香在冰冷的空氣裡彌漫開來。
天空又開始下雪了,細碎冰冷的雪花和他熾熱的呼吸一起落在她嬌嫩的耳邊。
明蘭若身體輕輕一顫,他給她的奇異的麻痹感順著敏感的耳垂一路蔓延攀爬進血管和身體的每一處。
她本能地抬手緊張地扣住他的胳膊,卻聽得他在耳邊磁性的嗓音響起:“明蘭若,你是我的,誰敢碰你,本座總會讓他們死得很慘很慘。”
他平日裡說話冰冷,可這次他卻極儘溫柔,像是呢喃的情話——讓人毛骨悚然的情話。
明蘭若看著冰冷幽暗,空無一人的宮道,身後的人像無邊無際的陰影,讓她逃不出這片夜色。
她垂下眸子,輕聲道:"既信我,又為何這樣,蒼喬?”
“是啊,我信的,隻是仍會生氣。”他低低地笑。
他雙臂下滑攏住她纖細的腰肢,猩紅唇滿是欲望又極溫柔地落在懷裡人兒露出的雪白脖子上。
明蘭若輕顫了一下:“……。”
不知為何,這晦暗冰冷的夜色之中,她甚至看不清前路,卻不想拒絕身後這近乎熾熱狎昵的輕薄。
她輕顫著,感受的他的唇慢慢地從後頸向下,撕開了她的衣領。
雪花落在她裸出的皮膚上,那種酥麻與溫柔莫地撩人。
她是瘋了嗎,竟在剛才皇後宮中生死相搏存下命後,想被他擁抱。
哪怕明知他如今還隻是個“太監”,卻開始迷戀他呼吸威脅性地掠過自己皮膚的感覺。
她狠狠地閉上眼,終於顫聲道:“蒼喬……我冷,我們……回去吧,明日……明日我還有很多事。”
不該的,不是說好了,她不該再對任何男人,哪怕是他抱有期望的。
【作者有話說】
二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