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俜紅著臉,翻開扉頁,把書的編者、出版社、顧問,一一看過去,裡麵不乏第三軍校的人類學教授。

這麼多資深教授編纂的《遠古社會生活》,是目前學術界認可度較高的著作。

江俜買書不是隨便買的,買之前他就了解過,“信息素溯源”是一件有意義的工作,對醫學、進化學、甚至心理學都有參考意義。

應該隻是一種巧合吧?岑閬給他生火堆。

不能因為自己想得太多,就放棄汲取知識。

江俜靜了靜心,回到“火種”那一頁。

因為遠古社會的實證資料較少,很多都是靠推測,必然會衍生不同觀點流派。

編者張教授認為,原始人類升起火堆,火光會吸引附近的人類聚集,相當於辦了一場相親大會,Alpha和Omega看對眼之後,會從篝火裡抽出一支火把引路,將Omega帶回自己的山洞。這種事經常發生在春天,人們起篝火求偶。

編者李教授認為,原始人類較為開放,而春天又是一年中易感期最烈的時刻,天氣寒冷,人們不得不集中生火,火堆越大,周圍越溫暖,所以人們起篝火交|配。

他們都不否認一點,時間在春天。

而江俜的北半球正在進入春季。

他再次麵紅耳赤合上書,腦子裡閃過火光中岑閬英俊的側臉。

怪不得篝火相親晚會仍然很受Alpha和Omega歡迎。

這種場景很容易產生錯覺。

岑閬把他當好兄弟,不能因為自己分化成Omega,就給關係帶來不穩定性。

岑閬分化Alpha,忍受著信息素風暴都沒有轉變對他的愛護。江俜怎麼能因為看了幾頁閒書就心思浮動?

江俜把《原始社會生活》列入易感期禁書。

……

岑閬對待自己的欲|望就像給火盆潑冷水一樣無情。

如果是彆人對江俜有不該有的念頭,岑閬一定會用信息素風暴摧毀他腦子裡每一個不健康的細胞。

然而這人是自己。

他衝了一小時冷水澡,吃了一顆助眠藥,清空思想,倒頭就睡。

一小時後,岑閬黑著臉醒來。

他對弟弟做了不可饒恕的夢。

太惡劣了。

哪有哥哥一邊說“江寶寶,你還是個寶寶,不要談戀愛”,一邊夢裡做成年人才會發生的事。

岑閬死擰著眉,隻有他自己知道,撲滅火盆的他多狼狽出逃,他故意製造了很多煙灰,掩蓋他身體可疑的反應。

江俜因為嗆人的黑煙閉眼時,岑閬的眼神絕不像看一個弟弟。

太不應該了!

江俜會怎麼看他?江叔叔會怎麼看他?

他會因為一念之差,使得過去二十年都扣上居心不良的帽子。

岑閬煩躁地盯著小腹以下,忽然想起江俜說的那個藥,他有些病急亂投醫地

給江俜打電話,儘管此刻不是好時機。

“你說的那個有副作用的藥,哪裡買?”

岑閬啞著嗓子問。

江俜:“我胡謅的。”

岑閬:“……”

江俜著急道:“你聲音怎麼這麼啞?是不是風暴症發作了?不是易感期才會發作嗎?”

在易感期之外的時間發作意味著風暴症已經擴大化了,是一件再糟糕不過的壞事。

岑閬:“沒有,沒事。”

江俜突然發現他和岑閬之間的信任非常薄弱。

他信任岑閬會舍得性命來保護他,卻不信岑閬說的那一句“我沒事”。

都主動要陽痿了怎麼會沒事?

江俜驟然紅了眼眶,他太沒用了,從小到大都是哥哥在保護他,他還沒為岑閬作任何事。

江俜給自己打了抑製劑,把易感期收尾,直接去了實驗室悶頭實驗。

在岑閬下一次易感期到來之前,他要出一個樣品。

江俜在實驗室無菌操作,口罩手套無菌帽一樣不少,他低頭觀察自己的信息素的結構,忽然抬起頭,眼裡閃過一道流光。

藥物要經過多方論證無害,他可以不可以,先讓岑閬聞一聞他的信息素呢?

上次爸爸被信息素放倒之後,父子分居了一段時間,兩個爸爸都恢複了正常的夫夫生活,全麵體檢也沒有任何問題,甚至信息素治標還優化了。

他的信息素是天然沒有任何副作用的。

實際上,任何一個Omega人體自身代謝的信息素,對Alpha都無害。

江俜說乾就乾,他抽取了兩管信息素,做了一個信息素緩釋球,像掛在車上的艾草香包一樣。

出於某些原因,江俜不敢直視岑閬,派人把“艾草球”送給岑閬。

岑閬的確腦袋有些隱隱發疼,頂級Alpha的易感期間隔比較長,至少兩個月。他預感到這次春季的易感期,不是那麼好過了。

王望捧著艾草球飛奔進來:“岑先生,你弟弟給你送禮物了。”

岑閬珍重地打開,發現是一個艾草包,還有江俜留言的一句話:熏一熏艾草可以緩解頭痛。

江寶寶果然很關心他。

岑閬拿起艾草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清新的艾草香一下子紓解了他緊繃的神經,岑閬狠狠聞了又聞。

王望在一旁看著,也跟著使勁吸了吸,這不跟他媽媽在十元店給他買的艾草熏香一模一樣的味道?

先生太不接地氣了,沒聞過是吧。

岑閬:“江俜那麼喜歡藥理,這一定是他親手曬的艾草。”

王望:“今年時間上還來不及吧?”

艾草還是小苗呢。

岑閬:“不能是去年曬的嗎?”

王望:對對對。

岑閬可太喜歡江俜送的禮物了,睡覺還把它放在枕頭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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