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默其實有點想無理取鬨。
但也隻是想一想而已。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唯獨對謝延春這個剛出現的陌生人如此介意。隻是源於某種毫無緣由的直覺。
謝延春跟其他那些人都是不一樣的。然而哪裡不一樣,他卻也說不出來。
這種莫名的介意很沒有道理,所以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就轉移了話題。於是顧白衣便想,果然隻是錯覺吧。之後臨近年底,兩人也都忙碌起來。
顧白衣要忙著考試。比起原主總是臨時抱佛腳低空飄過,他倒是遊刃有餘很多。
考試前一晚也不熬夜,吃好喝好睡好,考試當天精神抖擻,還提前交了卷。坐在前排的嵇蘭因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滿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顧白衣朝他抿唇一笑,揮了揮手就瀟灑轉身。
他走了沒多久,林和初也起身交卷。臨出門前,也給了嵇蘭因一個安慰的眼神。
嵇蘭因: "……"
羨慕嫉妒恨。
這學期幾場重要的考試都擠在同一周,對於喜歡臨時抱佛腳的學生來說並不太友好,但好消息是經過這一周的煎熬之後,就是萬眾期待的假期了。
顧白衣回了趟宿舍拿了東西,正好跟最後一個離開的嵇蘭因一同出了門。嵇蘭因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鎖門,聽見“哢噠”一聲響,還有點唏噓。
“今年好像是第一次鎖門這麼早。”
他運氣好,買到了最早一班機票。而顧白衣,今年也終於不用留在宿舍裡了。
“你今年去哪裡過年?你哥家嗎?”嵇蘭因順口問了一句。“不知道。”顧白衣搖了搖頭,“到時候再說吧。”
他忘了問沈玄默了。元以言倒是提過,以往過年沈玄默都是會回家的。
如果沈玄默有需要,他肯定會跟著一塊回去。
但畢竟是過年,闔家團圓的日子,莫名插進去一個他說不準還是平白膈應人。所以不好說。
顧白衣琢磨著回去找個機會問問沈玄默。
不過沈玄默最近比他更忙,時常加班到深夜,一周能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要麼在公司附近的公寓住下了,要麼就是出差。
顧白衣也有好幾天沒見過他了。
r />回去的時候屋子裡空空蕩蕩,他還有點不太習慣。
忙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考試、作業或者彆的什麼事。一時空閒,反倒有些無所適從。
顧白衣吃過晚飯坐在客廳沙發上,就收到謝延春的消息,說他某個師兄過來了,等顧白衣有空可以介紹他們認識,順便幫敬導問問他什麼時候放假能去劇組。
最後還附上了一張師兄的照片。
明顯是不太適應鏡頭,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局促不安,但又不願表現得太過慌亂,硬是要身體僵硬的瞪著鏡頭。
有點好笑。
顧白衣噗嗤笑了一聲,回複說過兩天,又去看照片。這也是一個熟人。而且還是曾經麵對麵見過的。
雖然隻有一次,但應該是要比謝延春更熟悉一點的。
記憶中的那個師兄成熟穩重一些,區彆大概是沒那麼畏懼鏡頭,很會說場麵話鼓舞人心。對比起來,這個世界的這個師兄青澀得有點搞笑。
顧白衣看著照片,翻著下麵謝延春說的什麼師兄不信他遇到了一個高手,所以一定要找顧白衣當麵領教一下雲雲。
笑了兩聲回了個“好”,顧白衣隨手把手機放到一邊。
莫名有些意興闌珊。
沈玄默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顧白衣躺在沙發上,看著好像是睡著了。他下意識放輕了動作。
但下一秒顧白衣就醒了,轉過頭看了沈玄默一眼。“沈哥。”他慢悠悠地叫了一聲,卻不太想動。
隻是翻了個身,無處安放的長腿屈起,赤腳踩在沙發扶手上。好像是試圖起身,但失敗了。
顧白衣盯著天花板就出了神。
沈玄默掛好外套走過去,就見他雙目失焦,神遊天外。跟他打完招呼就在走神了。
被顧白衣隨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驀地亮起,又是謝延春發過來的幾條新信息。沈玄默瞥了一眼,問還在神遊的顧白衣: "在想什麼?"顧白衣的視線轉向他,半晌吐了個字: “你。”沈玄默靜默了一會兒,等著他的下文。但沒有。
顧白衣的視線重新聚焦,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之前說了什麼,笑了笑問起過年的事: “沈哥,過年的時候,需要我跟你一塊回去嗎?"
沈玄默險些沒跟上這個話題
轉換的速度: “有需要,不過也看你願不願意。”
過年期間需要應付的人可不少。不過畢竟也隻是“男朋友”,不回去也能糊弄過去。
沈玄默繼續說: “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連年都不讓人好好過。
顧白衣: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沈玄默反倒愣了一下,明顯有點意外。
顧白衣看了他一眼,換了個姿勢平躺回去: “不方便的話那就算——”“沒什麼不方便的。”沈玄默回過神, “我叫助理給你買機票。”
說著頓了頓,他才又接著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更想跟其他人一起過年。”顧白衣微微歪了下腦袋: “其他什麼人?”
養母去世,他已經沒有親人了。一個人過年,還是太冷清了。
方二姨或許歡迎他去,但他一個成年男人,總待在一對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女家裡,實在不怎麼像話。
到時候來來往往的親戚肯定也少不了閒話。除此以外,也沒彆的人了。
沈玄默瞄了眼手機: “比如說……跟你一見如故的那個,好朋友。”最後三個字幾乎一字一頓。
顧白衣維持著呆愣的表情,看了沈玄默半晌。
沈玄默眉頭微挑,看著好像並沒什麼情緒起伏,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胳膊: “最近你跟他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他更想用另一個形容——打得火熱。
有好幾次他忙裡偷閒回來的時候,顧白衣都不在家,要麼在武館,要麼在劇組。終究都是跟謝延春這個人脫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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