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拜見過楊宗禎後,葉士高與賈璋的師徒名分就徹底定下來了。

到了下一次朝廷旬休的時候,賈赦帶著他精挑細選的禮物與賈璋一同去了一趟葉家。

父子二人向葉士高奉上了米芾臨的字帖,崔寧雕的觀音,東萊產的雪梨,丹陽產的蜜棗,以及色色齊全的六禮束脩——在人情往來、禮物打點上,榮國府很少掉鏈子。

賈家這般鄭重其事,葉士高也覺得欣慰。

雖然他不注重俗禮,但是禮節到位代表了弟子對自家的敬重,心裡未嘗不歡喜。

師徒父子三人敘了一會兒話,賈璋就被葉士高打發去給師母申氏請安去了。

賈赦則與葉士高繼續商議起拜師禮的事,大體定下了舉辦拜師宴的時間與地點。

回家的路上,賈赦笑道:“我看你你師父那樣和氣,真是想不到他竟有彈劾四位閣老的膽量。”

賈璋道:“師父說了,他當初那麼做也是為了給閣老破局,沒想那麼多。況且皮相也說明不了什麼,前些日子我在鹿鳴宴見到邱大人,瞧他還像鄰家老翁呢?誰能想到他是那樣一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

賈赦聽了,也覺賈璋說得有理,連著點了好幾l次頭。

回府後,賈璋隻說了賈璋拜葉士高為師的事,並沒有提及去楊府拜見閣老的事情。

在兒子的叮囑下,賈赦也沒提及此事。

師父與楊閣老之間的關係親如父子,尚且不曾張揚,賈璋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少在家裡提及與楊閣老有關的事情為妙。

榮國府下人口風不緊,嘴巴跟漏勺似的,能藏得住什麼話?

或者也可以說不隻榮國府這樣,京城裡走下坡路的勳貴人家大抵都這樣,榮國府說不定還要比彆人家強一些呢。

畢竟,隨著功名的提升他的話語權也越來越重,祖母也越來越信重他,所以榮國府的情況在他跟祖母提過這個問題後已經變好一些了。

但是在賈璋心裡,榮國府的規矩有很多不足之處。與前世他宅邸裡的規矩比起來,更是有著雲泥霄壤之彆。

隻這些縱得下人驕狂的規矩全都是祖宗定下來的,他也不好無緣無故地全都直接駁了,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來日他掌家,必會把那些不合理的規矩全都取締,再把那些不老實的下人全都攆出去,到時候才是清清靜靜的好日子呢。

雖然賈璋沒有提及他拜見閣老的事,但是他能夠拜葉士高為師也很讓人羨慕。

要知道,李紈的父親李守中做國子祭酒時已經五十多歲了。

葉士高他同樣是國子祭酒,但是年紀才三十多歲,背後還有楊閣老做靠山,不出意外的話,他日後必會有好前程的。

賈璋如今拜了葉士高為師,成了他的首徒,更是唯一的弟子。

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葉士高有多看重賈璋。

不過這也正常,賈璋他今年不過十四歲就考中了解元高中榜首,這樣

到了陶園,眾人在湖邊找了一處平坦開闊的空地放風箏。

雪雁和白芍兩人一個拎著黛玉的雲雁風箏,一個拎著湘雲的蝴蝶風箏跑了起來。

人助風勢,沒過多久,風箏就被放了起來。

黛玉和湘雲拿手帕墊著手,拿著籰子,遙遙看著空中的雲雁與蝴蝶,心裡卻是有些不舍。

黛玉道:“昨兒費了那麼多力氣才做了風箏出來,今兒一放就不見蹤跡了,我心裡倒是舍不得。”

湘雲笑道:“這放風箏是在放晦氣,林姐姐放了它,身體才會越來越好,怎麼還心疼起它來了?”

言罷,叫翠縷拿了剪子來,把蝴蝶風箏的線給鉸斷了,又把那把小小巧巧的銀剪子遞給黛玉,讓她也把線給剪了,放風箏去晦氣。

黛玉聽到湘雲的話,也接過剪子,貼著籰子根兒剪斷了風箏線,轉瞬之間,那雲雁風箏也飛走了,變成了空中的一個黑點,再也不見了。

她們兩個放了風箏後,才坐到婆子們搬來的湘妃竹墩上休息。

遙遙看著湖上殘荷,粼粼碧波,兩人都生出幾l分聯詩之念。

於是這個道“何響與天通”,那個說“紙鳶啁啾聲”;這個道“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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