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賈璋親手釣上來的鯉魚就變成了鬆鼠桂魚端上了餐桌,新采的蓮蓬也被分到了各個兄弟姊妹們手裡賞玩。

這些東西算不得稀奇,大家欣賞的也不過這份心意。

那個掉到他船上的雲雁風箏也被賈璋帶回了鶴鳴苑,尋了一隻木箱裝了起來,藏到了櫃子裡。

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1]

大雁是忠貞之鳥,賈璋也確實喜歡這隻雲雁風箏。

賈璋在拜見過楊宗禎後,很是過了一段北窗高臥、優遊林下的閒散日子。

賈璋在重生後一直都很勤奮,少有懈怠之時。雖說還沒到頭懸梁錐刺股的程度,但在寶玉和丫鬟調笑的時候,他在手不釋卷;在賈蓉和勳貴子弟們呼盧喝雉的時候,他在焚膏繼晷。

賈璋很清楚,他有前世的記憶,也有讀書的天資,但若不勤奮努力,再有天資也不過是方仲永罷了。

為了心中的誌向,為了彌補前世的遺憾,為了疼愛他的長輩,他一直都很辛苦,腦子裡的弦兒也繃得很緊。

如今高中解元名登榜首,他總算是能鬆口氣,暫時做一段時間閒人,不用被那些俗事縈心了。

待到葉士高下次休沐時,賈璋向葉士高正式拜師,拜師禮的舉辦地點是陳瑞祥的藻園。

賈赦向陳瑞祥借園子,主要是因為這場拜師禮的觀禮客人來源複雜。

除了葉士高的文官好友外,榮國府的勳戚老親也會來觀禮。

陳瑞祥這處園子麵積足夠大,風景足夠好,用來拜師,絕對不會丟了葉士高的麵子。

而且陳瑞祥既有勳貴朋友,又常與文官名士往來,建園時就考慮到了勳戚子弟與文官名士的不同需求,絕對能讓所有客人賓至於歸。

在藻園春波樓裡,賈璋對葉士高三跪九叩、敬茶問安,又與葉士高一起祭拜了至聖先師。

這一套禮儀下來,以後在世人眼中,賈璋他就是葉士高的弟子了。

在拜完孔子後,葉士高把楊宗禎給賈璋取的表字告訴了眾人,又拿出一頂銀冠為賈璋束發加冠。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我這徒兒雖未至加冠之齡,但閣老已經為他取了表字,我這個師父也為他束發加冠,以後你們可以把他當做大人看待了。

不過讓少數幾個眼尖的賓客驚訝的事情不是這個,而是葉士高為賈璋束發用的那頂銀冠!

如果他們沒認錯的話,這頂銀冠前任主人應該是楊宗禎楊閣老……

若真如此,那閣老對他這位小徒孫還真是看重啊!

這些年來拜到眾位閣老門下的門生多得如同過江之鯽,楊宗禎雖然比周東野與李汲低調很多,並沒有廣羅黨羽,但幕下也有不少門生。

而這些門生也不是各個都能被閣老們看重的。

如今賈璋這裡又是賜字,又是贈冠,這樣的殊榮,哪裡是人人都有的?

不過能夠認出這頂銀冠前任主人到底是誰的人並沒有多少,

火樹銀花,確實是很好看的。

而在藻園那邊,宴會結束後,賈璋吩咐自家的下人把園子打掃乾淨,又讓高杉送來了好些盆難得的蘭菊鬆桂給陳瑞祥賞玩。

陳瑞祥不肯收榮府借園子的謝禮,但賈璋不能因為人家不說就一點表示都沒有。

陳瑞祥素來豪富,根本不缺貴重之物。若是送他金玉文玩,他必然是也不肯收的,還會覺得他太過外道,沒把他當做親叔叔。

這些花兒就很合宜人,雖然品相難得,但是是自家店裡賣的,價格算不上昂貴。

最重要的是陳也仁愛花,賈璋這也是投其所好。

事情果然不出賈璋所料,陳也仁很喜愛賈璋送來的綠菊。

而陳瑞祥在兒子的懇求下,也沒有拒絕賈璋的好意,任由他們小兄弟兩個在藻園裡頭布置花草去了。

在這之後,賈璋不是在家裡享受濠上之樂,就是出門參加文會交友揚名,要麼就是在朝廷旬休時去葉家請安並領取一二功課回家,卻是十分安樂。

賈璋的師祖楊宗禎也覺得今年十分順遂。

一來,今年年景不錯,風調雨順自有五穀豐登,黎庶的生活很過得去,他心裡也得到了一絲安慰。

二來,退之收了個好徒弟,這孩子的資質和天賦都很不錯,楊門又多了一株大臣根苗,這也是一樁妙事。

三來,朝廷文修武偃、風波漸止,比起前兩年又是雪災,又是預提鹽引,又是刺殺案的可好多了。

他這個內閣大臣總算是能睡上一個安穩覺了。

當然,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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