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趙佶得到王時雍和徐秉哲慘死家中的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傻在那兒了。
他雙手緊緊的抓著桌子,身體向前傾:“你沒看錯?”
前來回稟消息的人在心中叫苦不迭,怎麼偏就是他攤上了這種倒黴差事?
一邊在心中懊惱,一邊用力點頭:“是,官家,奴才親眼所見,兩位的死狀都極慘烈。”
說著,或許是擔心皇帝不相信,從而懷疑他辦事不力,那人還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
什麼血乾涸在地上,什麼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水裡打撈出來的一樣,什麼一雙眼睛死不瞑目的望著天。
總之,怎麼恐怖怎麼來,中心內容就一個意思——小人真的已經儘力了,但我到的時候他們早沒了。
“……彆說了!”趙佶猛的一揮手。
正說到興頭上的那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多言了,連忙閉了嘴。
趙佶緊緊抓著桌子,用力到指節泛白的地步。
他是典型的太平天子,一輩子沒見過什麼血腥事兒,平日裡多是和妃子歌女風花雪月、勾勾纏纏。
戰場上那些事兒也從來不會血淋淋的展現在他的麵前,最多也隻是走個形式,叫他看個傷亡數據。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接近死亡這個概念。
“……查到凶手了嗎?”
那人這個時候根據皇帝的反應,已經意識到自己怕是說錯話了,急著要將功贖罪,連忙把自己先前查到的那些全說了出來。
“沒呢,說的也奇怪,那兩人的府邸中並未有閒雜人等出入的痕跡,一切都是照常的,除了每日進去送菜的普通商販和府上下人出入外,並沒有看到彆人。”
趙佶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不可避免的在心中感到恐懼——不是為了那兩個死了的人,而是為了自己。
天幕的描述當中,他的罪責可不小。
那些凶手能殺了徐秉哲和王時雍,焉知他們不會在一時激憤之下殺了自己。
這樣來去自如的手段,是不是哪一日皇宮也能隨便進得?
他當然猜不到是府上的管家和外頭的普通百姓裡應外合,借著送菜的名義把人放進來,活活毆死了那兩個官員,隻當是有異人飛簷走壁,來去無蹤。
“……去皇城司調人,務必要把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半晌,他打破了沉默,吐出一句話。
皇城司隸屬禁軍,前身是五代時期的武德司,執掌宮禁,專司刺探情報之職,曆來都是隻有帝王心腹才能夠擔任其首腦。
用大家比較熟悉的一個機構來指代的話,那就是類似於明代的錦衣衛那樣的存在。
隻不過皇城司是正經官署,隱蔽性和恐怖性要輸錦衣衛一頭,當然,皇城司名聲也比錦衣衛要好聽不少。
趙佶雖然是個文藝天子,對大臣們家裡的小秘密沒什麼興趣,但這不代表他
不會用皇城司,
相反,
他用的次數還不少。
畢竟他玩石頭玩書畫什麼的都費錢,後者還好,他還能自助,但是前者花費數額巨大,趙佶又都是白嫖百姓的,所以,他的名聲一度很不好聽。
這種時候往往就需要皇城司控場,控製住輿論,不叫他這個皇帝臭名昭著。
出動皇城司,就代表他要動真格的了。
而如果這樣都找不到凶手……
趙佶打了個寒顫,隻覺得有一股寒意從內心深處慢慢的發了上來。
他疑神疑鬼的往後看。
蔡京不解:“官家?”
怎麼突然看著點不對勁?
他關心的問道:“是身體有些不適嗎?可要招太醫?”
趙佶搖搖頭,太醫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隨口搪塞了兩句,應付了蔡京後,他重新落座。
隻是,這一次,他再也不像曾經那樣心安悠然,反而煩躁又惶恐。
他總覺得有一隻看不見的凶獸,就在暗處盯著他,擇時噬人。
隻盼著皇城司能儘早抓出那個罪魁禍首吧。
趙佶在心裡祈禱了許久,又把三清祖師拜了個遍,總算覺得心安了些。
……
季馳光:“靖康二年的正月二十八,記住這個日子——這是金國士兵的狂歡日,也是宋國女人的地獄時刻。”
“那一天,五千個女人被送到了金國的營帳。”
“被這幫畜生進行了輪番的虐待□□,然後,他們退回了兩千人,留下了三千人。繼續泄|欲。”
“而這退回去的兩千個人的虧他們也不願意吃,退回,僅僅是因為看不上,他們糟蹋了一遍,然後要求更換更好的人選。”
太平公主閉上了眼睛。
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地上,濺起水花。
“一定很痛苦吧……”
她自言自語道。
太平公主曾經以為自己是可憐的。
恩愛兩不疑的駙馬死了,還是被母親毫不猶豫餓死的,自己又不得不嫁給了另外一個並不喜歡的人,偏偏和離不了,隻能和那人相看兩相厭的相處著。
她以為這就算是不幸了。
現在看來,她簡直錯誤到可笑的地步!
她就算再怎麼難過,再怎麼失落,她終究也是錦衣玉食、呼奴喚婢長大的,從小到大,不曾受過一點皮肉上的苦頭。
比起那些在地獄裡掙紮的女人,她豈止是活在福窩裡?
她根本就是生活在仙界!
太平公主霍然起身。
上官婉兒正在傷懷的拿著帕子給自己擦淚,見她突然站起來,困惑道:“公主?”
太平公主來回走了兩步,突然抬頭看向她:“他們不就是要錢嗎?婉兒,我有錢,我們去和阿娘說,我想把她們買下來!我有錢!”
太平公主從不缺錢。
大唐第一富婆在金錢方麵從來無所畏懼。
上官婉兒先是眼前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