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這一算,還真的算到水賊和江州刺史有關係。
算出這個結果,李樂隻心情複雜。
一個看著不是好人的人,居然能和江州刺史有關,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水賊打劫來的錢財會孝敬到誰手裡,還有可能,水賊本就是聽從江州刺史的命令才有此行徑。
獨獨讓李樂隻好奇的,也隻有一點,江州刺史為何要命令水賊或者說包庇水賊。這可是一州的刺史,錢權不缺,水賊孝敬的那點錢財也會讓一州刺史心動?會被眼前一點小利所蒙蔽?
若江州刺史果真短視到此,愛財如命,一點蠅頭小利也不放過,要吃乾抹儘,那江州內的情況,定會驚動江州巡察使,不會如此風平浪靜。
人的貪欲是道溝壑,不會輕易被滿足的。
那麼隻會有兩種結果,江州巡察使和江州刺史是一夥的,知情不報,另一種則是江州內風平浪靜,江州刺史也不是貪官,未從地方上壓榨,而他又需要一筆錢財,這錢財也唯有從水路,交由水賊打劫過往的船隻獲取。
而江州的情況,沒有人知曉,這件事沒有鬨出去,大概人都死在了這裡。
人死了,在江州刺史的掩蓋下,也無人知曉江州水道會有水賊,而這次,周侍郎因他算的一卦才更改了路線,原本,從另一河道入京,雖經過江州,但不會走這條河道。
江州刺史知曉三司下揚州時的路線,知曉他們不會經過這條河道,這才叫水賊藏於此,好埋伏過路的船隻。敢在風口浪尖上行事,這件事對江刺史而言十分重要,又不能不辦。
仿佛置身於更大的漩渦,李樂隻不願細想下去,這些事情終究不是他能夠去管的。
他還是先搞好眼前的事。
至少他不用為了站在周侍郎的陣營選擇說假話去汙蔑江州刺史。
這時,周侍郎也同秋禦史爭論完,兩人誰也不能說服誰,誰也不願退讓一步。
周侍郎看向李樂隻的方向,問道:“李道長,可有算出他們是何人指使的。”
秋禦史也冷哼一聲道:“李道長可要如實說來,可彆有半句摻假。”
重重壓力給到李樂隻,李樂隻也沒有退縮,他直白道:“這件事恐怕很是難辦,三位大人借一步說話。”
在兵士麵前,當堂說出是江州刺史指使的,李樂隻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哼,有什麼事是不能當麵說出來的,”秋禦史布滿道,他雖是這麼說,但也是第一個走向李樂隻的人。
他知道這裡麵可能有他薑汝銘的身影,但他也不能暴露自己真實想法,當著眾人的麵強行包庇水賊,替薑汝銘掃清障礙。
那樣也太蠢了,也不利於他。
他最怕的還是李樂隻那張嘴,誰知道這道人是怎麼想的,會不會真的算出點什麼,要是當著眾人的麵將事情都抖摟出來,他也不好替薑汝銘遮掩。
幸好,這道人還有幾分分寸,這事沒有鬨大,還有挽救的局麵,否則……
四人走到僻靜一點的地方,遠離那些兵士後,李樂隻才開口道:“我算出和江州刺史有關。”
周侍郎趁兩人還未反應過來,立馬大驚道:“什麼,居然和薑刺史有關,這事可不是一件小事,兩位,你們認為這事該怎麼辦?”
“誰知道這道人算的是不是真的,若是胡言亂語,豈不是汙蔑了薑刺史,”秋禦史瞥了李樂隻一眼,雖覺得這道人有幾分本事,但這種緊要關頭,他可不能附和周侍郎的話,隻能裝作不相信。
“李道長的本事你我都看在眼裡,李道長能掐會算,本事非凡,既然李道長都說和江州刺史有關,我想,關於吏部對薑刺史的選任還要再斟酌一二,等我們查清楚了,還薑刺史一個清白,也能皆大歡喜,不是嗎?”
周侍郎語氣溫和,但字字都戳秋禦史的肺管,讓他又氣又怒,又無從發作。
這事說到底,水賊的事被周筠遇上了,就不會輕輕放下,誰不知,殿下有意安排薑汝銘入京出任比部郎中,而原本的比部郎中乃周筠心腹,這一變動,不僅在刑部裡安插了人手,也斷了周筠的左膀右臂。
周筠原是沒有找到機會阻止,現下送上門的機會,周筠怎麼可能會放棄。
這一切都是那姓李的道士惹出來的。
好端端算什麼卦象,非說路上不安生,周筠還信了,硬生生改了航道,還湊巧碰到了這事。
秋禦史也是沒有辦法了,這也就罷了,這道士還說和薑汝銘有關係。
他果然,最不喜歡的當屬道士,讓人心煩厭惡又令人無可奈何。
因是道士算出來的,不管是真是假,這事都要稟明,上報給陛下後再由陛下定奪,到底要不要調查此事。
這事真鬨上去,不管是薑汝銘還是江州巡察使都沒什麼好處。
若是以前,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