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吳英蓮交代,當年彭木生在投奔紫清宮失敗之後是回到了元吉觀的。
當天彭木生回到元吉觀時是黃昏,恰巧吳英蓮正在道觀裡與孫誌友舉杯對飲;彭木生是早就知道他倆的苟且的之事的,所以看見這一幕也並未覺得有多意外,打了個招呼後便回自己房裡去了。
後來孫誌友有些喝多了,便借著酒意敲開了彭木生的房門,指著他的臉就是破口大罵……
罵他沒骨氣,罵他不講多年的師兄弟情分撇下自己要去攀高枝;這罵過癮了之後,便是奚落,嘲笑彭木生高枝沒攀成就罷了,也好意思舔著個臉再回來。
當時彭木生沒有開口回應,一直悶著頭任由孫誌友辱罵,等到孫誌友罵儘興了之後,彭木生提出來明天自己就永遠的離開元吉觀,不再回來。
但前提是,孫誌友必須給自己分一筆錢。
這本是個無可厚非的要求。
畢竟,元吉觀是屬於他們師兄弟四人共有的;雖說已經攀上了高枝的王貴和朱懷民已經不在意分這麼三瓜兩棗的,但這不代表著元吉觀已經是屬於孫誌友一人的了,所以說彭木生提出分錢是在理的。
孫誌友當時雖然是有了幾分酒意,可聽到這話後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
可誰料吳英蓮卻跳出來反對,並且大罵彭木生不是個東西,不可能分給他一毛錢。
彭木生當時是一股熱血就直衝上了頭……
孫誌友罵他,他可以接受。
因為這其一,他是自己的師兄,做師弟的被師兄罵幾句很正常。
其二,本就是自己有錯在先。
可你吳英蓮算個什麼東西?也輪得到你對元吉觀、對老子指手畫腳?
於是彭木生立即爆發了。
而吳英蓮之所以跳出來指手畫腳的原因就很簡單了。
一個字,錢。
她想著自己已經跟了孫誌友,那就絕不能吃虧,所以她必須保證孫誌友的錢大部分都用於她們母子倆的頭上,不想看見因為彭木生的分家要求而導致今後孫誌友對自己的接濟大打折扣。
接下來,彭木生是大罵吳英蓮是個淫婦、潑婦之類的,是句句直搗要害。吳英蓮哪裡肯善罷甘休,立即就揮舞著雙手撲了上去,劈頭蓋臉的就是對彭木生一頓的撓。
彭木生當時就紅了眼,大吼著非要殺了她不可,於是回房拿出了一個榔頭,追的吳英蓮是滿道觀亂竄。
當時酒精上頭的孫誌友看到這場麵哪裡忍得住,於是衝過去一把奪過了榔頭,並且隨手給了彭木生一下。
結果這一榔頭,敲在了彭木生的後腦勺上,彭木生當即就癱倒了下去,渾身不停地抽搐,並且有大量的鮮血從口鼻甚至耳孔往外噴湧。
孫誌友見狀當即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頓時酒意全無,連忙俯下身去用雙手慌亂擦拭彭木生口鼻間湧出的鮮血。
可這又有什麼用。
幾分鐘後,彭木生停止了抽搐。
死了。
說到這裡,吳英蓮停了下來,垂下頭一個勁的抽泣著。
“後來呢?”陸魚塘準確的將煙頭彈進了位於訊問室一角的垃圾桶裡,“後來將彭木生的屍體藏在銅爐底下的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是老孫他自己想到的。”吳英蓮細聲回道。
“細說說呢。”
吳英蓮抹了把眼淚,顫聲說道:“當時我也嚇傻了,就問老孫應該怎麼辦。老孫他想了想後就說,後天有施工人員來製作那個銅爐的基礎,正好可以把彭木生的屍體扔進混凝土裡麵去,今後銅爐再往上一放,就神不知鬼不覺了。而……而且當時是冬天,彭木生的屍體先在道觀裡放兩天也不會有味兒。”
“當時你們先把彭木生的屍體藏道觀哪兒了?”
“當時……老孫把彭木生的屍體用防雨布給包住了,然後塞在了彭木生房間的床底下。後來等銅爐的混凝土基礎弄好了之後,老孫就把彭木生的屍體給扔進去了,並且用鋤頭將屍體給捅到了基礎的底部。”
陸魚塘眉頭一挑:“當時你在場?”
吳英蓮點頭:“對,我目睹了彭木生的屍體被扔進混凝土裡的過程。”
陸魚塘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們會將田歡歡的屍體也封進水泥裡去,哼,原來是特麼的乾出經驗來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吳英蓮再次垂下了頭。
“沒用。”
吳英蓮猛的抬起了頭:“沒……用?”
陸魚塘點頭:“對。就憑你剛才的一麵之詞,沒用,你目前還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而不是孫誌友。”
吳英蓮呆望著陸魚塘:“什……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陸魚塘嘴角一揚,悠悠道:“我不是說了麼,剛才你所說的殺人過程,都是你的一麵之詞。就憑著你的一麵之詞,你覺得法官會信你麼?恐怕……法官隻會相信證據。”
“證據?不是…你們為什麼要一口咬死人是我殺的?”
“因為我們目前在彭木生的遺骸上,隻發現了屬於你的生物檢材。我們在他發髻的頭巾上發現了屬於你的指甲絲,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認定……彭木生就是你殺的呢?”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我沒有殺他!!是老孫一榔頭把他敲死的!!”
陸魚塘攤開了兩手:“證據呢?說實話,我是願意相信你的,我願意相信你一個女人是殺不了一個男人的,可是……法律畢竟是用證據來說話的,對不對?即便是再合理的推測,沒有證據的支撐也是蒼白無力的。所以說……證據呢?你能自證清白的證據呢?有麼?如果沒有的話,那對不起,你很難擺脫殺人的嫌疑。”
“我……”
不等吳英蓮回話,陸魚塘再次站起了身:“那就……沒辦法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吧,沒有證據的話,即便你是被冤枉的,但在法律上你最終被定義的身份還是殺人犯。”
說著陸魚塘衝陳浩點了點頭:“把她押回去吧,我們走。”
“我有證據!!”吳英蓮突然尖叫道。
陳浩是被嚇的一顫,連忙收回了準備拉她的雙手:“你有什麼證據?”
“我……我有證據能證明我是清白的!我能證明殺人的是孫誌友,不是我!!”
陸魚塘聳了聳肩:“不是我不想給你機會,我的確不怎麼相信你能拿出什麼證據來。你看看,如今警方隻在彭木生的遺骸上發現了你的生物檢材,而且這件案子過去了將近二十年,你除了一麵之詞以外,不太可能提供的了什麼實打實的證據。”
頓了頓,陸魚塘放低了聲調又說道:“其實……我也替你感到遺憾,如果你在撓彭木生的時候沒有留下那一根指甲絲的話,那麼這個案子大概率會不了了之的。哎,你……認命吧。”
“可我是真的有證據!”吳英蓮聲嘶力竭的吼道。
陸魚塘擰起了眉頭,眯眼觀察著吳英蓮那一臉的信誓旦旦。
片刻之後,陸魚塘再次坐了下來,也再次點了根煙……
“那你……說說看呢。”
而此時陳浩卻滿麵無奈的笑了笑,在吳英蓮的身後偷偷的衝陸魚塘比了個中指……
那意思就是……
就算指甲絲是屬於吳英蓮的,那實際上也不能因此就斷定人是她殺的。
隻要她不承認,不,哪怕她承認了,都沒辦法給她定罪。
哼哼,陸魚塘你這廝,特麼的……
真會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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