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看見他“吃屎”,自己就開心了。
蒼喬愉快優雅地又喝了口茶。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嗬嗬!
上官宏業瞬間覺得這一場能奠定自己在父皇眼中地位的大勝也——不香了!
而一眾大軍氣勢洶洶殺入這巍峨城中,卻瞧著這場景,一時間眾將們都麵麵相覷。
這城門口為什麼會出現東廠和九千歲這種“東西”?
此刻就差有人在邊上吆喝——哥幾個來都來了,磕幾個頭,請個安唄!
按理說,這朝野上下,除了萬歲爺,就是蒼喬地位最高,舉國也就這位爺是能被封了千歲爺,他們是必須行禮參見的。
可可可……這打架打著打著,突然磕個頭算怎麼回事……
“行了,將在外還君命有所不受,本座隻是奉旨來接管和查封這造反的賊軍山寨,諸位都是有功之臣,不必在乎那些虛禮。”
倒是蒼喬這位千歲爺起身,隨意地擺擺手,化解了尷尬。
一眾將士們也鬆了口氣,可這大軍打仗講的就是士氣和殺氣。
這口氣鬆了,眾人又眼瞧著敵匪已經徹底敗了,就都鬆懈了下來,兵將們紛紛放下了刀劍。
這就是蒼喬要的效果,他可不想讓大軍殺氣騰騰進來,橫衝直撞地壞了這城裡的東西,這城裡好東西可不少,小娘娘會用得著。
他滿意地點頭:“城既已破,剩下的首尾交給東廠處理就是,諸位功臣和將士們可以進城好好歇息了,封賞會很快下來。”
立刻有黑衣緹騎上前分頭引領大軍有秩序進城。
他們跋山涉水而來,現在不用再跟敵人廝殺,進城吃飯睡覺,不用清理城內秩序,還有賞賜,誰不願意?
可,主將未曾發話,他們自然是不敢的。
幾位將軍、校尉立刻本能又眼巴巴地看向上官宏業。
蒼喬看向上官宏業,含笑招招手:“殿下,來。”
上官宏業:“……”
那一瞬間,他覺得好像一條狗或者……小孩兒。
可他偏偏不能不過去!
他咬了下牙,翻身下馬,陰沉著臉對身邊的諸將冷道:“滾滾滾,該乾嘛乾嘛去!”
這些沒用的東西,死太監幾句話就把士氣和殺氣都給他們卸了,做出這種哈巴狗兒的樣子做什麼!
得了主將的令,一眾將軍校尉們也管不得被罵了,隻乾笑一聲,假裝沒看見秦王臉色不佳,轉頭紛紛跟著黑衣緹騎走了。
上官宏業寒著俊酷的臉,提著長槍走到蒼喬麵前,敷衍到極點地抱拳:“千歲爺!”
自打確定這位不可能助力自己,甚至可能阻礙自己,他就懶得做出以前那種恭敬的樣子了。
反正沒用!
蒼喬倒是不以為忤,鳳眸一挑,淡漠一笑:“秦王辛苦了,喝茶,休息?”
上官宏業抿了唇,可對方淫威肆虐已久,又是父皇心尖兒捧著的人物,他又到底不敢撕破臉。
他隻得勉強點頭,接過了邊上黑衣緹騎遞過來的茶:“多謝千歲爺,隻是不知您什麼時候到的這裡。”
這死太監不是說了要去南巡嗎?怎麼跑到東北疆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蒼喬挑眉:“殿下,是否有很多疑問”
上官宏業勉強笑道:“是有些疑問,不知千歲爺可願解答?”
蒼喬似認真地想了想,笑了笑:“啊,不願意。”
上官宏業:“……咳咳咳”
他那口茶水直接嗆氣管裡了!
不願意,你問個屁啊!
耍老子呢?!
怎麼有人可以賤得如此理直氣壯,讓人想吐血!父皇到底喜歡這死太監什麼啊?這死太監到底哪裡招人疼!哪裡像解語花了?!
上官宏業一通瘋狂的腹誹!
“嘖!”蒼喬拿著帕子掩了唇,一臉嫌棄地略退了一步,厭煩地擺擺手:“殿下怎地這般大了,喝水都不像個樣子。”
上官宏業聽他訓孩子的口氣,差點氣結,後槽牙直磨!
他努力壓住火氣,板著臉:“千歲爺,您可見到我的王妃了?”
蒼喬挑眉正想說點什麼把上官宏業氣跳腳的話,一名黑衣緹騎匆匆趕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點什麼。
蒼喬陰鬱的鳳眸閃過一絲寒光,忽然轉身就走:“殿下少陪!”
他隨後率先足尖一點,飛身向後山掠去。
一眾黑衣緹騎立刻也跟著紛紛跟著疾馳而去。
不過片刻之間,東廠眾人便消失了個乾淨。
上官宏業瞬間納悶起來:“這是……怎麼了?”
這匪城已破,還能有什麼事,能讓蒼喬這魔頭這副緊張的樣子?
他隻隱約聽到什麼——“督主,不好了,小娘娘出事了……”
小娘娘是誰?
上官宏業蹙眉,好一會,他才驟然睜大了眼——那是蒼喬對明蘭若的稱呼!
明蘭若出事了?!
……
時間回到上官宏業和蒼喬見麵兩刻鐘之前——
黑暗的後山,一彎冷月落下來,火把星星點點。
明蘭若一抬手,蠱蝶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目光看向一處大樹下,顧碧君正躲在樹後,看著一黑衣殺手跟衛野、陳寧帶來的人交手。
“想不到顧碧君身邊竟還隱藏了這樣厲害的勢力!”景和蹙眉道,她提著刀在明蘭若身邊護衛著,沒有加入戰鬥。
明蘭若悠悠地道:“這不是顧碧君的人,怕是太子殿下和唐知府的人。”
顧碧君距離他們不遠,自然聽見了她們的話。
失血讓她臉色慘白,卻還是陰惻惻地笑了:“哈……明妃娘娘還真是聰明啊,這都讓你猜到了!”
唐知府昨日就告訴了她,山中還隱藏著一支殺手,打算混在軍中,趁亂刺殺秦王和明蘭若。
明蘭若哂笑:“姓唐的既能讓你帶人去對小樓付我們,把太子和他的人給你有什麼奇怪,唐知府可是相當很了解你這個義女手腕多麼陰狠毒辣!”
唐知府想當那個得利的漁翁,誰知道自己先被燒死了。
但他是個老奸巨猾的,將一部分人馬交給了顧碧君,大概就是想利用顧碧君來對付她。
顧碧君頭冷汗,咬牙切齒地看著明蘭若:“如果你不是非要追殺我,我也未必會動用這些太子和叔父的人,你就不怕我魚死網破跟你同歸於儘?”
明蘭若淡然地看著她:“我說過你們今日必須都死在顧家寨,至於同歸於儘,你且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唐知府會算計她,難道以為她就不防著唐知府麼?
大家手裡都有籌碼。
陳寧、衛野帶的人也都是高手,而且還有自己人源源不斷趕來,擊殺顧碧君或者將那女人拿下,也是遲早的事。
顧碧君氣紅了眼,怨毒地顫聲道:“為什麼……明蘭若,我顧家寨上下與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為何要趕儘殺絕!”
她的傷口一動就疼,一路逃亡壓根沒有時間處理自己腰間的傷口!
明蘭若沒說話,隻笑了笑:“晚點告訴你。”
顧碧君一愣:“為什麼?”
明蘭若沒搭理她,隻輕撫著蠱蝶的翅膀,交代景明:“你也下去吧,和陳寧一起,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放走,速戰速決!”
景明略一遲疑,明蘭若卻笑了笑:“放心,這點自保能力我還是有的。”
景明點點頭,立刻飛身而起,手中短刀出鞘,宛如一抹閃電般迅速殺入戰局。
她本就是頂尖的高手,學的就是殺人的功夫,身手比陳寧還要高兩三分,這一下場,迅速地推進了戰局。
不過幾個回合下來,顧碧君這邊的殺手就死了好幾個!
尤其是她和陳寧配合默契得可怕——
兩人一刀一劍,幾乎是所向披靡,刀光劍氣所到之處,沒有花俏的招式,全是要人性命的殺招。
景明的暴烈霸氣的刀法,陳寧神出鬼沒的劍,如秋風掃落葉,幾乎可以稱為殺戮的藝術!
如有漏網之魚,便被衛野帶著人在邊上補刀,直接乾掉。
顧碧君眼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她已經被逼到懸崖邊上。
原本不算嚴重的傷口因為逃亡,越裂越大,整個裙擺都是血。
她看了眼身後的寒潭深淵,近乎絕望猙獰地看著明蘭若,尖叫——“明蘭若,我做鬼都不會落在你手上!”
說罷,她轉身就要跳下去。
“拉回來!”明蘭若眉頭一挑,忽然下令。
顧碧君才躍出去,就被一條鞭子卷住小腿一把狠狠地拉回來,摔撞在樹上,又重重落在地上,痛得她吐出一口血來。
她轉眼恨恨地看著明蘭若:“你……”
“嗤!”一把銳利的劍直接刺進她的胸口,甚至怕她的傷口不夠大,刺進去後還旋轉了兩圈,以確保切斷她的心脈。
然後,明蘭若才拔出了手裡的劍,看著她胸口鮮血迸射,淡淡地道——
“我這個人,最討厭那種戲本子裡掉山崖,又得什麼奇遇,然後死不成的戲碼,所以,你還是死在這裡比較好。”
“唔——!!!”顧碧君微微睜大了眼,似乎沒有想到她一介沒有武藝,嬌滴滴的女子,除了背地裡搞陰謀詭計,竟親自動手殺人。
明蘭若隨後把劍還給陳寧,歎了口氣——
“還有啊,我其實不光喜歡搞陰謀詭計,也確實殺過人,你不用擔心我會害怕殺人,下手不穩,這一劍下去,你一會就死透透的,放心。”
顧碧君又吐出一口血,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痛的:“你你你……”
景和、陳寧、衛野:“……”
大小姐其實打算氣死顧碧君吧?
顧碧君劇痛之中,滿嘴鮮血恍惚地看了看天空,忽然露出個詭異的笑:"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