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忙後退,但有一名嶸山弟子上前,手捧一隻寶瓶,取柳條從中蘸水,往前一灑。

這動作幅度很小,柳葉也不多,灑出去的水珠卻在空中迅速分裂,散作成百上千,如同薄霧。

淺金色的薄霧。

另一人掐訣喚風,正好將這片水霧吹向怪蟬群。

這些怪蟬每頭都有三尺長,難免被水霧吹得滿頭滿臉。

這一套連招十分順暢,看得出嶸山弟子做得很熟練了。

最怪異的一幕出現了:

被淺金色水珠沾身的怪蟬,無論飛的還是跳的,一律墜地不起。

它們在地上拚命掙紮,卻好像中了定身術,死活抬不起腿、支不起身體。

賀靈川看得揚了揚眉。

真是各有各的招兒啊。

冷漠少年道:“快,弄死它們!”

眾人抓著武器撲上去,對著暫時無力反抗的怪蟬就是一頓輸出。

少年的視力基本恢複,看著賀靈川提醒道:“重武器更好用。”

他提銅棍戳怪蟬都是對準眼睛懟,一棍一個噗哧爆漿。

畢竟受了傷,殺幾個就得歇一下。

再看其他嶸山弟子,用出來的也都是大錘、重斧等鈍器,看來都很有經驗,知道擊打效果比穿刺好多了。

也有幾人往怪蟬身上噴藥水,嗤嗤幾下就能將它們腐蝕至死。

其實最好用的是火。

這些玩意兒怕火,燒幾下就開始冒煙出焦味兒。

賀靈川抓著浮生捅了兩隻,發現這些東西的外殼硬得驚人,普通刀劍剁上去,連道印子都留不下。可想而知,村鎮裡的凡人麵對這種怪物來襲時,該有多麼絕望。

冷漠少年盯著浮生,誇了一句:“好刀。”

接著,他又遞給賀靈川一顆黑乎乎的丸子:“解藥。”

方才這人被他身上的黑影蟄了一口,那玩意兒有多毒,他心裡清楚得很。

敗在賀靈川手下,他對這人的態度反而好了很多。

強者,值得尊重。

賀靈川收了藥丸卻不吃,隻向他點了點頭。

少年見狀也不強求,等這人毒發時自然識得厲害。被蟄過的人不趕緊脫靴,一會兒腳就會腫得像皮球,隻能把靴子剪開。

但過了好一會兒,賀靈川依舊行走如常,並沒有抱著腳倒下去哀嚎的征兆。

他不清楚,賀靈川方才用朱二娘贈送的毒腺,把傷口裡的毒素吸走了。

朱二娘的毒腺既可以給武器附毒,也可以用於吸毒救治,是一物兩用的法寶。

董銳卻道:“給我留兩個樣本,要留兩個不重樣的!”

看見新玩意兒,他就心癢難耐。

朱大娘看他一眼,噴出兩道蛛網,把兩頭怪蟬裹成了粽子。

它自己抓過第三頭,也不顧對方拒絕就把口器紮進去,強行吸吮。

怪蟬痛得大聲鳴叫。

這一幕蟲吃蟲,讓嶸山人看得頭皮發麻,始知蛛妖方才已經嘴下留情,否則自己的同伴早成乾屍。

三下五除二,朱大娘就把整頭怪蟬吸乾,可是咂嗼了一下味道,又把漿汁全吐了出來:

“太難吃了!什麼鬼東西!”

蟬類的鮮美呢?

旁人:“……”

朱大娘抬爪子擦了一下眼睛,突然道:“更多七十年蟬孵出來了,大概是聽到同類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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