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給出“此‘折腰’,非彼‘折腰’”的暗示,自以為自己已經解說到位了。
可惜,二十九根本聽不懂。
二十九莫名其妙地瞅著太子,一臉耿直地說:“什麼這個折腰就不是那個折腰?折腰不就是折腰嗎?”
越說,二十九就越理直氣壯:“太子殿下休想誆我,我雖沒上過學堂,但折腰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懂的!”
“折腰就是看見美人,為美人傾倒的意思!”
湛兮頭痛地捂臉:“……”二十九啊,合著你這文化素養,全是去青樓執行任務的時候,見縫插針自學的是吧?
太子歎了一口氣:“折腰本是屈身事人之意,後來才引申為……罷了。”
二皇子眨巴了一下眼睛瞅著二十九,真誠地問:“上回阿耶和阿娘罰了我好些伴讀,如今也沒把數目補全,他們又有幾個要去皇家書院封閉學習了,還有好些空位呢,不如你也來給我當伴讀吧?”
“我不要!”二十九立即拒絕,一副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逼迫老子上學的死樣子,“我都那麼大了,怎麼還去上學,不得被彆人嘲笑死?二皇子殿下不如讓十八去,十八還小呢!”
“可是十八不是被小舅舅派去保護母獅子了嗎?而且母獅子自己也在苦讀,自然會帶著她的,二十九,你還是跟我……”
二皇子還要再勸,二十九就不說話了,委屈地盯著湛兮。
湛兮從二十九的眼神中,解讀到了一個意思——老板,我為你打抱不平,結果你卻要恩將仇報,把我送去是上學?!
這鏗鏘有力的眼神質問,讓湛兮的頭更疼了。
湛兮說:“二十九,你這也倒掛太久了,瞧瞧,整顆腦袋都紅了呢,怪可憐的了,這樣吧,這事兒L就算了,你今日就先緩緩……”
湛兮本意是為了給二十九脫困,結果二十九一臉老實地打斷他:“小國舅不用擔心我,倒掛金鉤也是我們的日常訓練,我還能掛更久呢!”
說著,二十九還傲嬌了起來:“我再掛三個時辰也不在話下!”
湛兮:“……”他麵無表情地把二十九的頭大力推了出去,“啪”一聲,粗暴地關上了車窗。
太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他想要忍住的,但是真的忍不住。
有時候他也在懷疑,阿耶到底是哪裡挖出來的一群活寶給他們當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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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白雲,芳草,官道。
車馬疾馳。
“鄭公子不要為難我們。”一道聲音頗有些委屈和無辜地如此說道。
鄭元照麵無表情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狀況。
四五個小孩把自己當成人形捆綁帶了,無比自來熟地纏住了他,字麵意義上的“纏住”,用自己的胳膊腿去纏!
兩個抱腿,背後有個抱腰,隔壁還有兩個試圖要抱住他的胳膊。
杜絕了鄭元照任何反抗的可能性。
鄭元照額角的青筋都暴跳如雷了:“不要為難你們?現在究竟是誰在為難誰?”
“我們也不想這樣的,”穿著杏色衣裳的女子,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是國舅大人說了,要無論如何,都把您請回皇都去。”
“你覺得你這個能叫做‘請’嗎?”鄭元照麵無表情地動了動自己的腿,示意了一下四肢並用死死抱著他大腿不放的小孩。
三十一柔柔弱弱地說:“嗯……怎麼就不能算呢?我們一沒有毆打你,二沒有拿繩子把你綁起來,三沒有辱罵你,一路都是好聲好氣地‘請’你回京都呀!”
鄭元照:“……”是,是沒拿繩子綁住本少爺,你拿小孩來綁了!
“鄭公子若是在委屈的話……”
鄭元照撩起眼皮看她,還以為這人要改變主意,以禮相待了,結果她說——
“那就再請公子您忍一忍吧,反正我們也快到京都了。”
鄭元照:“……”
他這輩子就沒這麼憤怒過,要是解放了他的手,他能立刻揮毫百八十張紙罵死這個油鹽不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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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那個神神經經的女人急於求成,打算抄近道,路途顛簸了許多。
“左腿上的小丫頭片子,你鬆開點,”馬車內,鄭元照的聲音傳了出來,“我腿麻了。”
外邊駕車的女子立馬進來,與那小丫頭說:“六十六,鬆開一點點就夠給鄭公子通血了,可不許鬆開太多,免得有詐。”
鄭元照:“……”他已經被折騰得沒脾氣了。
“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鄭元照有氣無力地問。
三十一倒是耿直,知無不言,說:“聖人要給我們改建的部門還沒有修建好,所以不能回答公子的問題。”
“不過可以告訴公子的是,我是我們組織裡最弱的一個……所以派我來,已經是對公子最大的禮遇了。”
什麼意思,鄭元照差點又想罵人,意思是換個人來,就要毆打他虐待他,捆綁著拉回京都去是吧?這夥子人跟土匪流氓有什麼區彆!
該說不愧是曹國舅的走狗嗎!?
人在京都坐,鍋從天上來的湛兮:???
“鄭公子,求求您了,”三十一弱唧唧、悲戚戚地軟倒在鄭元照的腳邊。
素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鄭元照的衣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您就配合我一點吧,我這也是第一次出外勤,還是帶隊的隊長,我的隊員都是這些沒出師的小蘿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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