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運氣還不錯,返回直房,房裡空無一人,顏在和春潮都出去了,就沒人會追問這件玄狐鬥篷的來曆了。

把琵琶放在架子上,才有餘地脫下鬥篷查驗。還好,夾道每天有人清掃,除了沾上些灰,並沒有損壞皮毛。

可是這燙手的山芋,實在讓她感覺不好處置。先前皇帝把它扔過來,說了是借還是賞嗎?不過轉念想想,已經被她玷汙了,應當不會再要回去了吧!這樣的話,等得了空,把它改短一些,寒冬臘月裡用來禦寒正好。至於自己帶出來那件,是阿娘平時舍不得穿的,好好保存著,萬一再也回不去了,起碼可以留個念想。

小心翼翼拍拂乾淨,把兩件鬥篷疊起來,心想著等天晴了,再捧出去清理晾曬。

這時聽見門外傳來傅姆的聲音,吊著嗓子問:“辜娘子是不是回來了?”

蘇月忙把鬥篷收進櫃子裡,揚聲應了個是,一麵打開門道:“剛回來,正預備換衣裳呢。”

傅姆道:“小娘子快些,餐鬆飲澗那裡設了慶功宴,眼看要開席了,隻差小娘子一個。”

蘇月道好,“姆姆先去,我收拾好了就過去。”

傅姆轉身走了,蘇月趕忙替換下身上的禮衣,摘了頭上簪環,隨意綰了個發髻,就趕往梨園設宴的大院了。

因為是最後一個到,已經落了座的眾人都朝她望過來。她登完了台就被指名留下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大家都有這個共識,反正她肯定是被權貴相中了,至於將來是會賞個名分,還是供人消遣做外室,那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顏在和春潮朝她招手,她們給她留了座位,招呼她入席。

蘇月坐下後,顏在便迫不及待問她:“是誰把你留下了?沒有對你不規矩吧?”

蘇月笑著說沒有,打算含糊應付過去,但大家對究竟是誰點了她的卯,都很好奇。

春潮旁敲側擊,“官兒大不大?”

一桌十個人,個個都眼巴巴看著她。

還好上頭不滿她們交頭接耳,主持今晚筵席的梨園使舉起了杯,“值此佳節,大家歡聚一堂,雖然不能與家人團圓,但梨園子弟個個都勝似親人,大家圍坐在一起,也不孤單。這個這個……今日的差事當得很好,陛下有令賞賜所有樂工,該分發的錢,諸位都已經領到了,這是大家精誠合作得來的回報。來年務要更加勤勉,再創些流傳千古的好曲目,方不辜負這大好的年華。”

這是官派的演講,大家聽聽就行了。梨園使在這裡慷慨激昂罷了,還要趕回去吃年夜飯呢,因此大家知情識趣地向梨園使道新禧,再滿飲一杯酒,梨園使就可以放心回家了。

今天的菜色很不錯,畢竟過年,夥房預備了十幾個新菜,早就購置好的紅顏酒,也可以讓大家敞開了喝。

不過蘇月麵臨的問題是繞不過去的,那些等待答案的同僚們抓心撓肝,“說呀,說出來,大家替你參謀參謀。”

蘇月沒轍,隻能現編個說法,“大家彆亂猜了,是有

者不善,因她們先前不同桌,隻能遠遠看著蘇月。好不容易忍到宴會結束,忙上來問話,想必又是和白少卿有關吧!

果不其然,劉善質道:“辜娘子先前沒與我們一起回圓璧城,恕我冒昧,請問娘子留下見了誰?”

春潮的性子潑辣,屬於對誰都不買賬的那種。在直房裡可以欺壓同寢,但到了外麵,是絕對要維護自己人的。

她把眉頭一皺,接過了話茬,“你這豈止是冒昧,簡直是冒犯。人家留下見了什麼人,有什麼道理告訴你?”

劉善質一向瞧不上春潮,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依舊逼問蘇月:“請辜娘子為我答疑解惑。”

蘇月隻得把先前編造的說辭又說了一遍,可她顯然並不相信,“娘子沒說真話吧!”

蘇月說真的,“千真萬確,我欺騙娘子做什麼呢。”

劉善質心裡早就有了自己的主張,笑道:“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你沒回梨園,白少卿也不見了蹤影,我若懷疑你留下是與白少卿見麵,這樣猜測不算過分吧!”

蘇月忙否認,“沒有的事,劉娘子千萬不要誤會。我見的,是一位姑蘇來的故人,和白少卿沒有半點關係。”

可惜任憑她怎麼解釋,劉善質都油鹽不進,“那白少卿去哪兒了?我找了半天,怎麼找不見他?”

“那你去問白少卿啊,盯著蘇月乾什麼?”春潮簡直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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