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宗武有君上保著,大監國通過常規手段很難掰倒。她是不是乾脆用了個快捷方便又一勞永逸的辦法?

細思極恐啊,人人自危。

這種情況下,天水城的安保能不加強嗎?各大家族也都風聲鶴唳,加派人手守護宅院。

青陽又問:“你現在進出幽湖小築,後頭還時常有人盯著你麼?”

“是的。”

自薛宗武死後,青陽的手下人出去辦事,經常就會被盯梢,行動很不方便。

那可不僅是爻王派出來的。

這種環境,對青陽可太不友好了。

若是爻王明確要保的賀驍突然死了,旁人當然很快又懷疑到青陽頭上。畢竟,知道她和賀驍過往宿怨的官員已經越來越多。

“賀驍自己說過,他是爻王邀來觀禮的。”青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爻王邀他,有可能是衝著我來的。你先替我打聽清楚,他二人到底想做什麼。”

“是!”赫洋正要告退,外頭傳來撲撲振翅聲,一頭棕背伯勞停在窗口。

赫洋走去,付了郵資,而後從它口中接過一隻小竹管。

竹管裡麵塞著一個字條,赫洋展開來看了一眼,雙手呈給青陽:

“紅廬主人來訊。”

字條上的內容隻有寥寥一句:一個月前,鉸尾虎、鼠婦豪豬在綠意山莊被黑甲軍捕獲收走,下落不明。

沒有落款,但有個紅色標記。

看完這句話隻要兩息,青陽卻沉思了好一會兒。

這裡幾個意思:

首先紅廬主人向她表示,薛宗武和齊雲嵊不是自己殺的,隻是前段時間丟了兩隻妖傀。

其次,齊雲嵊翁婿果然死在黑甲軍首領手中。

再次,紅廬主人被收走的兩頭妖傀,時隔一個多月在數百裡外的小桃山莊出現,襲擊齊雲嵊。

紅廬主人否認自己是凶手,青陽知道他的來曆,倒不覺得他有必要撒謊。

那麼問題就隻有一個:

“黑甲軍對那兩頭妖傀,做了什麼?”

關於所謂鬾獸、妖傀,青陽從前也有些許了解,知道這些東西的一大特征是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很不穩定,有時暴躁、有時癲狂,難以控製。

強如都雲主使,在控製鬾獸“沉淵”截擊大火靈岨炬時,神魂都被反噬,受了重傷。即便有種種靈丹妙藥,他也休養了一年半才勉強恢複。

紅廬主人在做什麼,她多少知道一些。他的妖傀也不穩定,妖傀師必須跟在附近才能操控它們。

“黑甲軍收走兩頭妖傀後,水陸兼程運去數百裡之外的小桃山莊,這是怎麼做到的?”芒洲可是爻國腹地,不是什麼莽莽深山。那兩頭妖傀模樣怪異,怎可能不引起旁人警覺?

尤其爻國境內水路縱橫,江河湖樣樣不缺。妖傀去往芒洲,如不乘船要繞好大的圈子。

“如果用藥物或者神通令妖傀陷入沉睡,說不定黑甲軍把它們偽裝成貢品,藏在箱中。”赫洋也在思索,“那段時間,前往都城參加壽典的隊伍很多,偽裝成祝壽隊伍,不容易引人注目。”

“黑甲軍隻是把這兩頭妖傀放進小桃山莊、由得它們清醒後自行殺戮,還是他們能直接操縱妖傀?”

赫洋回道:“據目擊者說,齊雲嵊帶人趕去北邊,路過兩頭小桃山莊的荔園,妖傀就從路邊的樹叢裡撲出來襲擊隊伍。”

這是巧合,還是有意的算計?

如是後者,說明黑甲軍可以控製妖傀的行動;

可以控製妖傀?嗯……

但還是那句老話,也不能排除第一種可能意外。畢竟齊雲嵊後來去追黑甲軍首領,全軍覆沒。

“就先假設黑甲軍可以控製妖傀罷,紅廬信中未提,那就是他也沒有頭緒。”青陽喃喃道,“妖傀師很罕見,哪怕在閃金平原比彆處多一點,紅廬也應該知道才是。”

“紅廬也沒說他打算怎辦,嗬,奸猾。”紅廬主人是不是想讓她來出力?

此時下人稟報,重武將軍來訪。

重武將軍的調令已經到了,過幾天就要走馬上任去北境。

突然天降大任,重武將軍也沒料到自己竟成了薛宗武之死的最大受益者,這一喜非同小可。並且他也很清楚是誰替他爭取到這個職位,等調令發到手裡第三天,他就帶著厚禮來登門致謝。

青陽這幽湖小築,進出的官員商賈其實很多。

青陽隨意瞥過兩眼,就把禮單放去一邊:“那位置也是你應得的。爻人排外,否則你的資曆已經足夠。”

他二人在靈虛城就已經很熟了,說話不需要那麼客套。

重武將軍一揖到底:“若無監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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