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嶺墓園的規模是很大的,分為A、B、C、D四個區,幾乎將佛嶺山的南側山坡全部占滿了。
如果是白天眺望的話,整個園區猶如一層層整齊的梯田,密密麻麻的墓碑能把人眼睛給看花。
雖說此時是大晚上的,可這座規模龐大的墓園卻並不顯得有多陰森,因為每個墓區都安裝了幾盞徹夜長明的路燈,並且整個墓園的監控布置的也很到位,基本做到了無盲區。
可今天晚上這些監控就形同虛設了,早就在晚上十點半左右就被黑客給關閉了。
此時在墓園的C區,許澤平、葛強以及一眾刑警皆是一臉凝重的圍在一方墓碑前。
因為這方墓碑前,竟然跪著一個人!
不,準確的來說,跪在墓碑前的,已經是一具早已失去生命體征的屍體!
“法醫來了麼?”許澤平沉聲問道,率先打破了沉默。
“應該在路上了,我這就催催。”說著葛強掏出手機匆匆走到了一旁。
“我眼睛不太行,特彆是晚上,視力更差。”說著許澤平回頭望向了躲在人群後頭的左鈴和陳浩,然後衝他倆招了招手,“你倆走近點觀察一下這具屍體,也讓我瞧瞧,跟著陸魚塘混了這麼久,你們都學到了些啥。”
眼見這單位一把手突然要親自考察自己,左鈴和陳浩當即是感到壓力山大,齊齊向陸魚塘投去了不知所措的目光。
陸魚塘則是聳了聳肩,風輕雲淡的說道:“那就請開始你們的表演唄?”
“……”
於是左鈴和陳浩隻得戴上了手套,硬著頭皮一左一右的在那具屍體旁蹲了下來,近距離開始觀察了起來。
這時隻見左鈴從後腰摘下一支手電,小心的抬起了屍體下垂的腦袋,觀察了片刻之後,喃喃道:“可以看見死者的麵部有大量的淤青以及腫脹的現象,鼻梁骨明顯塌陷,眉弓處也有多道開口,以此可以推測死者在生前經曆了很嚴重的毆打。”
“可以初步判斷出死因麼?”許澤平問道。
左鈴拿著手電繼續觀察著屍體:“死者的頭部以及身體沒有發現大量的血跡和彈孔,應該不是死於槍殺。嗯……目前也沒發現屍體的外表衣著上有被銳器捅刺或是切割的痕跡,也應該不是銳器所導致的機械性損傷致死。至於是不是死於重度毆打之下的內臟出血或者骨折什麼的,現在還不好說,這得等法醫來。”
“也有可能是死於毒品注射。”陳浩突然說道。
於是一眾圍觀刑警的手電齊齊照到了陳浩的臉上,是差點把陳浩給晃瞎。
“為什麼這麼說?”許澤平問道。
“你們看……”陳浩摞起了屍體的右臂的衣袖,赫然隻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針眼,“這麼多的針眼,不用想了吧?這家夥應該是個資深吸毒人員了。而你們看看這個針孔,還明顯的留有血跡,這說明這家夥在死亡前沒多久注射過毒品。”
“那你們認為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麼?”這回是葛強問道。
“我認為不是。”
“為什麼?”
“因為這裡。”說著陳浩將手電照在了死者的衣領處,“看見這裡沒,衣領及脖頸處散落有一些呈麵條狀的塑料薄片,而這些薄片一眼就能看出是屬於塑料編織袋的,所以我推測死者是被人用編織袋給裝著給抬過來的。我想……如果人是活著的話,那幫家夥手中又有槍,大可以押著他走過來吧?而用編織袋裝著抬過來……那大概率是屍體。”
“你怎麼看?”葛強扭頭望向了許澤平。
許澤平微微頷首:“還行,有些道理。那……你們還能看出些什麼麼?”
“這個現場很有問題。”這回是左鈴回答。
“為什麼這麼說?”
左鈴站起身拍了拍手,指著墓碑說道:“他們把人殺死了,然後還不嫌麻煩的抬到這麼偏僻的墓園裡來,並且還故意把屍體擺放成下跪的姿勢,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這種行為是不是某種儀式?而這種儀式,是不是與這方墓碑有關?”
於是眾刑警又將手電齊齊照在了墓碑之上。
墓碑沒有眼睛,所以沒跟陳浩似的被晃瞎。
隻見通體漆黑的墓碑上刻著“愛子吳方友之墓”幾字,而從墓碑一角所刻的日期來看,這個吳方友是上個月才下葬的。
這時左鈴敲了敲墓碑:“所以說……調查調查這個吳方友,也是很有必要的。”
“還行。”說著許澤平拍了拍陸魚塘的肩膀,“一會兒的工夫能說出這麼些來,還是有些進步的,看來沒白跟你混。”
陸魚塘卻是緊盯著屍體輕歎了一聲,低聲道:“還是……趕緊讓禁毒支隊的一把手周隊長,過來吧。”
許澤平一怔:“這是為什麼?”
陸魚塘走到屍體旁蹲下,望著那張低垂的臉說道:“這個人……我在周隊長的辦公室見過。他是一名臥底,而且是……已經染上了毒癮的臥底。”
許澤平聽到這話頓時倒吸了口氣:“你確定!?”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對,我確定。”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名臥底很可能是遭到了犯罪團夥的報複!”於是許澤平立即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周連華的號碼。
而陸魚塘則站起了身,望著眾刑警沉聲道:“且先不論這位臥底是怎麼死的,即便他的死因再羞恥,也改變不了他曾是一位站在陰暗處的英雄的事實。”
說著陸魚塘麵朝屍體,深深的鞠了一躬。
而眾刑警也在麵麵相覷一番之後,在葛強的帶領之下,齊齊鞠躬。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拜昨天晚上的事情所賜,禁毒支隊和刑警支隊的許多警察都被取消了假期,投入到了這個案子當中去。
禁毒支隊的隊長辦公室內,周連華和許澤平是麵對麵的坐著。
二人煙是一根接一根的吸著,一言不發。
因為昨兒晚上所發生的事已經傳到了市局領導那裡去了,領導層皆是大為震驚。
這領導們要是震驚了,那下麵的人就該承擔這份震驚所帶來的壓力了。
所以此時這兩位市局下屬單位的負責人已經被這份壓力給整的是滿臉愁雲,大年初一瞅著跟要哭似的。
“哦對了,新年好哈。”許澤平突然咧嘴笑道。
周連華擺了擺手:“老許啊,出了這檔子的事兒哪裡還有心情拜年呐,敢情不是你們單位的警察犧牲了是吧?彆扯犢子了,咱倆兄弟單位趕緊合計合計,儘快製定出偵查計劃才行呐!”
“急什麼,這不我單位的痕跡專家和法醫全部都在現場忙活著嘛,等他們的工作告一段落、看看有什麼收獲再說嘛。”
周連華苦著張臉甩了甩頭:“我這兒死了個臥底,而且還是在任務執行完畢之後被殺的,你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麼!?你明白這案子的性質有多惡劣麼!?我可沒那耐性按部就班的一步步來,你可彆死腦筋了,現場的勘查工作和案情偵查工作可以同時進行的嘛!”
許澤平彈了彈煙灰,悠悠道:“要不……這案子讓小陸介入?”
“啪!”
周連華重重的拍了下手:“我早就等你這句話了!那家夥……怎麼說呢,雖說沒有幫我們禁毒隊查過案子,可是在你們那邊的戰績我還是有所耳聞的。”
“喲,光是有耳聞就完全相信他了?這可不像你老周那一貫高冷的作風哇。”許澤平打趣道。
周連華一把捂住了臉:“彆提了……你可能不知道,那家夥…早就拿捏住我了,我算是打心底裡服了他了。”
許澤平仰麵大笑了兩聲:“那行,我可以把他叫過來,可是……你也應該知道的,那家夥在我們單位可不是白乾活兒的。”
周連華大手一揮:“沒事!這錢我出!隻要能儘快把這案子破了給上頭一個交代、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多少錢我都出!”
這時許澤平的眉頭擰起,似乎想起了什麼,喃喃道:“彆說……好像那家夥說過,隻要是涉及毒品和兒童的案件他都免費,你看看,這個案子很可能就是涉毒的了,沒準…他會免費呢。”
周連華抱了個拳,哭喪著臉說道:“老許,我祝你新年大發,好吧!?你能不能行行好彆再廢話,趕緊把那家夥叫過來開會好吧!?我管他免不免費的,就算他願意免費我也照樣給他錢!我們禁毒隊有錢,比你們刑警隊的經費充足多了,我出得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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