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澤西光著腳就踩在地板上,地麵並不冷,反而因為鋪了一層毛茸茸的毯子,暖和又柔軟,但是他現在完全被嚇住了,沈宿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澤西將男人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支著他一步一步往床邊挪。
男人身高腿長,又渾身壯實的肌肉,很重,但是也沒他想象中的重。
顧澤西將人小心地放在床上,下一秒卻被男人翻身壓在身下:“這麼緊張我,還說不是我家小媳婦?”
顧澤西:!!!
混蛋!!
此事以沈宿頂著一腦袋被顧澤西紮的五顏六色的小辮,蹲在養心殿的空地上,給他烤紅薯結尾。
顧澤西坐在床上,手裡的紅薯分外香甜,咬一口滿口留香。
他第一次吃烤紅薯還是在作為無權無勢任人欺淩的九皇子的時候,那時他四歲半,已經餓了三天,一個太監見他可憐,給他了半塊烤紅薯。
那是顧澤西童年時期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等到後來被皇叔扶持成了帝王,他也曾嘗試過烤紅薯,那是禦廚精心烤製的作品,比之前吃到的精致一百倍,可是他覺得遠遠不如那時的好吃。
可現在——顧澤西咬了一口手上的紅薯,香濃軟糯的味道,帶著紅薯特有的甘甜在口中綿延,這個味道,甚至比第一次吃到的美味更甚。
顧澤西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男人腦袋上被他作弄地亂七八糟的頭發上。
這一代帝王,是全天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人,現在卻光著腳蹲在地上,頂著可笑的發型,給自己做平民才喜歡的食物。
這個男人,現在對他的縱容可以說是毫無底線,就好像,無論他乾什麼,都是可以的,都可以被寵愛。
顧澤西閉上眼睛,他忽然有一種不真實感。
又或許這種感覺已經存在許久,隻是他刻意忽略了,所以沒有注意到。
在幾天之前,他還是地牢中任人作踐的、毫無尊嚴的囚犯,將他置於此地、對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正是現在將他寵上天的人。
幾天前他身處最肮臟、最折磨人的地獄,現在卻被天下最尊貴的人寵上天堂。
這是……夢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澤西抿抿唇,他身上被鞭打出的傷口已經好了,這麼快就讓之前遍布全身、淩亂不堪的痕跡消失殆儘,皇叔給他用的,一定不是凡品。
顧澤西摸摸自己已經完好如初的手指,他的疑問隻能埋在心裡,絲毫不敢吐露出來。
他怕把話問出口,會有他不能承受的答案,也怕自己的話像是針尖,會戳破這一場泡沫般的五彩斑斕的美夢。
“老公……”顧澤西輕輕地念出口。
如果這一切都不會改變,他和男人可以共度一生,那就好了。
下一秒,門口傳來小太監焦急的聲音:“陛下,秀女們打起來了!”
什麼?秀女!
……完犢子了!
沈宿聽見了小太監喊的內容,立馬心虛地抬頭去看老婆,隻見本來應該在顧澤西手中捏著的紅薯已經掉在了地上,他總是笑盈盈的漂亮老婆,坐在床上平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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