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厭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心裡像是被貓兒撓了一樣癢癢的,原本空洞僵.硬.的心臟因為記憶裡的舉動微微一跳。

是的記憶,這隻是……聞折燃的一段記憶,賀厭想了起來。

他埋葬在土裡是因為執念所以才會進入聞折燃的夢裡,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忘記了什麼。

隻是記憶宛如被堵塞,絲毫叫人想不起來,唯獨現在“砰砰”跳著的心臟叫他才有了些真實的感覺,而不是被泥土裹挾的森冷。

那個人是誰?

他心裡難得的冒出了疑問,站在這段記憶的電梯裡,迫切的想要知道對方的名字。

然而夢境倏然破碎,伴隨著電話鈴聲響起,賀厭隻能遺憾的退出夢裡來,將那雙眼睛死死地記在了心裡。

不過沒關係,很快就會知道的,他想。

……

夜色隨著電話褪去,聞折燃睜開眼後怔了一下。

他剛才夢見了什麼?

夢裡的記憶模糊晦澀,聞折燃想了半天,才記起自己好像是夢見了謝絨。隻是還不等他多想,手機上的震動就打斷了他的思路。

聞折燃拿起手機來,聽見電話那頭研究院的人著急彙報說昨晚新接了一個單子,讓他早上趕緊過來一趟。

一般這種事情本來是不用聞折燃負責的,隻是最近專業處理這方麵的同事去出差了,隻能讓資曆最高的聞折燃頂上。

電話那頭催的很急,靠在床上的青年隻能將昨天晚上的夢先放下,在回應了一句之後,穿好衣服洗漱,先去研究院那邊。

而在他離開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從房間裡走出來了一道身形僵.硬.的影子來。

那影子比他略微高一些,麵容英挺,氣質卻有些桀驁,隻是對方站在原地,身上的肌膚卻有些青白。

賀厭轉頭看了眼聞折燃離開的方向,心裡卻想起了昨晚在夢中看到的場景。

昨天那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好像是——住在隔壁?

記憶中兩人按了同一個樓層的按鍵,賀厭純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思索。

那麼,對方是住在他生前的房子裡?

這可真是意外。

這樣想著,在天色稍微暗淡一些,正午的太陽離開之後,賀厭緩緩的離開了聞折燃家中。

對麵的房子看著格外熟悉,熟悉到賀厭甚至不用鑰匙就能夠進去,攝像頭前的影子扭曲了一瞬,隨著一陣電磁聲閃過。

“滋滋”的聲音沒有引起任何警覺,就通行了一隻惡鬼。

謝絨家門口原本是沒有攝像頭的,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在搬去酒店之前他從超市裡叫了個跑腿,安裝了一個攝像頭在門鈴處。

對於普通住戶來說這種舉動也十分正常,在家門口安裝攝像頭,如果有小偷也能第一時間找到。

隻是謝絨這個攝像頭的作用和彆人有些不一樣而已。

門口的這個東西叫他在酒店裡仿佛也安全了些,在早上醒來之後,謝絨第一件事就是通過攝像頭看一眼門外。

地毯內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動,攝像頭也運行正常。

謝絨鬆了口氣,看著自己家門口熟悉的地毯,將手機自然地放在了一邊。卻沒有注意到有人望著攝像頭的方向仿佛笑了一下。

地上的陰影扭曲灌入房屋底部,像是無儘的黑暗湧入,如果有人在這裡一定會被麵前的場景嚇到。

隨著陰影消失,“滋滋”的電磁聲也恢複了正常。

賀厭進入闊彆已久的家中,映入眼簾的就是添置了不少的小物件。

冰箱上多了幾個冰箱貼,上麵還寫了酸奶的保質日期,像是要提醒自己儘快喝掉一樣。

賀厭看向彆的地方。

房間桌子上包裹了很多防撞的軟膠,家電也多了不少。

賀厭不會做飯,廚房對於他來說通常就是一個擺設,但是現在廚房好似被利用了起來,很多東西都有了被使用的痕跡。

賀厭本來以為自己應該厭惡,他一向不喜歡彆人動他的東西。但意外的是,並沒有。

這些另一個人生活在他曾經住所的痕跡明晃晃的擺在眼前,他卻生不起一絲不悅,反而饒有興致。

影子十分有閒情逸致的看過每一個角落。

謝絨在走的時候時間匆忙,鋪在主臥裡的床單被套也都忘了沒有拿走。淡紫色的被罩被鋪在床上,被風吹起來時隱隱還能聞見一陣香味。

是那個人身上的香氣?

賀厭眉眼微頓,似乎猶豫了一瞬,然而下一秒卻遵循了心底冒出來的想法,拿起了一角被子低下了頭。

淡淡的帶著些陽光味道的玫瑰香氣映入鼻尖,帶著些被日光曬透了的暖意。

很舒服,舒服到叫賀厭幾乎將鼻尖貼了上去。

高挺地鼻梁落在被子上,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幾乎有些著迷。

地下爬出來的人身上沒有溫度,並不代表賀厭不喜歡溫暖,可是僅僅是這麼一會兒,那剛剛還暖融融的被子就變得森冷無比,像是剛剛從冰櫃裡拿出來的一樣。

手裡的東西被他汙染,叫賀厭有些遺憾,隻好從帶著謝絨氣息的東西上收回了手來。

空曠的房間被厲鬼一寸寸的巡視著。

謝絨在補了一個回籠覺之後終於睡醒了。

酒店裡的保潔按時過來打掃,謝絨起來後一邊洗臉一邊等著。雖然住在外麵很方便,但可能人心裡總是更習慣居住在家裡一樣,這時候謝絨居然又開始想念起了熟悉的空間。

浸潤在水籠頭下的手微微頓了頓,謝絨忽然發現,穿越成原來的謝絨這麼長時間,他其實對於接收對方的身份絲毫不排斥,即使那棟房子裡鬨鬼,他居然還是有些留戀。

這是在以前謝絨完全想不到的。

他將指尖從洗麵台上收回來,隨意拿了張紙巾擦了擦手,看向了門外。

保潔員上來認真的從房子裡麵收拾到外麵,隻是心裡有些嘀咕,昨天晚上又沒有下雨,怎麼地麵這麼潮濕。

這幾天的天氣總是這麼怪,分明還沒有到回南天。

隻在房子裡呆了半天保潔員就滿頭大汗了,在清掃完後,讓謝絨簽了字就匆匆離開。

謝絨看著保潔員下樓也沒有多想,隨意點了個外賣之後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來打開微信搜了搜。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他選的這個酒店和張道長發給他的地址很近。

謝絨為了避開惡鬼,特意選在了B市市區的城南方向,而張道長道觀所在的那座山正好就在城南儘頭,從酒店這裡上山隻有兩個小時的路程。

謝絨自覺自己已經考慮的很全麵了,現在隻要安心的等著就行。

……

晚上直播的時候,網友們發現主播好像換了一個環境,不再是之前直播的書房了,而是一個背景有些陌生的地方。

網友們還有些疑惑。

“這是在哪兒?主播沒在家?”

彈幕上網友們眼睛尖的很:“看格局,這是酒店吧?”

有人認出了酒店的布置。

謝絨應了一聲:“確實是在酒店。”

他頓了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解釋:“最近家裡有人裝修,比較吵,就出來酒店住幾天。”

“我就說主播怎麼又換了一個環境,還以為主播是又搬家了呢。”

在網友們關注的遊戲主播裡“謝”大概是搬家搬的最勤的一個了。

大家語言中都有些調侃,謝絨見網友們雖然關注這件事,但沒有多想,不由鬆了口氣。

“我開遊戲了。”

他認真的登錄上賬號,玩了兩把遊戲,隻是在玩第三把的時候不知道是網卡還是什麼居然突然掉線了。

彈幕上的字體一起卡在了幾分鐘前,謝絨隻好和大家說了聲抱歉,轉頭拿起電話先打給前台詢問。

房間裡直接連通到一樓的座機在“嘟嘟”了兩下之後才接通。謝絨看了眼網絡,在詢問之後,那邊立刻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客人,剛才外麵突然下雨,線路臨時出了點兒問題,需要搶修。”

“我們會儘快完成修補,請您諒解。”

線路出了問題謝絨也沒有辦法,在用手機登錄上去和網友們解釋延遲了一下時間之後,隻能坐在椅子上等著。

在酒店裡呆了一天,他都不知道外麵居然下起了雨,不過這在B市的雨季裡也正常。謝絨看向外麵,他原本沒有這個打算,但是在這次知道劇情之後不由想著,要不等到過段時間就搬離B市去彆的城市住?

正好也離主角攻受遠遠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在謝絨心裡紮了根,他本來也不喜歡雨季,去彆的城市正好。

眼前的彈幕卡頓著,在謝絨等了會兒後剛想著再繼續問問修好了沒,麵前的電腦屏幕就是一閃,“哐啷”一聲,整個酒店也黑了下來。

謝絨眼前一暗,要不是正好坐在窗戶前,正對著外麵星空,恐怕一下子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還不等他皺眉,這時候前台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您好,不好意思,這次故障問題比較嚴重,酒店內的電線也斷了,需要維護。”

“為表示歉意,我們特意免除一天的房費,實在抱歉。”

酒店的態度很好,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過來,叫謝絨也說不出什麼苛責的話來,而且停電斷網這種事情也算是意外,他隻好壓下心底的不安:“大概停多長時間?”

他看了眼手機:“晚上手機沒電了也不方便。”

酒店大概也是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在謝絨疑問之後道:“酒店前台特意給您準備了充電寶和蠟燭,你可以隨時下來拿。”

“對了,因為停電電梯無法運行,建議您走樓梯通道。”

謝絨住在三樓,下樓梯倒是不遠,隻是他搖了搖頭,那些住的樓層高的住戶也不知道怎麼辦。

和前台通話之後謝絨拔了電腦電源,拿著手機和房卡出了門。

三樓其他房間好像還沒有住滿,謝絨出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他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亮眼前的地毯,回憶著之前上來的時候的路線,從樓梯專屬的特殊通道裡推著輪椅下去。

從三樓下來之後一樓大廳倒是有不少人,都是下來拿充電寶和蠟燭的。謝絨看了眼,看到大堂內擺放著的發電機有些疑惑。

“怎麼不用發電機?”

旁邊的住客好像之前也問過,邊打電話邊解釋道:“發電機說是故障了。”

“正好用不了。”

怎麼這麼巧,剛下雨發電機就故障了?

謝絨聽著旁邊大哥打電話抱怨,心中不知道怎麼的微微動了動,他低下頭去下意識地看向脖子上掛著的符紙。

——黃色的符籙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張道長之前說過如果符籙發燙,就說明周圍有不乾淨的東西,現在符籙安安靜靜的在他脖子上掛著,應該沒有那麼多事。

謝絨握緊繩子,知道自己大概是有些疑神疑鬼了,回過神來轉頭和大哥道了聲謝,走向了前台。

這會兒過來登記領取的人挺多,謝絨排了兩分鐘的隊,才拿到東西。

昏暗的大廳內玻璃門隔絕了雨水,隻聽見吹的“呼呼”的風聲。

謝絨借著大廳點燃的蠟燭看見外麵幾個穿著維修衣服的工人師傅正彎腰低頭檢修著,時不時的還接過來一兩樣工具,一切都很正常,謝絨因為多慮提起的心,這時終於徹底放了下來。

不過因為不想一個人在停電的時候呆在上麵,在領到東西之後謝絨並沒有著急回去,而是停留在了酒店大廳裡。

酒店內放置了不少空閒區域,謝絨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停留。

在大廳內等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到快到晚上休息的時間了,停留在大廳裡的人也陸陸續續的走的差不多了,這才推著輪椅準備回去。

一路上謝絨都屏住呼吸,好在沒有任何意外發生,謝絨平安的回到了房間門外,拿出房卡刷開了客房。

脖頸上的符籙平靜無聲,另一邊,距離B市四十公裡左右的度假村裡,卻因為同城的暴雨出了些意外。

張古師兄弟剛回到道觀沒多久,就接到了度假村的電話。

“張道長,事情不好了。”

“度假村裡遇到了泥石流!”

村子裡的雨比市區早下了一天,早在昨天的時候就落了不少雨,原本以為今天是晴天,誰知道到了傍晚居然又下了起來。

圍繞在山上的泥土本就不牢固,接連幾天的雨水衝刷,一個小時前居然還引發了泥石流。

也幸好是雨天附近沒有人上山去。

村子裡的老人剛剛清點完村裡人數不由鬆了口氣。

張古聽見泥石流身體下意識就緊繃起來,一直到對麵說人沒事才稍微放下了些心。

不過,既然人都回來了,那是什麼事?

他心裡有些疑惑。

似乎想起了什麼,電話裡老人的聲音在這時變得有些恐懼,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淺灘,咽了咽口水。

“隻是人雖然沒事,但村子裡前段時間下葬的那副棺木被從水裡給衝了出來。我們過去的時候發現墳地都被泥石流給衝沒了。”

“張道長,現在該怎麼辦?”

要是其他棺材,村裡的人挑個天晴的日子就重新給填進去了。畢竟農村的墳地偶爾也會遇見幾次水,但是這個墳地卻有些不太一樣。

村子裡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卻見過這個墳當時被人像是趕僵屍一樣送來的樣子。因此在看到被泥石流衝出來的是這個棺材的一瞬間,老人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樣,連忙攔下了想要靠近那個棺材的幾個村中青壯年,打電話給了當初處理這件事的張道長。

張古沒想到這次泥石流居然把那東西給衝出來了,表情不由有些古怪。當初做法事的是他,但是遷.穴.下葬的卻是趕屍那一派的人。

本著信任的想法他當時並沒有過問墓.穴.的位置,誰知道那群湘西的居然選墓選到了水洞裡,大水一衝就被抬了出來。

張古微微有些無語,看了眼時間後,忍住了半夜打電話質問那邊的事,開口安撫村老。

“沒事,不用怕,隻是正常的龍王衝墓而已,你們不用管,讓那棺木放在那裡就行。”

“隻是這兩天讓村裡的其他人不要靠近那邊。”

村老點了點頭:“道長放心,我記下了。”

村子裡也不會有人過那邊去,被衝出來的墓大家都覺得不吉利,畢竟剛下葬三年不能再動土,如果不是怕後麵再有雨水把棺木衝到彆的地方去,剛才村子裡的人也不會想要去擋一擋。

不過現在,看著被橫木擋住的棺材,晚上應該也不會再有水土衝下來了,村老在得到叮囑之後掛了電話,想到張道長的話,連忙去告誡村裡的小輩。

“師兄,怎麼了?”

旁邊另一個道士有些疑惑,張古將事情說了一遍:“看來今晚得連夜去趟度假村了。”

棺木衝出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張古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太安穩。

師弟微微皺了皺眉:“要不明天早上再去,已經叮囑村子那邊了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

“今天晚上過去恐怕不安全。”

度假村雖然距離B市隻有四十公裡,但是路卻不太好走,那裡原本隻是一個普通的村子,是被賀氏砸錢修成旅遊景點的。平常正常營業的時候會有專門的度假村專車接送,但是這段時間雨季到了山路危險,村子也就暫停了觀光,這會兒過去可不容易。

而且,誰知道泥石流會不會把路都堵住了。道士說到這兒也有些發愁,這時間湊的可真巧。

越想到這兒就越想罵那群趕屍的了。

張古給住在度假村附近城鎮的人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路況之後,隻得搖了搖頭。

“看來隻能等明天了。”

進不去兩人也沒辦法,隻能先等一等。

被從墳地裡衝出來的棺木底下都是汙泥,這時候被卡在了河床上。

在棺木周圍還有一起被衝下來的斷樹,橫七斜八的擋在路中間,被淅淅瀝瀝的暴雨衝刷著。

已經出來的賀厭隔著B市回頭看了眼村莊,微微有些笑意,有些好奇老道士看見他棺木的反應。

……

耳邊淅淅瀝瀝的雨聲仿佛縈繞了一整夜,在謝絨夢裡也不停回響著。

他一覺睡醒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耳邊還“嗡嗡嗡”的像是有什麼聲音一樣。

謝絨本來以為停電了自己會睡不著,結果沒想到回去絲毫沒有受到停電的影響,剛洗漱完就有了睡意。

隨著蠟燭被吹滅,外麵雨滴聲落在窗上,沒過多久謝絨就閉上了眼睛。

酒店裡因為停電格外安靜,等到早上睜開眼被頭頂上的燈光照射著時,才叫人反應過來電來了。

搶修了一晚上時間,今天淩晨的時候酒店恢複正常,遊客們也都按照原來的時間出行了。

謝絨伸手關掉燈光,閉著眼睛陸續聽見了走廊外麵的人傳來的說話聲音,好像是在討論門口哪家早餐更好吃。

不提醒還不覺得,一被提醒,謝絨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忘了沒吃晚飯。昨天直播的時候他本來想著直播結束再叫個夜宵,但是沒想到中途停電了,大概是當時也不餓,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最後什麼也沒吃就睡了。

這會兒睜開眼後才察覺到有些難受。

一晚上沒吃飯,胃裡空蕩蕩的,謝絨在洗漱完之後拿出手機來看了看,在沒看到什麼想吃的東西之後,想到剛才幾位大哥討論過的早餐店,還是決定自己下去吃。

其他樓層的人這時候都已經起來了,電梯裡人也不少,謝絨下樓之後,聽見來來往往的人群聲音,居然久違的感受到了一陣親切感。

記起隔著門聽見的早餐店,謝絨轉頭向前台詢問了位置,在得到答案之後道了一聲謝,才推著輪椅出去。

店鋪就在酒店旁邊,不怎麼遠,謝絨隨便叫了份吃的,坐在小攤上等著,剛放下東西,這時候就聽見了另一邊桌子上幾個遊客似乎在說著什麼。

幾人身上都背著包,看起來像是從外地過來旅遊的,隻是現在聲音都有些可惜。

“原本準備今天雨停了去雲溪度假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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