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莫非是不小心被她掉路上了?!
不應該啊!小破劍自己會飛,而且還超黏人,就算不小心被她弄丟了也會知道過來找她的!
總不能是被凶巴巴的師父給嚇跑了吧?
柳善善百思不得其解,趕忙和師父打了個招呼,接著,不顧他略顯冷酷的神色,快步朝外走去。
想不通小破劍為什麼會消失,隻能當作是不小心惹惱了她,導致它鬨情緒故意躲起來不搭理她。
——哎,一定是被她慣壞了!
耐心尋找了好一圈,忽然感覺背後一沉。
好的,它回來了。
柳善善將它從背後取下來,才算安心,一通嚴肅批評,直說得他劍尖朝下劍柄朝上,一副無臉麵對她的樣子,才重新抱著它去找師父。
待得進了寢殿——
卻發現裡麵空空蕩蕩的,隻有一地枕頭。
這一回,竟是師父不見了!
柳善善:“?”
這一人一劍的,輪流消失是吧。
玩她呢!
師父身體瞧著都沒痊愈,病怏怏的樣子,不光性情大變,還疑似連腦袋都一起出了不小的問題……她怎麼也不放心他一個人亂跑,隻得再度出去找他。
出了寢殿門,一通詢問,卻沒有魔族知道他去了哪裡。
有個常常蹲守在魔宮外麵修煉的魔族倒是同她說,似乎並沒有看到有人從寢殿裡出來過。
是這樣嗎?
柳善善將信將疑地背著劍又了寢殿。
叫她訝異的是——
剛一進門,竟真的在桌邊看到了正用冷淡神色,懶懶看著窗外出神的師父。
可叫她一通好找,鬨半天竟一直在寢殿裡。
她一邊抱怨著一邊上前,卻也不想再糾結,隻托起雙手,將始終抱在懷裡的小破劍給他看。
“幫我看看這柄劍,您覺得眼熟嗎。”
師父聽了她的話,懨懨抬眸朝她看過來。
口中先是回了一句她前麵的抱怨:“我一直坐在這兒,沒有離開過。”
聞言,她大為吃驚——桌旁的位置很是顯眼,她剛剛仔細找了一圈,確實沒看到師父,莫非是花了眼?
正疑惑,便見師父目光落於她雙手中,眉心輕蹙,聲音又多了些冷淡。
“劍呢?”
柳善善:“不在這嗎。”
她迷茫望去,隻見手裡的劍……劍鞘?
很好非常好,劍又丟了,隻是這一回,貼心地將劍鞘給她留下了。
沉默片刻,她趕忙在師父變臉色之前,快速溜之大吉。
出去的時候,動作慢了一些,門還未來得及關,便見一個枕頭跟著她飛了出來。
柳善善沒忍住摸了摸鼻子。
師父這樣一個高深莫測、性情溫和的人,怎麼會染上愛扔枕頭的癖好?
真懷
疑是被奪舍了!
柳善善淚眼汪汪出去,正要幫師父把門關好,出去繼續尋找她的小破劍。
就聽身後一道冷淡至極的嗓音:“回來。”
咦。
她好奇偏頭朝身後看去,確認說話的確實是師父沒錯,一時感到非常稀奇。
他蘇醒這麼久,從來都是將她往外趕的,還是頭一次主動喊她回去呢。
柳善善不由有些高興。
便趕緊轉身,將門打開,折返回去。
腳還沒邁進去呢,眼前便一黑,腦袋在柔軟物體的衝擊力下不由往後仰了仰。
柳善善:“……”
不是吧。
專門喊她回來就是為了砸她啊。
雖然不疼,卻還是有些憂鬱。
枕頭從她臉上掉到懷裡,她抓著軟枕,心情無比幽怨,眼神陰暗潮濕地盯著師父——快把她成熟溫柔的師父還回來!
卻見後者砸完後,已坐回到了桌旁,偏著腦袋不看她。
口中卻自言自語般小聲道:“之前不是挺會躲的嗎。”
柳善善半步未動,佇立好一會兒後,忽然伸手捂著眼睛,身形緩慢地原地蹲下身來。雖一道聲音也未發出,卻也能讓人看出她萬分痛苦。
她埋著腦袋蹲了好一會兒。
正覺此招用給現在的“不溫柔版師父”,是不是有點“對牛彈琴”,不由有些挫敗,正想起身。
就覺眼前忽然一道微風輕襲,有身影掠至她跟前,連發絲都受驚晃動。
“是傷到了?”
她抬頭的那一瞬間,卻也清晰看到了他眼眸裡的異樣緊張。
青年烏發如墨,樣貌五官都是熟悉的,可烏黑眼眸裡所流露的情緒,卻比她以往見識到的,屬於師父的情緒要濃烈得多。
不像師父,但身上的氣息卻又同樣讓她想要依賴,想要接近。
似乎是意識到被她欺騙,青年迅速站起,麵上情緒一掃而空,嘴角也略微抿著,望上去……似乎隱隱有些羞惱。
他冷著臉瞥向她:“起來吧。”
她眨巴眨巴眼,做出委屈狀,揉了揉手掌:“可是真的很疼哎……”
他又看一眼,快速移開視線。
聲音冷漠無比:“堂堂魔神大人,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柳善善:“?”
不是,還真演上了啊!
所以,這個劇本裡她是魔神大人,他是什麼身份?
她覺得他這會兒的心理年齡,撐死隻有18歲!
18可能都給他說多了。
但想到這很有可能是難得一見的幼稚版師父,便又不由覺得還挺可愛。
她看他一眼,將枕頭放回到床上擺好。下意識瞥了一眼,便嚇一跳——嗬!怎麼床上擺了這麼多枕頭?
不會都是準備用來砸她的吧?
她還以為都是他臨時幻化出來的呢,柳善善不由有些唏噓。
沒收,都沒收!
她將枕頭一股腦揣進懷裡,準備帶走,沒走兩步,又聽到一聲。
“過來坐一會兒。”
柳善善抱著一懷的枕頭,從枕頭後麵探出個腦袋,表情警惕地看著他。前車之鑒,她萬分懷疑他大概率會又不知道從哪兒變出個枕頭來扔她。
他同她對視片刻,率先移開目光,表情似有些不自在。
“沒有枕頭了。”
也對。
枕頭都在她懷裡,柳善善放心了些。
正要再問話,又聽到一聲咕噥。
“……誰讓你拋下我的。”
柳善善:“?”
誰拋下誰?
什麼時候?
瀾仙宗的事嗎?她那不是被他逐出師門了嗎!
這人怎麼還好惡人先告狀的!
她將枕頭一股腦丟到一旁床上,有些氣憤地走到他麵前。
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也許他說的是另外一個意思。
於是她試探著問:“你是指,這幾天把你一個人丟在寢殿?”
不對啊,就算是這件事,也是他惡人告狀!
明明她來找了幾次,都被他用枕頭扔了出去呢!
誰料,起初還神色略顯不自在的師父,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倏地又冷了下來。
他站起身,彆過頭去。
“出去吧。”
柳善善:“?”
他的脾氣怎麼回事,說炸就炸的。
這合理嗎?
她前幾日被斷絕關係的傷心誰來陪!
她說出去就出去,一點也不留戀,並在心裡暗暗發誓,這幾日都不要來找師父了。
除非他主動跟她道歉!
這次,出門的時候倒是沒有枕頭跟過來。
她竟有些不習慣,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卻見那青衫青年這會兒坐在桌旁,再度出了神。
看眸色,好似有些陰鬱和厭倦。
這些……都是在過去的師父身上不太可能會看到的。
她一時有些愣怔。
但還是在他望過來之前,快速離開。
這一回,仍舊是出了寢殿門沒多久,便感知到手中一沉。
小破劍又回來了,在劍鞘裡安靜平躺的模樣,像極了鑽在被窩裡乖乖睡覺的小孩子。
她將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思緒都一把推到了角落裡。
盯著小破劍,不由思忖。
莫非它害怕師父,不敢露麵?
這一點……似乎同之前的噬魂劍,也有些相似。
她還記得,初次拿到噬魂劍和師父碰麵時,噬魂劍對師父的態度也不是很好,隱約可以看出是有些抵觸與抗拒的。
柳善善原地一個恍然大明白。
腦袋裡開始畫等式。
已知小破劍=魔劍。
若噬魂劍=小破劍。
那麼便意味著,噬魂劍=魔劍。
——噬魂劍是魔劍,會害怕師父,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好像說的通。
但這麼想著,她忽然又想起來。
若要說噬魂劍和小破劍還有什麼其他區彆的話,那麼大概就是,噬魂劍的身上,並不會冒黑霧。
而小破劍,不管走到哪,都會像開火車一樣,留下大量煙霧狀氣體。
好在這魔氣無色無味,且不嗆人。
但帶著小破劍到處溜達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會有一種,自己在汙染環境的詭異自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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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唯一能撕破幻境的師父,處於叛逆期不肯幫她。
找不到出去辦法的柳善善,隻能老老實實待在這兒繼續升級。
當然,這段時間裡,她的升級方式也很簡單,不需要做任務,隻需要不斷幻繪神器靈物便好。
幻境內的魔族們修仙速度越快,她經驗值增加的速度便越快。
讓她欣慰的是,隨著空氣裡靈力的增多,畫出魔物的概率也隱隱有了降低的趨勢。
越來越多的靈器、靈物、神獸被她畫出來。
其中大多數,她甚至能叫出名字。
甚至還有青鸞神鳥,麒麟瑞獸,九尾靈狐,白澤,神龍……
這些神獸雖同樣視她為主人,卻並不會在她身邊過多逗留,隻盤旋一會兒,便高飛衝天,身形掠過雲朵,留下長長的痕跡,緊接著,便化作流光消失在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