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很黑。
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李希嬋被簇擁在中間,前胸貼著彆人的後背,後背上又貼著彆人的前胸,隻能一步步地試探性往前走。
她還是被迫跟著那個強盜獵團走了。
跟她一同被綁來的,還有柳予卓和莊晴。
郝微和郝末沒有一起行動。
李希嬋原本以為這些人作風強硬,必然不會允許她們把郝微郝末留在遺跡外。
但榮思等人不知道是有恃無恐,還是真的沒打算傷害她們所以滿不在乎,竟然默許了這種行為,任由她們把郝微郝末兩人留下。
柳予卓見她麵色凝重,還安撫道:“不要擔心,他們不敢殺人的。”
李希嬋默默回頭看了一眼,心裡不敢苟同。
但她走在最前方開路,也不敢說什麼反駁的話,隻是默默地抱緊了水金蟲。
她的肩膀上原本隻有一隻青棉蟲,如今又赫然多了一隻水金蟲,兩個小東西嘰嘰咕咕的聊個不停。
整個地道充斥著“棉棉”和“啵咿啵咿”的叫聲。
好吵啊。
榮思獵團裡,有個生著娃娃臉的女生暗自“嘖”了一聲,想要斥責,結果抬頭一看,對上榮思暗含警告的目光,又把話咽了回去。
“怎麼?”
一旁的烏邵笑嘻嘻地湊過來,“嫉妒了?”
“神經病。”
蔣暖暖瞪了他一眼,心裡的想法卻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確實嫉妒。
不過,不是嫉妒李希嬋的天賦。
隻憑有點天賦就冒冒失失的小鬼有什麼好嫉妒的?
自打蔣暖暖成為職業獵人,進入真正的實戰階段,敗在她手上的天才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
她沉默卻鋒銳,像一柄殺人不見血的神兵利器。
最重要的是,她確實是自傲的。
在她心裡,榮思就是天底下最聰明、最偉大的領袖,在她尚且自卑、明珠蒙塵時就慧眼識人。
不僅挖掘出她的天賦,還為她指了一條明路。
古人說,士為知己者死。
蔣暖暖也願意為了榮思去死。
榮思素來討厭那種被世人吹捧為天驕,實際上卻傲慢自大、認不清自己真正實力的蠢貨。
在蔣暖暖心裡,李希嬋就是這樣的人。
在沒有清掃過四周環境時就大大咧咧地展現底牌。
明明技不如人還要犯軸死倔。
蠢得要死。
可是、在她心裡英明神武的榮思,卻對著這麼個黃毛丫頭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有什麼了不起……”
蔣暖暖小聲嘀咕,“要不是為了水金蟲……”
“得,你還不服氣。”
烏邵樂了,對她戲謔道,“要不、你去把她們仨殺了?”
“再發癡?”
蔣暖暖冷聲
道,“彆給團長惹麻煩。”
“行。”
烏邵舉起手投降。
他們兩人都是主攻,落在隊伍的最後方,負責清掃尾部。
一般情況下,這個位置不僅要隨時警惕各種異獸的偷襲,還要做好掃尾工作,被人戲稱是“牛馬位”。
除了蔣暖暖這種腦子有坑的,沒人樂意一直待在後方。
不過,在這方古墓裡,顯然是走在前麵的最危險。
第一次進入這處遺跡時,光是各種驚險的“小機關”就讓人防不勝防,人倒是精疲力儘了,寶物卻一件都找不著。
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古墓的主人到底是哪個年代的窮鬼?
但這次,李希嬋帶著水金蟲走在最前方開路,烏邵卻罕見的感到了輕鬆。
不僅陷阱踩得少了,周身的元素因子也肉眼可見的濃鬱了起來。
元素因子越濃厚,藏著寶物的可能性越大。
這都是職業獵人的必修課程。
看來這個水金蟲還真有點東西。
越往裡深入,空氣中氤氳的水汽幾乎要凝結成實體,濕噠噠的附著在手臂上,成了汗珠一樣的東西。
一行人停在一扇緊閉的大門前。
這門極高,大約三四米左右,青銅鑄成,因為年代久遠,有些脫色,露出斑駁的紅鏽銅鐵。
水金蟲附在李希嬋耳邊,嘀嘀咕咕道:“啵咿啵咿。”
卡拉連忙翻譯:“棉棉。”
意思是,這門後藏著寶物。
李希嬋麵色無奈:這麼大一扇門橫在這裡,任誰都能看出後麵肯定有好東西啊。
不過,怎麼開啟這扇門就是一個問題。
其次,看後麵這群人虎視眈眈的樣子,有好東西應該也輪不著她們。
能夠全身而退就已經是萬事大吉了。
李希嬋還在琢磨,怎麼從身後這幫人手裡脫身。
柳予卓已經率先開口道:“門就在這裡,你們也看到了,現在能放我們離開了嗎?”
榮思眯了下眼,沒說話。
荀扶就好像古代隨侍在皇帝身邊的那個太監總管一樣,狐假虎威道:“彆急啊。”
“俗話說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都走到這裡來了,不一起進去看看怎麼行?”
李希嬋心裡那股無名火那是蹭蹭往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