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川去過一趟貝迦,眼界大開,知道有些妖怪外表與常人無異。但妖就是妖,從根本上就迥異於人類。

還有裘虎身上的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

賀靈川留意到那是細長一條,蛇狀的,或者說繩索狀,且能在虛實之間切換。

不像神通,也不像召喚出來的鬼物。

裘虎的修為遠超年紀,如果不像賀靈川有種種奇遇,那隻能解釋為天賦異稟。方才動手時間不長,賀靈川已經試探出,此人道行竟不在樊勝之下!

樊勝是什麼檔次?靈虛城同心衛的副統領。

同心衛負責靈虛城南部的安防工作,能坐上副統領位置的除了勿庸置疑的忠誠之外,也絕不會是個草包。

當初賀靈川將樊勝視作勁敵,在白沙矍的潮湖荷宮能打贏他很不容易,是事先布局又借了巧力,俗稱留坑給人踩。

當然後來他一路乘風破浪,尤其經曆墟山事變之後,心性修為都有大幅度提升,若是狹路相逢,再敗樊勝不說手拿把掐,也是十拿九穩。

但嶸山門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就能與帝都驕子相提並論?

賀靈川很驚訝。

況且他跟裘虎一交手,就知道這少年不僅上過戰場,而且滿手人命,精通所謂的殺人技。

樊勝的力量和武技都比他精純,但那樣利落的身手、那種凶戾的氣勢,又是樊勝所欠缺的。

對於賀靈川幾次暗中打量,裘虎不以為意。這麼多年來,他早就習慣彆人投來奇怪的目光。

他身上的傷不輕,同門已經草草幫他處理過了,嶸山宗的外傷藥物也好用。但方才出力打蟬,行動間又滲血出來,他也是眉頭都不皺一下,仿佛不知疼痛。

賀靈川遞了一包石陀粉給他:“止痛的。”

裘虎看他一眼,接過來仰脖就吞了,又咕嘟咕嘟灌水送服。

這就算是接受了賀靈川的好意。對方修為勝過他,想弄死他根本不必使藥。

裘虎忽然問道:“你師出何處,在哪裡打仗?”

他當然也能試探出,賀靈川同樣是沙場老手,打架不講虛頭巴腦,隻看快準狠,該勇的時候要勇,該慫的時候得慫。

“我沒有師傅。”賀靈川微微一笑,“學了些粗淺武技,全在西邊戰場上練的。”

他混淆了概念。沒有師傅不等於無人指點,他在盤龍城學會了各種武技,不僅有隊友切磋,也有演場教習,甚至閱武堂各種課程都會專門講授氣、力、功法的心得。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戰場上死出來的經驗,那都是他拿幾十條命換來的,優勢得天獨厚。

裘虎欲言又止。

行不多時,嶸山駐地到了。

方才他們一直在走下山路,這會兒眼前就是極開闊的大片山穀,有山有水有人家。

三個山穀相連,就是三個城池大小,都是燈火延綿,仿佛天上星辰的地麵倒影。

穀地邊緣的高山連綿,小徑和樓宇在鬆林霧海間若隱若現,點綴幾盞燈光,有仙家葳蕤氣象。

裘虎指著山腳下:“去那裡。”

他的臉色有些泛白,是失血過多。同門想讓他休息,他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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