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宋聲剛想逛逛書鋪,又被剛才的那個老爺搭話了。

楊知府平日裡公務繁忙,今天忙完之後難得有空出來轉轉,碰巧看到這麼一個行事端方的學子,忍不住想跟他多聊兩句。

鬆石書鋪很大,裡麵還有專門為學子們看書借閱的地方,楊知府尋了個座位坐下,道:“剛才聽聞你自稱宋聲?那我就叫你宋學子吧。”

宋聲點點頭,看這位老爺像是還有話跟他聊,他道:“叫我宋聲便好。不知老爺怎麼稱呼?”

“我姓楊,叫我楊叔就行。”

“楊叔。”

“看你剛才思維敏捷,言辭鑿鑿,而且有理有據,能看得出,你是個腦子靈活的書生。”

“楊叔過獎了。”

“正巧,我這裡有一事,想跟你聊聊。”

“楊叔請說。”

“假如有一位高權重之人喜吃牛肉,且還是吃嫩肉。可朝廷有法度,是禁止殺牛的。除卻病牛,隻有即將老死的牛。偏偏礙於這人的身份,這又上告不得,又不能違反朝廷法度,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宋聲靜靜思考了一下,說道:“既然無法上告,又沒辦法做這個殺牛的人,那就隻剩一個字了,拖。”

“拖?”

“對,既然左右為難,那不如就往後拖一拖。現在是農閒的時候,若是到農忙時節,家家戶戶都需要更耕牛的時候,這人還要堅持吃牛肉,那就可以上告了。”

楊知府抿唇微思,倒也是。有時候拖字訣還是很管用的,農忙的時候吃牛肉,和農閒的時候可是大不一樣的。

農忙的時候還要吃牛肉,做這些殺牛的活,那就是有傷天合,影響百姓們耕種。景朝對於農耕可是很重視的,每年春耕的時候都會派皇子到地方上進勸課農桑,可以想見是很重視農耕的。

陳王喜吃嫩牛肉,早已有人上奏稟告皇帝了。但皇帝卻把折子壓下了,也不知是偏袒這個兒子,還是另有打算。

若說是偏袒,他們宛平府城這塊兒地處偏北,並不是個好去處,把封地落在這塊,是哪門子的偏袒,誰都說不上來。

但之前陳王動用許多人力興建宮殿,也是得到了皇上的允準的。這麼一來,看著倒也是有幾分偏袒的。

所以底下的人也摸不著是什麼情況,陳王現下就住在這府城中,平白給他這個知府增加了許多壓力。

楊知府許久沒跟年輕人聊天,就多跟宋聲聊了會兒。一直到他離開,宋聲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宋聲今天來書鋪的目的就是為了看書,結果到了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好好逛一逛這個書鋪。

現下終於有空了,準備看看周邊這幾個架子上都放著什麼書。

一旁的盛博文過來小聲說道:“這個顧文彬可真是個不講理的人,他竟然是顧通判的兒子,真令人難以相信顧通判會有這麼一個兒子。”

剛才顧文彬找碴的時候盛博文想幫著宋聲說話,可還沒輪到他

開口,

宋聲就自己把話懟回去了。他也是頭一次見識到宋聲這麼會懟人的一麵。

宋聲回了他兩句悄悄話,

便去找書了。

書架子上的書不少,他轉了一圈才發現,這書鋪裡的書,是可以借閱的。

不過不能帶走,可以留在書鋪裡隨便抄,都是免費的。抄好的書還可以留在書鋪賣掉,也能掙一些錢。

想起之前課堂上夫子說的那幾本書,讓他們有條件的話都讀一讀,大多是一些經史典籍。他在這裡看到了好幾本,不過都是手抄本,聽說是因為書籍珍貴,印刷本很少,能夠傳閱下來都是靠手抄。

宋聲挑了兩本有用的,都是手抄本。手抄本要比印刷本便宜許多,一本印刷本能賣二兩銀子,而這手抄本能便宜一半,一兩銀子就夠了。

在書鋪裡逛了一會兒,幾個人出門去吃飯。

五個人去了附近一家還不錯的酒樓,宋聲沒來過這家吃飯,也跟著來湊湊熱鬨,不然乾什麼事情總是一個人,會顯得不合群。

果然,平時在班裡跟他說過什麼話的另外三個人,這一趟出來明顯話變得多了一點。而且會時不時地問他一些關於讀書方麵的見解,宋聲也會耐著性子回答。

這麼一趟下來,宋聲跟幾個人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等到中午吃完飯,張俞思又提議一塊去另外一間很大的茶樓雲水樓坐坐。

一般下午的雲水樓大多都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在這裡喝個茶,做個詩,談論一下人生,這就是書生們之間的交友集會。

宋聲是最不擅長作詩的,也不愛作詩。跟著他們去了茶樓,也隻是一個勁地坐在那喝茶品茗,偶爾聽到彆人作出了好詩,他也跟著鼓掌。

就連盛博文跟張俞思幾人也都乘興而至,即興做了兩首詩。

宋聲肯定不會在這裡當場作詩了,不過為他們拍手慶賀他還是會的。

他們來的時候沒包間了,就在一樓大廳裡找了個位置坐下了。今天還真是巧了,宋聲在剛進門的人中看到了陶豐的身影,他旁邊那個顯然就是楚越。

不是說這兩人不對付嗎?怎麼還一起出門來茶樓喝茶?可見傳言不可儘信。

陶豐掃視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宋聲。於是拉著楚越穿過了好幾個桌子的過道走了過去。

“宋兄?巧了嗎這不是?要不咱們擠擠?”

宋聲看了看這張桌子已經圍了五個人,真是好難擠。

他隻好往旁邊又坐了坐,幾個人也都互相擠一擠,讓掌櫃的又加了兩個凳子,這才坐下。

茶樓裡人多,不僅有作詩的,還有作畫的。宋聲頭一次覺得這種場合很無聊,他想回家陪他的小夫郎了。

特彆是還有一個陶豐在旁邊嘰嘰喳喳地說話,頓時覺得更吵了。

“我跟你們說個事兒,你們還彆不信,就是前幾天發生的。我爹不是咱們府城的鹽課司長史嘛,聽他說前幾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陶豐特地賣了個關子,等

著其他人追問。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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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問道:“什麼大事啊?”

陶豐壓低了聲音道:“你們都知道吧?咱們宛平的地界,吃的鹽那都是從水路運來的。”

前朝開鑿了一條大運河,雖然勞民傷財,但卻為後世運輸貨物形成了極大的方便,功在千秋。

他們宛平地界吃的鹽,從水路上運來比較快,所以一般都會走水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前幾天,運過來的鹽在到了夜裡行到了河中心,連人帶船突然就消失了。”

“什麼?該不會是被劫了吧?”大家聽完都很震驚。

這事兒可不能亂說,陶豐也是在家裡無意中聽到他爹提起的。這會兒都讓大家小點兒聲,生怕被周圍其他人給聽見了。

“那可是河中心,那麼深的水呢。怎麼可能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那可是官船,不要命了嗎敢劫官船?”

“那這事兒官府就沒查嗎?”

“怎麼沒查?聽說知府大人帶著人查了好幾天了。但就是找不到一點蹤跡,就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那會不會是水鬼作祟啊?”

宋聲是不信鬼神之說的,所以什麼水鬼他是不信的。這事十有八九跟他們家院子鬨鬼一樣,都是背後有人在作祟。隻是這手法高明,一時查不到了罷了。

“那這一車官鹽都丟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城裡的鹽會不會漲價呀?”

“那倒不會,本來這鹽價就不低,要是再漲價,百姓們哪還買得起啊?放心吧,官府肯定會緊急從彆地地方運調鹽過來補上這段時間的空缺的。”

宋聲想想也是,城裡的鹽價不是輕易就會變的。而且這官鹽突然丟失,自有官府的人去調查補救,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

隻是乍一聽陶豐說起此事,大家都十分驚訝。

旁邊的楚越是個冷清的性子,跟陶豐截然相反。一個說個不停,一個默不作聲。

楚越也難以忍受陶豐一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忍不住道:“你先喝口水歇會兒吧。”

陶豐看自己桌前遞了杯水,這才停下了話匣子。

一桌子人坐著的都是同一個班裡的,但平日裡卻很少交流。今日難道聚在一起,吃頓飯立馬就熟絡起來了。

回去的時候,紛紛還約著下次什麼時候有空再一塊出來逛逛。

中午的時候陸清從南哥兒家裡出來得晚,反正今天中午就他自己,吃飯什麼的也不用著急,就做夠一個人吃的就行。

回去之後擀了一份麵,準備下麵條吃,裡麵再放幾根青菜就行。等到下午相公回來了,晚上他們再做好吃的。

他自己做了一碗麵,在灶房吃了之後,直接把鍋碗給洗了。等把灶房收拾完,才發現家裡的醬油不多了。

他拿著個小壺,準備出門打點醬油回來。

隔壁家鄭老大就是做醬油的,去他鋪子裡打醬油也方便。

不過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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