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裡抓住那家夥的?”陸魚塘問道。
左鈴邊開車邊回道:“在水產交易中心一間檔口裡,被抓時孔富龍正摟著個女人睡覺呢。”
“啥玩意兒?這家夥跑水產交易中心去睡女人?這啥狀況?”
左鈴搖了搖頭:“電話裡沒細問,到了警隊問問陳浩不就知道了。”
抵達刑警隊之後,隻見陳浩正獨自坐在訊問室的門口,自己給自己包紮著右臂上的一道傷口。
“喲,掛彩了?”左鈴連忙上前幫他包紮。
陳浩輕嗤了一聲:“好家夥,抓他的時候反抗的那叫一個激烈。不過還好,這家夥沒帶槍。”
“你一個人去抓的?”陸魚塘問道。
“兩個……當時看見四組的蔣哥也在加班,就讓他陪我一起去的。畢竟那幫家夥在墓園作案時都是有槍的,所以我擔心這家夥身上也有槍,兩個人去抓保險一點兒唄。”
“這個孔富龍,為什麼會在水產交易中心過夜?”
“抓回來的路上我問了,他說那個女人是原來在金州打工時認識的,還談了一陣戀愛。後來那女人嫁了人又離了婚,在水產中心租了個檔口乾起了海鮮生意,於是這家夥就跑過去找人家……那個…嘿嘿,濤聲依舊唄。”
話音剛落,隻見訊問室的門被打開,從門縫裡探出了一顆腦袋:“喲,小左來了啊,那我就……回去歇著了?”
左鈴忙站起身拉開了門:“喲,您趕緊回去歇著。嗬嗬,這大半夜的,麻煩蔣哥了,還得為我們三組的案子費心。”
“這叫什麼話,都是同事,在案子上互幫互助的很正常。”說著蔣哥打著哈欠走了出來,“走了,你們忙著。”
於是在陳浩的手臂被包紮好了之後,三人進入了訊問室。
隻見雙手被拷在桌上的孔富龍正耷拉著腦袋,在打瞌睡。
“心態夠好的啊,還能睡覺。”剛落座,陸魚塘便打趣道。
孔富龍緩緩抬起了頭來,吧唧了幾下嘴,有氣無力的說道:“都被你給抓了,我還能怎麼著,該睡睡唄。難道我不睡你們就會放了我?”
陸魚塘點了根煙,笑道:“嗯,確實挺想的開。你……吸毒麼?”
“不吸。”
“哦……那你想抽煙麼?”
孔富龍盯著陸魚塘指間夾著的香煙,點頭:“想抽。”
“不給。”
“……”
陸魚塘晃了晃手中的香煙:“正式開始問話之前,我想先問問你呢,是打算跟我們兜圈子,還是儘全力配合警方?”
令陸魚塘有些意外的是,這個孔富龍竟然乾脆的回道……
“我配合你們!”
陸魚塘彈了彈煙灰,冷笑道:“喲,這倒是有點兒意外,這麼痛快?”
孔富龍聳了聳肩:“既然你們能抓住我,說明查的已經夠深了。反正我一沒殺過人,二沒親自參與販賣毒品,隻是個外圍的小跟班而已,就算是被你們定為從犯也罪不至死,配合你們說不定還能從輕發落,沒必要硬扛成死刑。”
陸魚塘是眉頭一挑:“你有沒有殺過人、有沒有販賣過毒品,可不是你一張嘴說了就算的。不過麼……全力配合警方或者說能為案件的偵破立功的話,從輕發落還是有可能的,這你倒是說到點子上去了。”
“你問唄,我配合就是了。”
陸魚塘眯眼盯著孔富龍的臉,悠悠吐出一縷青煙:“白天,你是馮強;而晚上,你是孔富龍,對吧?”
孔富龍沉默了片刻,歎道:“你們能抓住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全是袁文麗那婊子的功勞。”
“對。”陸魚塘乾脆的承認。
孔富龍慘笑著甩了甩頭:“都怪我。當時我如果不是精蟲上頭著了那婊子的道,我相信你們警方還是抓不住我的。甚至……你們連我和堅哥的存在都不知道。”
“不。即便沒有袁文麗,我們還是會抓住你,隻是早晚的問題。那個堅哥,也是。”
“行吧,老子就算是栽在那婊子的手裡了。”說著孔富龍昂起了臉,“給我支煙。”
這主動要煙,往往意味著主動坦白的開始。
於是陸魚塘也是二話不說就送了根煙過去,並且幫他點著了火。
“問吧。”孔富龍深吸了口煙,是一臉的釋然。
陸魚塘翹起了二郎腿,悠悠道:“先直接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吧,我們現在很想知道這位堅哥,長什麼模樣。”
“我手機裡有。”
陸魚塘一怔:“你手機裡有?怎麼,堅哥允許你們拍他?”
孔富龍搖頭:“當然不允許。去年有一回堅哥高興,喝多了,我也喝多了,都斷片了,第二天醒來才發現自己手機裡有他的照片,我都不記得自己那天晚上什麼時候拍了他。”
“他的手機呢?”陸魚塘立即扭頭望向了陳浩。
陳浩指了指自己腳下的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他的隨身物品都在這裡,這大半夜的物證科、技術科都沒人,我打算天亮了再交過去。”
說著陳浩從檔案裡拿出了一個被塑料封口袋裝著的手機,遞給了陸魚塘:“這就是他手機,你最好戴上手套再接觸。”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沒必要。”說著陸魚塘直接將手機取了出來,然後走過去將手機放在了孔富龍的跟前,“把他的照片找出來。”
“行。”孔富龍也不多話,乾脆的拿起手機,開始在相冊裡頭翻找。
“就這張。”
陸魚塘接過手機一看……
卻是雙瞳猛的一縮!
“這人……就是堅哥!?”
“對啊。”孔富龍仰麵望著陸魚塘,似乎很疑惑他為什麼突然麵露驚色。
“你……確定?”說著陸魚塘緩緩抬頭,望向了左鈴。
“能不確定麼,我天天跟著他。”
“怎麼了?”左鈴被陸魚塘那罕見的嚴肅目光給盯的有些發毛。
陸魚塘緩步走向了左鈴,將手機遞給了她:“你……自己看。我也沒料到,這個堅哥,竟然是他。”
“啥意思?”左鈴擰著眉頭接過了手機,是一臉的問號。
可她就隻看了照片那麼一眼,卻頓時噌的一聲站起了身來,尖叫著喊出了三個字……
“趙長發!?”
陸魚塘點頭:“對。這個人,的確是殺害你哥哥的凶手之一,趙長發。”
“趙長發是誰?”陳浩搶過手機也看了起來,“啥意思?殺你哥哥的凶手之一?我聽說過你哥哥的事兒,是被逃避警察追捕的兩個亡命之徒給殺了,對吧?就是他?”
陸魚塘本想告訴他的,可突然想起關於左鈴哥哥被害一案屬於機密級信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總之……這涉及一樁陳年舊案,你知道他是殺害左鈴哥哥的凶手就行了,彆往外頭亂說去。要不……你們許隊長會罵死我的。”
陳浩“哦”了一聲,沒再追問。
此時他突然想了起來,左鈴哥哥被殺一案的案宗,可是被列為機密級信息的。那麼這位堅哥,很可能就是這個機密級信息中的一位人物了。
“趙長發,就是堅哥!?”回過神來的左鈴突然尖叫著望向孔富龍。
孔富龍是被這突然其來的尖叫聲給嚇的有些不知所措,叼著香煙一臉癡呆的回道:“什……什麼趙長發?我不知道啊,我隻知道堅哥的全名……不是叫作周堅麼?我見過他的身份證啊。”
陸魚塘冷笑道:“就連你都能有兩個身份證,他堅哥,就不能有麼?”
說著陸魚塘重新坐了下來,瞥了眼仍舊處於震驚狀態的左鈴之後,重重的敲了敲桌子:“好了,這第一個功呢,就算你立了,接下來,咱正式開始問話,看看你還能立多少功。你剛剛說過,你隻是個外圍的小跟班,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有,你一開始是怎麼認識堅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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