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之表,將平清柊重新送回了過去。
回到了他即將自首之前的那一天。
坐在熟悉的教室裡,看著熟悉的同學們嬉笑打鬨,竟讓平清柊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柊!”五條悟一如既往地黏在他身邊,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與他說著一些零碎的小事。
夏油傑偶爾會翻個白眼,與五條悟抬杠,至於家入硝子也在一旁托腮忍不住笑著,氣氛十分溫馨……
平清柊險些以為那些記憶都隻是幻覺,其實現在才是最真實的。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這次回來的任務。
雖然他的結局已經注定了,但五條悟的結局、咒術界未來的結局還有希望,他要用這僅剩的一天時間,達到一個完美的結局。
儘管無人死亡的結局才能真正稱得上幸福的結局,但……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離開這個世界,也沒有問題吧。
將最真實的心情埋藏於心底,平清柊再抬起眼眸時,眼底已然浮現堅定的光。
首先,他需要思考起為什麼五條悟能卡著點出現在即將死刑的他的麵前這件事。
學校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知道真相,更不可能會告訴他,因此,唯一出現可能知曉他麵臨死刑的存在,便是負責監督五條悟維持帳存在的那幾名一級咒術師。
或許五條悟恰巧那天就到了帳附近,恰巧遇見了一級咒術師,而一級咒術師又恰巧對他說出了真相。
……就是這麼離譜。
離譜到連平清柊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但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答案,就算再離譜也必定就是現實!
平清柊現在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在他行刑的那天阻止五條悟會麵一級咒術師,最好連一級咒術師離去的情況都不知道。
……怎麼才能做到呢?
平清柊沉思片刻,腦中緩緩浮現了個可能性。
於是,他再次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用跟上一周目完全相同的做法欺騙了眾人,先去了平氏的府邸,隨後再去了咒術師高層所在之地,用一樣的話術自首。
又沒有偏移地在封印之屋待了兩日,終於迎來了行刑的那天。
……拜托了,一定要順利啊。
帶著些許擔憂的情緒,平清柊默默在心中祈禱著。
與此同時,五條悟那邊也按照曾經的世界線進行著發展,隻不過中途突然出現了一點意外——
“啊啊啊啊不行,我要去找他,太慢了吧!!”
五條悟在夏油傑的房間裡打著滾,一臉鬱悶地抱著枕頭,控訴著平清柊竟然這麼久都沒回來找他的不滿。
而當他站起身時,夏油傑心臟一跳,那句‘你忘了你現在不能離開學校了嗎,彆胡鬨!’的阻攔還沒脫口而出,就聽到房門口被敲響的聲音。
“不好意思,請問有人在嗎,這是我家少主為五條先生預定的蛋糕,可以請五條少爺出來接收一下嗎?”
房門外有人恭敬地開口,一聽到蛋糕這個詞,本來還在心煩意亂的五條悟就頓時眼前一亮,而再聽到少主這個詞,五條悟心臟重重躍起,意識到了送給他蛋糕的人是誰。
他猛然跑過去打開房門,先是看了眼門外站著的類似於管家一樣的老者手中捧著的巨大的三層蛋糕,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隨後才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家少主是柊嗎?絕對是他吧!肯定是他吧!”
“是的,這是我平氏一族的少主送給您的禮物。”管家將蛋糕放在他的手中,恭敬示意道,“少主因為無法及時趕來,為表歉意,特意托在下定製了這個蛋糕,還叮囑了務必要讓您趁著新鮮吃,不要影響口感。”
五條悟瞬間喜笑顏開,再也沒有任何不滿,他美滋滋地看著懷裡的蛋糕,有些炫耀似的瞥了夏油傑一眼:“果然,柊的心中還是有老子的,看在他這麼努力想要討老子歡心的份上,我就再忍耐他一會吧。”
看著他鼻子都要翹到天上的模樣,夏油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柊不喜歡他的人是他,說柊心裡有他的還是他,什麼話都被五條悟給說儘了,這就是戀愛中的白癡嗎,服了。
五條悟不理會他那‘羨慕嫉妒’的表情,兀自坐在地上拆開包裝,看著那飽含著滿滿心意的蛋糕,也不著急出去尋找人了,直接拿著刀叉就吃了起來。
“羨慕我有蛋糕吃嗎?”一邊吃,五條悟還一邊朝夏油傑嘚瑟,“這些都是老子的,一塊都不給你,彆想了!”
“我才不要。”夏油傑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扭過頭不想看他那張自戀的臉。
這蛋糕的分量很大,足夠好幾個人平分,但五條悟卻不舍得分給任何人,這可是柊送給他的禮物,那個不擅長甜品的柊第一次送給他最喜歡的甜品,五條悟不驚喜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為了這其中蘊含著的愛意,五條悟也要享受的一個人全部吃完。
這麼大的蛋糕,他幾乎吃了一個多小時,每一口都沉溺在味蕾帶給他的甜膩,和心中幻想的幸福之中。
這大概是他吃過的最棒的甜品,沒有之一!
但就在他心滿意足地再也吃不下任何甜品的時候,夜蛾正道突然推門而入臉色難看注視著他們的身影,讓五條悟和夏油傑都不禁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怎麼了,夜蛾老師?發生什麼事了嗎?”夏油傑敏銳的感覺到夜蛾正道的表情不太對勁,也下意識蹙起眉來。
看著二人茫然的臉色,夜蛾正道緩緩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果然……連你們也不知道嗎。”
“什麼?”五條悟和夏油傑麵麵相覷,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們冷靜一點,先聽我說完。”夜蛾正道深深看了五條悟一眼:“尤其是你悟,內容很多,你要仔細聽完。”
確認五條悟坐姿認真了一些,夜蛾正道這才扶住微挑的額角,低聲道:“首先,剛才負責困住悟的結界已經撤了,我們第一時間詢問了咒術界高層,得到的答案是……找到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判斷五條悟隻是被人陷害,因此無罪釋放。”
“哇,這麼好?”剛說到這裡,五條悟頓時眼前一亮,笑嘻嘻道,“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老子終於自由了。”
“罪魁禍首?那又是什麼人?”夏油傑卻感到很是奇怪,不由自主地詢問道。
“害,肯定是那群人找的替罪羊唄,不敢惹老子所以找了個人頂替,是誰這麼倒黴啊,要是跟老子不是敵對的話心情好可以救一救他。”五條悟輕鬆的晃著腳,看向夜蛾正道。
而夜蛾正道臉色卻沒有半點舒緩,甚至更加黑得嚇人:“救……是不可能的,就在一個小時前,他已經被秘密處於死刑……就算我心裡多麼期盼能夠救他,也什麼都已經……晚了。”
夜蛾正道的聲音裡突然多了幾分哽咽和顫抖。
而他本人也似乎拚命忍耐著情緒,咬緊牙關,表情痛苦,最終用掌心覆蓋在眼前,無聲又悲慟地落下了淚水。
見他竟露出這副模樣,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吃驚的同時,也終於感到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似乎……在他們不知道的期間,有什麼大事已經發生了。
“……死亡的那個人,是誰?”心中莫名有些微顫,五條悟下意識蜷縮起手指,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而在他緊緊的注視下,夜蛾正道無聲張了張嘴,艱難吐出了那個……他根本不敢去想象的名字。
“是……那個人是,柊。”
刹那間,五條悟的眼眸猛然睜大了。
“……什麼?”他像是還未反應過來一樣,隻是茫然地站在原地,重複著剛才的詢問,“你說……是誰?”
夜蛾正道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一字一頓道:“是柊%據說他在三天前,突然去了咒術界高層那裡自首,爾後……被判於死刑,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咒術界高層才通知了我們。”
夜蛾正道說了什麼,五條悟努力想要去聽,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他滿腦子都是暈眩的狀態,大腦一片空白,無法好好聆聽,甚至無法好好思考。
……柊?被處刑了?
處刑什麼意思……不可能是死亡吧……絕對不可能吧。
柊……就在兩天前還溫柔地對他說笑,甚至剛才還送給他了蛋糕,怎麼好好的人一眨眼……就變成這樣了呢?
不可能……夜蛾老師是在騙他,其實柊什麼事都沒有,對吧?
晚些的時候,就會跟往常一樣對他笑……對吧?
這才是現實對吧。
“……我要去見他。”恍惚中,五條悟腦海裡隻存著這一個念頭。
“我現在就要去見他。”他身形晃動的走到了夜蛾正道的麵前,雙手緊緊握住夜蛾正道的肩膀,抬起那已然有些瘋狂的眼眸,“他在哪?柊在哪?我要去見他!沒有見到他時,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悟。”見他露出執拗、又蘊藏著極致危險的眼神,夜蛾正道抿緊唇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學生。
連他自己也沒有從失去學生的打擊中走出來,更彆提安慰五條悟了。
但是不行,如果放任五條悟陷入危險的情緒中,這個情緒不穩定的學生還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更何況,現在的五條悟確實有毀滅一切的力量!
因此,夜蛾正道立刻反捉住五條悟的手,大聲嗬斥道:“悟!冷靜一點!事情全部都已經結束了,你就算現在過去也什麼都拯救不了,先冷靜下來,你所期盼的事情我會幫你的,但不是現在!”
“……什麼叫已經晚了,我才不信!”五條悟的瞳孔中卻泛起濃鬱的黑,如同正在漲潮的潮水一般,洶湧彌漫,“你在騙我,我現在就要見到柊,他不可能主動尋死,也不可能離開我……是誰逼了他,是誰動的手,我要殺了他們……全都殺光!”
夜蛾正道眼皮一跳,聽著他語氣中混雜著恨意和執著,頓時意識到了不好。
現在的五條悟相當危險!
“悟!冷靜下來!!”夜蛾正道大聲提高音量,冷汗溢出,企圖喚醒五條悟的神智。
而一側正在震驚中還沒能回過神的夏油傑,也在此時終於醒了過來,雖說他也接受不了現實,但突如其來的消息令他完全對柊死亡這一信息沒有概念。
儘管心亂如麻,卻還是能夠保持冷靜,也上前一同勸阻五條悟:“悟!讓夜蛾老師把話說完,我們誰都不願意接受這個情報,先聽聽具體的原因吧!”
但五條悟做不到像他那樣,應該說,隻要在腦海裡幻想一丁點有關平清柊的死,五條悟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手臂不住的顫抖。
他無法接受這種恐怖的現實,就連開玩笑也絕對不允許!
“滾開!”他一把推開夜蛾正道和夏油傑的手,激動地喊道,“我要自己去找柊,彆來妨礙我!”
“悟!!”夏油傑和夜蛾正道焦急呐喊著。
——叮咚。
正當氣氛變得緊繃起來,幾乎無人能夠控製五條悟的時候,就像是天降甘霖一般,一道清脆的鬨鐘提示聲在焦灼的房間內回蕩。
隨即,便傳來了他們正熱烈討論的,處於最中心人物的聲音。
【悟,是我,冷靜下來聽我說】
正處於狂怒狀態的五條悟在聽到這句熟悉的聲音裡,立刻渾身一震,扭頭看向腰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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