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以言最近入了“學習資料”的坑,摸魚時刻就光明正大地掏出來一本翻閱一番,還要發表一下點評。
今天他摸到的一本是古代版霸道總裁。
就因為穿著清涼的主角受被多看了兩眼,偏執陰鷙霸總攻就要摳掉人家的眼珠子。主角受跟配角妹子多說了兩句話,霸總攻就去找皇帝賜婚把妹子嫁去了荒涼的大西北。
以前元以言看一眼要摸好久的雞皮疙瘩,現在已經刀槍不入了。
元以言說,男人的嫉妒心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沈玄默為此遞給了他一個白眼。
元以言看看他,又把話咽回去。
沈玄默其人,明麵上肆意妄為非常任性,但骨子裡其實相當克製。越在乎越克製。結果就是表現得十分的無欲無求。
再喜歡的東西也能輕易放手,或者拱手相讓。元以言原本覺得顧白衣可能是特殊的那一個。
但兩個月的時間觀察下來,他又覺得這兩人之間十分相敬如賓。和睦有之,熱切不足。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玄默似乎又一次進入了心如止水無欲無求的狀態之中。元以言幾乎都要放棄自己最初的猜想了,他覺得沈玄默大概就是注孤生的命。直到他們路過某個商場門口,迎麵撞上了顧白衣和某個……陌生少年。
周末時間,剛過飯點,商場裡麵人來人往。顧白衣一身黑白配色,衣衫單薄,襯得腰細腿長,在人群裡麵也十分醒目。
對麵的元以言都一眼看到好幾個拿著手機在偷拍——雖然也可能是在拍他旁邊的人。
旁邊那個主要是裝扮怪異,墨鏡口罩帽子全副武裝,仿佛已經直接把“我有鬼”幾個字刻在了臉上。
看身材應該是個年輕人,身高比顧白衣還要高半個頭,脊背挺直,走路帶風。看著像是很著急趕路。
相較之下,顧白衣氣定神閒許多,卻也輕輕鬆鬆跟上了他的腳步。兩人穿過人群,走向人少的另一麵。
拐角處一陣風吹來,那個年輕人沒戴好的帽子被吹飛了出去。顧白衣一伸手,恰好撈住。
他笑著說了一句,身邊那個人便乖乖低下頭,任由顧白衣幫忙把帽子扣回去。元以言原本想去打招呼,看到這一幕卻停住腳步,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沈玄默。
沈玄默卻已經收回了視線,看不出什
麼情緒變化,率先一步往前繼續走: “要遲到了。”元以言落後了兩步追上去,卻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覺得今天的顧白衣不太一樣。
因為沈玄默的態度,元以言跟顧白衣打過的交道其實不少,有事沒事就拉出去聚餐聯絡感情。通常都是他主動邀請,因為顧白衣還是學生,他們也不會去什麼高檔會所之類的地方,主打的就是一個接地氣。
多數時候也就是他們三四個人。
顧白衣性格不像元以言那樣外放,但也不是真的膽怯害羞到話也不敢說的人。照理來說也該混熟了。
而元以言跟顧白衣的私交也確實算得上不錯,如果沒有沈玄默卡在中間,他們大概也能成為普通的朋友。
跟他們出去小聚的時候,顧白衣也會跟著笑,卻不會像現在這樣…………放鬆。
元以言思索許久才想到這樣一個形容詞。
那個陌生人雖然看不清楚相貌,但無疑跟顧白衣相當熟稔,關係親密。至少甚於元以言這些“沈玄默的朋友”。
——或許可能也甚於沈玄默本人。
元以言瞥見沈玄默下壓的嘴角,腦海裡便不由自主地閃過這個結論。他都能輕易看出的差彆,沈玄默當然也能看出來。
而且沈玄默明顯不怎麼高興。
換個人是不敢追究這個事情的,但元以言敢。
被人引進電梯的時候,元以言還側過身,低聲跟他八卦: “你認不認識那個人?是小白的同學?室友?親戚?興許是以前的朋友,我記得他好像是寧城本地人……"
有點關係密切的至交好友一點也不奇怪。
說著說著,元以言反倒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
但如果隻是普通的親戚或者朋友,沈玄默不會是這種態度的。元以言靈光一閃,篤定道: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沈玄默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當然知道那是誰——
謝延春。
厚厚一遝資料履曆現在還在他辦公室的抽屜裡放著呢。元以言從他的反應裡揣測: “那人有問題?”沈玄默冷漠地說: “沒有。”
不僅沒有,而且還真的是個古道熱腸的好人。
光是已知的見義勇為事件,履曆
上都得給他單列一張出來。上樹下水,對著持刀劫匪迎難而上,這種勇氣和正義感都不是能夠“演”出來的。
合作過的同行對他都評價頗高,雖然性格古板不解風情而且有時行事衝動,但為人低調隨和從不耍大牌。
雖非完人,但絕對是個好人。
即便冷性如沈玄默,平時看到這類人也會高看一眼。但對於謝延春,沈玄默卻提不起什麼好感。至於原因……
元以言微微瞪大眼睛,差點脫口而出了,卻被沈玄默一眼瞪回去。
“叮”的一聲。
電梯到了。
接待人做了邀請的手勢,指引他們進入會議廳。
兩側的目光瞬間聚攏過來,隨即就變得越發熱切起來。附近的人爭先恐後地開口跟他們打招呼。
元以言隻好閉上了嘴,轉過頭朝他們微笑。沈玄默鬆了一口氣。
第一次覺得那些注視也沒有那麼的煩人了。
顧白衣和謝延春是偶遇。
謝延春是單純過來逛商場,他是第一次來寧城,想要買一些土特產回去當禮物。
不拍戲不比武的時候,他就是個悶嘴葫蘆,從劇組同事那裡知道這家商場最為熱鬨之後,也沒好意思開口找人作陪,就趁著休息時間自己過來了。
漫無目的地瞎逛了一通,正巧遇上了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