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邪崇,賀厭根本不怕泥塑鬼,隻是覺得這東西有些詭異而已。既然這鬼東西身上的詛咒是通過人臉來鎖定,那他就換成他的臉。
看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眼前。他挑了挑眉,隨手將正吃完罐頭的小黑貓叫了回來。謝絨還沒來得及阻止他,腿上就被放了一隻小貓。
“彆怕,沒事。”
低沉的聲音一瞬間仿佛就叫他放鬆下來,可是嚴邂剛剛的動作給他的震動還沒有過去。
他以為嚴邂會擔心他,會安慰他,就是沒想到他會出手抹去自己的臉,而且換上了他的,這相當於用自己來代替他。
謝絨第一次這樣被人保護,心裡怔怔的。這時候小黑貓似乎察覺到了氛圍不太對,喵喵喵的叫了兩聲,蹭了蹭謝絨手邊。
賀厭笑了一下: "怎麼連貓都不理了?"謝絨平時不是最喜歡這隻綠茶貓嗎?
平時這隻貓隻要一叫,謝絨一定會伸手抱起來安慰的。今天小黑貓叫了半天,鏟屎官也沒有伸手。
謝絨見他這個時候還有空開玩笑,不由皺了皺眉。"那個詛咒現在還能換回來嗎?"
他雖然害怕這些東西,但也不想讓彆人替他死。謝絨神色認真:"換回來。"
賀厭頓了一下,沒想到阿絨會這樣說。
分明之前對邪祟那麼恐懼,都怕到晚上和他一起睡了。但是現在,分明知道前麵有危險,可能有一隻惡鬼在暗處盯上了他,他居然還是要求換回來.…
他對上謝絨堅持的眼神,忽然明白對方什麼這麼說。——謝絨是,擔心他。小羊羔擔心他受傷,擔心連累他,心裡“砰砰”的躍動著,叫他眼眸微暗,一瞬間幾乎要跳出來。
謝絨不知道嚴邂的想法,見自己讓他換之後這人半天不動,還有些著急。“你怎麼還不換。“趕快動手啊。”
再磨蹭誰知道等會兒還會出什麼事。他聲音著急,賀厭卻在謝絨關心的目光中轉過頭去,咳嗽了一聲: "換不了了。"
“隻能換一次。”
見謝絨不信,他伸出手: "剛才已經耗費了我所有能力了。"嚴邂修長的手指微微顏抖著,青筋起伏,看起來確實是沒有力氣了。
/>謝絨皺了皺眉,又有些生氣。隻能換一次,為什麼還要換。他雖然膽小,但是更害怕連累彆人因為他出事。
他臉色難看,賀厭卻扯了扯嘴角哄他: "好了,阿絨不要生氣了。""今天應該沒事。""這個泥塑剛剛流完血淚,現在已經安靜了。"
換回來暫時不行。謝絨目光看向旁邊的泥塑,這時候隻能儘力回憶著劇情,想著要怎麼辦。
原著裡對泥塑鬼的詛咒描述的很多,但是最終怎麼克製卻沒有說。隻說是在張道長他們束手無策的時候,賀厭出手了。
也是這一點,叫所有人覺得賀厭不是單純的厲鬼。
可是現在……賀厭已經封印了,去哪兒找他?還是先聯係張道長他們?
謝絨腦海裡已經想了一千個辦法,賀厭卻神態自然,將泥塑隨手扔在一邊後,走過去重新將花園裡的花土填上了。
“先回去吧。”他回過頭來。謝絨隻得點了點頭。
花園的事情仿佛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在重新填了土之後兩人就上了樓。見謝絨實在擔心,賀厭勾起唇角來。
“你要是實在害怕我出事,就叫張道長他們來吧。”
謝絨其實也相信嚴邂的能力,隻不過原著裡的泥塑邪鬼大邪性了。
書裡隻記錄了泥塑邪鬼的血淚,第三次流淚直接剝離血肉,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他擔心嚴邂中招。
謝絨皺眉看向嚴邂那隻抹去泥塑的手。對方手這時候靜靜的垂落在身側,也不知道是怎麼樣了。謝絨頓了頓:“我先幫你敷敷手吧。”
“敷完聯係張道長。”
賀厭當然不會放過和謝絨接近的機會,這時候靠在門邊應了一聲。
兩人說了半天,一直到回來都沒來得及顧得上腿上的小貓。聽到鏟屎官聲音,小貓咪在謝絨手邊蹭了一下之後,倏地從身邊溜了過去,自己去客廳裡找水喝了。
謝絨搖了搖頭,收回目光來,推著輪椅去了洗手間。
聽到裡麵水流的聲音,賀厭瞥了眼自己右手,又將手悄不可察的弄的淒慘一些。
謝絨出來時,就看到往常十分有力量的右手垂落,他抿唇將熱毛巾敷了上去,輕輕按了按。“怎麼樣了?”
耳邊青
年聲音輕輕的,像是聲音大點他就會疼一樣。賀厭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滋味,喉頭微微滾動了一下。謝絨問了半天沒有聽見反應才抬起頭來,就聽見嚴邂道:“好點了。”
是好點了,並沒有完全好。謝絨在收了毛巾之後又去清洗燙了一邊才拿出來,替他一遍又一遍的敷著。
隔著滾燙的毛巾,賀厭仿佛也能感覺到輪椅上青年的體溫。
不過,今天不能再嚇著謝絨了。他這樣想著,緩緩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張古他們今天剛剛從城外回來,就接到了謝絨的電話。最近B市不知道怎麼回事,邪祟出現的幾率比起以前要高了不少,短短一個月他們就遇見了好幾
起。
在處理了一起喪葬惡鬼襲人事件之後,張古停留在B市,剛要吃飯手機就響了。師弟疑惑的抬起頭來,就看到師兄接著電話站起來,過了會兒回來後臉色嚴肅了很多。“出事了。”“吃了去城東一趟。”
謝絨他們家就在城東,在告訴了張道長之後他微微放下心來。嚴邂是因為他被盯上的,他不能讓他真的就這麼在危險裡。
好在張道長還在B市沒有離開,還來得及。
謝絨鬆了口氣,在放下電話之後看向嚴邂。“張道長他們應該下午過來。”“隻是不知道一下午時間……”謝絨看向泥塑,還有些遲疑。
賀厭卻摸清了泥塑的詛咒時間: “一下午時間應該沒什麼。”"這個泥塑保守估計是一天流一次血淚。"
也就是第二天對方才會開始繼續,一直到第三天直接殺人。
謝絨原著裡記得對方的特征就是這樣,不由有些佩服嚴邂的判斷。“應該是這樣。”
“先等等吧。”
不過為了保護嚴邂,謝絨擔心對方突然出什麼意外自己不知道,今天一整天都準備和嚴邂呆在一起,準備如果有意外發生就及時提醒。
再不行他還有張道長給的符篆,關鍵時刻可以救嚴邂一命。
白天的時間暫時沒有事情發生,那個泥塑被帶回來之後就安安分分的放在了架子上。隻是謝絨每次轉過頭,都感覺到那泥塑仿佛帶了一絲邪性一樣,雕刻的屬於嚴邂的臉越來越深,原本隻是淺淺的刻在表麵,現在卻像是刻進了眼眶一樣。
那泥塑靜靜放在上麵,望著人時看
起來居然像是真的笑。
一股莫名的陰森感籠罩在房間裡,看著那個來曆不明的泥塑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謝絨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