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同到了窗台之上,容白才看清那個在樹上的人。
那人倒掛在樹上,長得不高,但麵容奇特,發現了他們的身影也更加興奮地桀桀大笑起來。
“西門吹雪,你殺我師弟,今日我就要為他報仇。”
“你們今日,誰都不要想走出這個客棧。”
容白瞪大眼睛朝著西門吹雪望去,不是說西門吹雪一年隻出門四次,從來隻殺該殺之人嗎?
玄月清冷,繁星爍爍。
外頭是長相怪異之人的嘶吼,裡麵西門吹雪的衣擺被微風輕輕吹起,也沒有掀起他的半分波瀾。
清冽的嗓音平鋪直敘,含了內力讓外頭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地聽得到,但這樣的平淡的聲音卻更讓人惱怒。
“你的師弟,根本不配用劍。”
他不屑解釋其他,更因為所有理由都不如這一個理由更讓西門吹雪有殺意。
容白歪頭看著他,沒有其他的情緒隻是看著他,卻猝不及防地讓西門吹雪的眼神與她相對之後趕緊躲避開來。
——西門吹雪真高傲啊。
——在他心裡,他有權審判所有人。
樹上那人聽了這話嘖笑一聲,將倒掛的身體站在樹上,手上做著稀奇古怪的動作,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在這個時候,容白隻覺得那人臉上的奇怪紋路好像活了一樣,在臉頰之上遊走。
他很奇怪。
就連陸小鳳看著這樣的情形都倒抽一口氣,往下一看隻覺得渾身膽寒,渾身雞皮疙瘩蔓延,但即使是這樣他還能笑著開口。
“西門吹雪,這下咱們可要倒在這裡了。”
外頭之人朗聲的大笑,樹下也走出來了兩個與他長得差不多的人,抱著劍邪魅笑著。
“西門吹雪,你也沒有想到你今日會倒在這裡吧,還帶著你的好友。”
“從今日起,江湖上人人皆知我百毒王要了你的命,你的這個朋友要是怪,就要怪他們教了你這個好友。”
入目是各式各樣的蟲子,亦或者說老鼠、蛇、蠍子、蜈蚣,方圓幾裡之內所有的毒物全部被召喚了出來。
原來一開始他們聽到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這些東西徘徊在客棧的聲音。
花滿樓握住她手腕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側耳聽著聲音,容白隻往下看了一眼,便覺得渾身血液好像已經凝固。
“蟲子...蟲子...”
容白聽著聲音直往下掠過一眼便開始聲音變調,瞳孔睜大。
她皺起眉,隻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不敢看這些東西,一看見這些東西攀爬,就已經聯想到這些東西爬到了她的身體上,讓她疼,讓她難受。
她到現在也不過開了一朵花。
一個馥鬱著她花香味道的溫暖懷抱這一次緊緊地抱住了她,眼眸被溫熱的手掌蓋住,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側:“彆看這個。”
“還記得我教你的聽聲辨位嗎?你現在不要用眼睛,不要去想。”
溫雅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容白感受著這樣的黑暗,儘力忘卻剛才那種感覺,放緩呼吸在他的懷中。
一直同他們站在一起的無情冷靜地看著,並未因為這樣的場麵有任何的反應。
隻在看著容白被攬入懷中之時放下了要前行的路上輪椅操控。
那個自稱百毒王的人話音剛落,一直隱藏在暗影之中躬身彎腰的小二站直了身子,同陸小鳳站到一處:“哎,陸小雞,你永遠都有麻煩找上門啊。”
這樣吊兒郎當還要這種有標誌性的稱呼,一看便是司空摘星。
隻不過這個時候陸小鳳卻沒有時間在和司空摘星玩鬨,看了一下現在依舊沒有出手打算,將存在感放到極低的無情之後對著司空摘星開口說道:“我們速戰速決。”
“瘦猴,你記得帶容白離開。”
容白害怕,害怕的麵色毫無血色。
陸小鳳即使知曉容白武功高強,也不願意強迫她麵對。
隻回頭看了一眼,陸小鳳就知道了容白現在的狀態和昔日的初見有什麼不同。
他......還是希望這個人平平安安的。
司空摘星身為偷王之王,輕功卓絕,普天之下難尋敵手,帶一個人離開這些東西的追蹤範圍是輕而易舉。
——有司空摘星在,陸小鳳覺得總比要交給無情讓人放心得多。
說完之後,容白點點頭。
她不是該要逞強的時候。
而且......太不對勁了。
怎麼西門吹雪跟著他們到了這裡,緊接著就被收到了消息?
他心思很亂,必須好好想明白。
之後,刹那之間三道身影從窗台之聲飛下,如同奔騰在天幕之中的鷹隼一般狠辣,那道身影帶著無窮的威壓,讓本來還在哈哈大笑的人瞬間驚訝。
而在下一瞬,一道黑影帶著纖細的身影往遠處跑去,身影在暗夜之中如同影子一樣讓人捕捉不到,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暗夜之中。
等提起氣到了樹叢之中,兩人落在樹乾上,司空摘星想起懷中的觸感,有些彆扭地問道:“哎,沒事吧,我的輕功可是一絕,絕對不會勒疼你的。”
但他入目的便是剛才動作之下已經遺失了惟帽的容白,月光皎潔,她出塵絕世的容貌更顯得生動。
那一雙本來應該清澈平和的眼眸現在凝聚了月光星河。
司空摘星臉色唰地變紅,此時他格外慶幸自己一直帶著易容:“你...你你...沒事吧,可不要...賴上我。”
容白垂下了纖長的睫羽搖了搖頭,望著遠處,頭一次忘記了關注傳說之中的“天下第一”輕功。
“多謝。”
-
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一片肅殺之聲。
“我早就說了,你們根本不配用劍。”
西門吹雪出手便直接要人性命,衝著咽喉而去。
如果不是這個招數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