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衣隔了幾天才知道自己上了個熱搜。

熟人裡麵高強度衝浪的本來就不多,碰巧看到的也不追星,認不出來。沒人在後麵當推手,那點熱度轉瞬即逝。

劇組那邊倒是想把握一下,可惜沒錢運作,而且顧白衣本人也沒表露出這方麵的意願,隻好暫且作罷。

最後顧白衣還是從元以言那裡聽說這件事的。

他隻意外了幾秒鐘,隨即就將這件事放到了一邊。

無論是驚喜還是惶恐,一點都看不出來。十分的寵辱不驚,好像上熱搜是件多麼輕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果然是當明星的好苗子。元以言默默感歎。

他對明星演員什麼的倒是沒什麼偏見。

隻要沒違法亂紀,越是非主流的東西,元以言就越是覺得有趣。雖說那個圈子亂,但說到底就是沒後台。以沈玄默的性格,他真能對顧白衣不聞不問才有鬼。

元以言還興致勃勃地問顧白衣: “那部劇什麼時候能上映,到時候我一定呼朋喚友去支持一下。”

顧白衣對這方麵倒是做過一些功課: “起碼要到明年暑假吧。”

劇組夏天的時候已經拍了一部分了。

因為是單元劇,本身劇集不長,後期製作也要相對快一些。但種種瑣碎的手續辦下來,起碼也得隔年六七月份上映。

那會兒還沒到合約期,沈玄默應該還能看得上。

貧窮劇組沒有閒錢做前期營業,況且顧白衣戲份少得可憐,所以拍完之後他就把這部劇放到了一邊。

之後沒多久就是春節了。

在跟著沈玄默離開寧城之前,顧白衣先去給原主的養母掃了墓。

養母的墓地在寧城郊區公墓裡。他一早鍛煉完就打車過去,到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周圍都沒什麼人。

司機都沒敢逗留,等他一下車就一腳油門,刷得就開走了。

顧白衣拎著一袋子紙錢和貢品默默歎了口氣,好在還有打車軟件。

他轉身走進墓園,走向公墓的一角。

自從穿過來之後,他每隔一個月都會過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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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基於什麼原理穿越的,也不知道原主到底去哪兒了。

原主的記憶完整而連貫,就是截止到在兼職餐廳的後廚那一段,好像一把裁紙刀突然墜落,哢嚓一下從中間斬斷,留下一截突兀的截斷麵。

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顧白衣仍然很難去信奉鬼神,但在養母的墓前時,他還是對著嫋嫋的煙霧雙手合十,閉著眼睛默默祈禱了一番。

希望這位可敬的母親能夠保佑自己真正的那個孩子吧。

若是原主也像他一樣,穿越到某個安寧的異世界,好好地活下去就好了。那樣他多少也能心安一些。

煙霧散儘,顧白衣睜開眼睛,看著墓碑上孤零零的幾個字,神情有些複雜——

「母秦期雲之墓

——兒顧白衣」

秦期雲。顧白衣。除了這兩個名字以外,再無其他。

顧白衣不受控製地去想,如果是自己的墓碑,不知道會不會多添幾個人的名字。師父和大哥肯定會好好替他操辦後事的。

但願他們不要生氣,更不要痛苦。最好在葬禮上痛痛快快地哭一場,然後就把他忘了吧。

顧家那麼大的家族,那麼多可愛又有天賦的後輩與新生兒,總能叫人忙碌到漸漸忘記傷痛。就像當初的他一樣。

顧白衣轉過身,慢慢走出了墓園。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顧白衣夢見了原主的一段隱藏記憶。

大概是原主五六歲大的時候,他還在孤兒院,一對年輕的夫婦風塵仆仆地趕過來,說想要收養一個孩子。

那時候孤兒院裡大多都是女孩兒或者先天殘疾,原主是少有的健康男孩兒,唯一的缺點就是年紀稍大了一些,已經記事,怕養不熟。

年輕的妻子更想要那個尚在繈褓裡的健康女嬰。

年輕的丈夫站在門口,聽見院長生氣地喊: 「顧白衣!你給我過來!」丈夫驀地轉過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原主。

妻子懷中抱著女嬰,丈夫卻在門口蹲下,麵貌溫和地問他: 「你姓顧?哪個顧?」

院長走過來說: 「回顧的顧。」

丈夫眼睛亮了亮: 「那真是有緣分。」

他也姓顧。

所以他轉頭跟妻子商量,要不就帶這個孩子回去,名字也叫順了,還省得不習慣。

妻子麵露遲疑,院長卻掏出了一樣東西解釋他的來曆: 「三年前沅城地震之後又爆發山洪,這孩子就被丟在一個村子口。身上除了衣服就還有這個——」

金色的長命鎖,正麵一個“顧”字,反麵印著“白衣”二字。這便是他名字的由來。

長命鎖精巧漂亮,分量不輕,顯然造價不低。

妻子越發遲疑,還是更想要那個無名無姓也無任何信物的女嬰。但丈夫卻握住她的手,柔和了臉色,軟和了語氣,再三勸說。最終是妻子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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