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110米跨欄,江檸的印象還停留在前世的04年雅典奧運會,翔哥奪冠的那一幕,打破了我國一百米跨欄項目的零金記錄,舉國沸騰。

但她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和跨欄扯上關係。

這種感覺有些新奇。

這項運動似乎離她很遠,在此之前,它與她毫無交集。

要說跑步她還可以,畢竟從小跑到大,前世今生兩輩子都跑習慣了。

可突然被喊去跨欄,她人也是懵的。

不過本著自己不過是代表數院來走個過場,重在參與的想法,教練叫她去練跨欄她也去了。

不是江檸沒有集體榮譽感,沒有要為學校比賽爭光的想法,實在是體育距離兩輩子的她都實在太過遙遠。

學校這麼多從小就被發覺體育天賦,從小就練習體育的體育特長生,實際上根本用不著她去代表學校參賽什麼的,她會被選上,也不過是他們四大瘋人院,尤其是她們數院,實在是一個體育特長生都並沒有,總不能他們數院在這次的全國大學生運動會中,全軍覆沒吧?

這才一群矮子裡拔高個,選出了她這麼個體力耐力都不錯的,至少說出去,他們數院也是有人參加了的。

此前江檸已經在教練手下練了一個星期的短跑了,她身體素質確實優越,跑步天賦確實很好,可到底是起步太晚了,一般從初中開始練,就已經有些晚了,何況她是從大學才開始,與這些從小就被發掘,練田徑的體育特長生們相比,光是身體的天賦,並不足以彌補這種後天長時間練習的差距,將她放在短跑項目裡麵,屬實雞肋。

可她的身體素質又實在太好,從她之前的特側項目中,不論是心肺功能、腰腹力量、縱跳摸高,還是在練習短跑時所展現出來的體力、耐力、爆發力,都讓教練舍不得放棄這顆好苗子,反正都是從頭開始,總教練看過她的短跑數據和一係列體測數據後,讓她去試試跨欄。

江檸被叫去學校跨欄隊負責專項訓練的老師那裡時,一直和她在一起練習短跑項目,並憑借自己多年田徑比賽的經驗,狠狠壓過江檸一頭的大二妹子,唇角不由露出一抹譏誚又得逞的笑。

練習短跑都出不了頭,更彆說是技術難度更高的跨欄了。

成功將她擠兌出去的大二妹子心情相當不錯,尤其她還看到了遠遠坐在看台上的師兄,像是打了勝仗一般,向她的師兄揮了揮手。

她師兄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給她也揮了揮手,注意力繼續放在江檸身上,胸前還掛了個相機。

他既然說要找出江檸背後的團隊,自然不是說說而已,不光是在學校裡麵,調查江檸日常上課的情況,課後也調查她在校內校外的人際關係。

她背後既然有團隊,就不可能長時間不聯係,隻要他們聯係上,被他抓住,自然也就能順藤摸瓜,將她背後的一大串團隊都能摸出來。

到時候他再去向學校申訴委員會申請複議撤銷大過的處分。

這是他目

前能想到的解決他未來工作的最好辦法。

是以,在從師妹這裡得知江檸也被派遣到這裡來訓練為秋季運動會做準備後,他就也來了這裡,遠遠的看著江檸訓練,自然也看到在練習過程中,被師妹利用經驗進行乾擾的事情。

不過不愧是在IMO中取得金牌的人,心理素質確實足夠強大,任憑師妹如何乾擾,她都八風不動,絲毫不曾影響她的情緒,甚至被叫走去練跨欄的時候,她也什麼話都沒有的去了。

跨欄與其它田徑項目不同,是有專門的跨欄隊老師負責專項訓練,江檸過來的時候,他先是向江檸要了她的體測資料表,看了她在體測項目中的各項數據後,也是問了同樣的話,就是:“之前有練過跨欄嗎?”

江檸自然說沒有。

老師先是打量了她一番身體條件,又看了眼她的縱向摸高數據和心肺功能數據,點頭說:“身體條件不錯,就是練的太晚了些。”他說,“你先試著跨一下,感受一下高度。”

大學生運動會的使用的是國際通用的高84cm的國際賽道,個子太高其實並不太占優勢,跨欄隊老師主要是看她腿很長,大腿結實有力,還有體測表上寫的爆發力強。

同樣是讓高年級的師兄來教她跨欄的要點、動作要領等,然後開始教她如何跑、如何掌握步伐的節奏,這一點非常重要,可她之前練的短跑是完全不同的。

講完教完之後,師兄才問她:“要試試嗎?先感受一下。”

因她是第一次跨欄,師兄並沒有將跨欄的欄杆設到國際通用的標準高度,而是降低到四百米的七十六厘米。

學校裡不少人都認識她,見她要過來跨欄,也都走到跑道兩邊站著,笑著看她跨欄。

江檸先試著跨過拿幾個欄杆,她身體較為輕盈,跨過這幾個欄杆並不難,那種感覺有些向小時候和小夥伴玩立定跳遠、跳橡皮筋、跳草垛等遊戲時的感受。

她總是能輕輕一躍,便能躍的很遠,像一隻彈跳力優越的青蛙,又像一隻身姿輕巧的燕子。

跨欄不難,她又試了一下自己的步頻和節奏,向師兄點了下頭之後,就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可以了。

或許天賦這東西真的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江檸第一次跨欄,就輕輕鬆鬆的躍過了十個欄杆,一個欄杆都沒倒,全部跨過去了。

這讓站在跑道兩邊的人有些吃驚。

她們這些人,初學跨欄時,都多多少少經曆過踹到欄杆或者摔倒的事情,可江檸既沒有摔倒,也沒有踹到欄杆,在平跑跨越的過程中,她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做遊戲時的感覺,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到了極致,這種掌控力在告訴她,她可以,她可以輕鬆越過去。這樣的節奏、步頻與爆發力,屬實驚人。

雖說這與欄杆調低,降低了一些難度也有關係,可她們第一次跨欄時,欄杆高度,也是隨著她們當時的年齡與身高,調解到相應高度的。

師兄有些吃緊的問她:“你真的沒有練過跨欄?”

再確定了江

檸真的是第一次後,又讓她跨了一次。

江檸稍稍感受了一下剛才的感受,再次輕鬆的跨越了過去。

當然,這隻是跨欄,還沒上速度。

能夠輕鬆跨欄,和參加比賽還是兩回事,不過這已經讓她在跨欄這項運動中,展現出足夠的天賦了。

這讓跨欄隊的老師著實有幾分驚喜,實在是目前跨欄運動員的苗子還是緊缺。

自九三年女運動員在全運會上創下了十三秒多的記錄後,如今已經六年過去,仍然未出現一個可以打破這個記錄的人。

專項老師又讓江檸加速度試一試,加速度後,難度果然提升了不止一星半點,讓專項老師驚喜的是,江檸對節奏的把控實在是好的出奇,她始終能夠穩定自身的步頻,每一步都像是經過精確的計算,丈量好了每一步的距離似的,讓她在跨欄的時候節奏始終不亂,達到正正好的效果。

“哎呀!這練晚了呀,這要早練幾年,以你這天賦和身體條件……”話到這裡,他突然頓住。

田徑項目一直不算是亞細亞洲人的強項,阿非利加州的人確實在這一項目中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

他們國家的女子跨欄項目,自九三年除了個天降紫微星後,就一直沉寂至今,也沒發現什麼特彆出色的好苗子。

如今發現一個天賦不錯的,還是個大學生,此時再練,已經來不及了,可不是可惜嗎?

要是早幾年發現,不說在世界級的運動會上,至少在亞運會上,說不定能多個出線名額。

被跨欄隊老師說的,江檸自己感覺也挺奇妙。

她從小就知道,江鬆身體素質卓絕,運動神經發達,前世她和江柏偶爾提到大哥江鬆時,曾不止一次笑言,如果江爸江媽舍得,從小把他送到管理嚴格的體校去,說不定就不會有後來撞的頭破血流還仍自我感覺良好,死不回頭的江·哈士奇·鬆了。

但她沒有想到,自己也是有運動天賦的。

或許她確實有,但沒有想過自己的運動天賦很好,前世她整個青春期都在饑寒交迫的窘境中度過,完全沒有心力,也沒有精力去關注生存以外的東西。

哪怕她已經學會欣賞自己,正確的看待自己,她也依然學不會高看自己的任何天賦。

就如同此時一樣,哪怕跨欄隊的老師說她在跨欄上有天賦,又說她練的晚了,她便覺得自己在跨欄上,不太可能取得很好的成績,不過跨欄運動練的輕鬆,使她在練習這個項目時,意外的感受到了愉悅的情緒,當她將一個欄杆一個欄杆的跨過去時,心理上是有成就感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每次練習都非常的認真投入,她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每一次的進步,這樣的進步非常明顯,主要是開始逐漸掌握師兄教她的加速跨欄的技巧。

她就這樣不知疲倦的練習了十來次,這十多次的練習她始終保持著一致的頻率,像是不知疲憊般,一次跨的比一次好,一次跑的比一次快。

就連還在關注其他人跨欄聯係的教練,

都忍不住朝她側目。

一趟跨欄110米(),十來次就是一千多米?()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都是全力奔跑的高消耗體力的過程,和勻速的長跑對身體的消耗,完全是兩個概念,況且她還加上了不斷的跨欄。

若沒有充沛的體力,練到後麵,你連抬腿都會覺得困難。

這樣的體力和耐力,也難怪教練組那邊會舍不得,短跑上出不了成績,還將她扔到跨欄隊這邊來繼續練。

不過到底沒有經過係統訓練過,感覺到自己在跨欄時,抬腿的動作出現酸疼的滯澀感,步頻和節奏開始紊亂時,江檸才停下。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她發現,在體育場上肆意的奔跑和揮灑汗水,也是釋放自己的一個途徑,她還挺喜歡這種純粹的,完全不用動腦的,隻專注於一項事物的運動。

或許是從小就大腦皮層過於活躍的緣故,江檸趕緊自己的腦子除了深度睡眠的時候,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即使是在跑步的時候,都停不下來,要麼是在構思小說情節,要麼是在思索彆的事情,比如在練習拳擊和散打的時候,她的大腦就會自動思索該往哪裡出拳,才能更有效的擊倒對方,達到更高效的傷害值。

大多數時候,這種感覺是不知不覺且不受她控製的,她越是要控製大腦不要去想,反而會想的越多,將自己折騰的失眠。

像這些天她在跨欄運動上,除了專注於一件事,隻需不停的修正自己的動作與跨欄姿勢,不去想其它事情,於她而言也是一種非常難得的體驗。

這種感覺她和宋培風說過後,發現宋培風居然也是一樣,他們都屬於多思多慮型,大腦長期運轉不止。

第一次練,江檸就將自己的兩條大腿練的酸疼不已,當時在練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處於亢奮狀態,其實還不覺,等她回到出租屋,洗漱完出來,躺在沙發上,大腿那叫一個酸疼。

等宋培風回來,她立刻晃著自己的一雙大白腿叫了起來:“小宋同誌,好疼,大腿好疼啊!”

江檸叫著叫著,自己都忍不住把臉埋到枕頭裡悶笑起來。

不知是和宋培風在一起後,還是被401寢室的室友們影響,江檸覺得自己現在是越活越像小孩兒了,就像是把自己曾經過於早熟和過於懂事的童年,又重新來了一回似的,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耍賴、放飛自我、隻做自己,無需想太多,因為有人會事事回應你,讓你不知不覺,就像個孩子一樣,疼了你就可以喊疼。

宋培風也是發現她的變化,好像認識的越久,越發現她不同於平時的孩子氣的一麵,也樂意縱著她,工作中的她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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