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裴世瑜命隨從勿來,獨自牽馬出了齊王府,遇一隊夜巡士兵,打聽到右將軍的宅邸,找了過去,被告知右將軍今夜在城外防營內巡夜,便照指點再去。
青州城雖有宵禁慣例,但他卻是齊王親自出城迎接的貴客,城門官怎會攔他,自是放行。他打馬出城,來到了右軍防營,遠遠見轅門周圍火杖光動,門外停了幾匹馬,再走近些,便認了出來,那領頭之人,正是昨日在筵席上見過的齊王世子崔栩。
觀崔栩仿佛麵帶慍色,來者不善的模樣,裴世瑜遲疑了下,停馬未再前行。沒片刻,崔重晏快步走了出來,向崔栩行了一禮,問他何事。
崔栩揚手,將左右悉數屏退之後,冷聲道:“我聽聞,是你過去將人接回來的?”
崔重晏仿佛早便料到他的來意,應道:“世子怕是有所偏聽了。怎會是我一人?瑟瑟娘子亦在。我不過擔起護衛之責罷了。當時出事,義父與夫人焦急萬分,世子又不在近旁,我再不去,難道坐看她落入險境?若是那樣,待世子歸來,恐怕又要怪我罪了。”
他這話應得,不卑不亢,實在叫人捉不到任何可指摘處。崔栩惱羞起來,一頓:“姓崔的!你一向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父王遭你蒙蔽,我卻知曉,你絕不是什麼善人!你若以為你如此便可瞞天過海,那便是癡心妄想!我問你,怎就如此巧,上回她來,也是你去接的?若不是你從中作梗,為何我與她的婚事遲遲不見進展?父王先前分明已經應許過我,將她許配於我!她已是我的未婚之妻!”
他冷笑:“莫不是你看她花容月貌,便也見色起意,從中作梗?你到底在我父王麵前都說了什麼!我告訴你,她身份貴重,就憑你,一個喪家之輩,也想染指?”
崔重晏竟也不怒,隻道:“世子自重。想知我與義父都說過甚,你自去問便可,來我這裡又有何用?天色不早了,我今夜親自巡營,軍務在身,世子也早些回罷,免得晚了,又惹義父生氣。”
言罷,他行禮,便待轉身回營。
他字字句句,看似恭謙,實卻沒將人放在眼裡。崔栩怎肯如此乾休。
他憑著直覺,總覺自己婚事不順,與這父王的義子脫不開乾係。此次公主出了如此大的意外,出力者竟不是自己,而是此人。更不用說,戴厚的人頭尚懸城關,軍士皆言右將軍之功。
這一口氣,他如何忍得下,猛然拔刀,嗬斥崔重晏決鬥。他的隨從如今早就得過田敬叮囑,不敢再隨他了,急奔上來勸阻,對麵右軍裡的人遠遠看見,當即也衝了出來,一時,轅門口喧聲大作,紛紛攘攘。
裴世瑜未等聽完,便悄然轉身,牽馬離去。
他再不想多聽半句關於那女郎的事了。
昨夜起,他在羞慚與自責中輾轉一夜,又經曆一個白天的苦思,終於霍然開悟,下定決心,儘數摒棄不該有的雜思,歸他當行之道。
唯一仍覺掛心的,便是他那日的狂妄之舉,無禮至極。
對李氏女的諸多冒犯
除非裴家兄弟甘冒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