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養活物,從人到牲畜家禽,都有些共通之處。
結實的小孩子,性格活潑,體格大,嗓門兒高,動作敏捷,吃嘛嘛香,基本上就是健康的。豬崽也是一樣,腿腳、叫聲、眼神、吃相……都能分辨一些。這一點,趙柯他們五個人的意見都比較統一。
半個小時之後,老方重新回來,給他們講解挑豬的標準時,也都提到這些。
他們沒想到的一些方麵,就是小豬崽鼻子、腦袋的大小,糞便的形狀,乃至尾巴搖擺是不是有節奏、有力……這些老方也都告訴他們。
老方還說:“最好是挑一窩出的豬崽,好養活,不咬架。”
趙柯的筆記本記得滿滿登登,突然想到:“萬一豬成熟了,有配種需求,怎麼處理啊?”她問得自然,老方對著個小姑娘也不好說,麵上猶豫。
趙楓這時候腦子靈光起來,趕緊接過她的筆記本和筆,趕她上一邊兒去,他來記。
趙柯走到不遠處去“偷師”,看養豬場的工人們怎麼照看豬。
老方跟趙楓講了一通,最後才說:“配種的豬要求很高,不然生下的豬崽養不住,也養不壯。”他的意思,最好還是來養豬場買現成的,省事兒,質量也有所保證。
趙瑞隻答應著,但是趙村兒如果能自己配種生下小豬崽,以後能省不少錢。不過短期內,估計做不好。
趙楓衝趙柯喊:“姐,你回來吧。”
趙柯聽聲兒,返回來。
老方問他們:“你們打算買多少隻豬崽?”趙楓、趙瑞四人都看向趙柯。
趙柯翻到筆記本前麵,道:“五百塊左右。”
“這麼多?”老方有些意外,“那你們咋弄回去啊?”
趙柯問:“我聽那頭師傅說,可以租用養豬場的小貨車?我們再買些東西,然後加上我們幾個人,可以一起拉回去嗎?"
老方問:“我們場的貨車載重四噸,除了豬崽你們還要拉啥?可不能超重。”
"就買幾袋水泥,頂多加個牛,應該不會超過兩噸。"
“你們生產隊是要大乾啊。”老方感歎一句,點頭道,“可以租,不過得等兩天,貨車出去送豬了。
他問了位置,說了個租金,表示油錢也得他們出,&#34
;行嗎?"
這個錢,能單獨再買一兩隻小豬崽了。趙瑞他們都覺得貴。
但趙柯心裡琢磨了一下,還是一咬牙,"行,兩天就兩天,我跟方哥定下。"
老方說得交點定金,帶著他們去養豬場辦公室開收據。
趙瑞眉頭緊鎖,小聲問她:“要買水泥乾啥?咱們可不能霍霍錢給豬砌這麼好的牆。”生產隊肯定不能按照養豬場來弄。
彆說水泥牆,他們生產隊現在大多數人家都還是紙糊的窗戶。
趙村生產隊也就大隊辦公室幾扇窗子上,每一扇安了一格玻璃,再就是趙新山家、餘三舅家還有趙柯家。
趙柯家那幾塊玻璃還是趙柯先斬後奏搞回來的,雖然餘秀蘭同誌後來真香了,可當時根本不同意他們浪費這個錢。
有的錢必須要支出,再省錢,也不能摳的太狠。
趙柯回他:“水泥不是砌牆的,是為了抹漚肥池底,大伯他們也都同意的。”
“那租貨車也沒必要吧?買牛的時候帶個牛車,實在不行再坐客車帶幾隻,辛苦點兒就弄回去了。”趙瑞一想到租車的錢,就心疼,“昨天都不如咱們自己趕著牛車過來,能省下點兒錢。”
趙柯說:“瑞哥,咱們得考慮安全性,那麼多豬,萬一路上出點兒啥事兒,或者有個損耗,更難受。"
路本來就不好,他們坐小客車晃悠了七個小時,人都受不了,小豬崽脆弱,估計也受不了,死幾個病幾個,咋整?
趙瑞還是心疼,但是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一段路全都那麼空曠,牛車一天又到不了,萬一有那二流子搶、偷,損失更慘重。
而趙瑞不再提反對意見,其他三人更不可能提。
收據開出來,趙柯讓王老三和趙栓柱兒拿錢給養豬場的會計。
兩個人背過去,撕開縫在腰裡的布袋,錢拿出去的一瞬間,倆人全都放下重擔一樣輕鬆。這邊的事兒暫時搞完,幾人就先離開養豬場。
劉誌剛在大門千叮嚀萬囑咐:"妹砸,說好了啊,晚上你們一定去哥家吃飯,不去不行。"趙柯隻好答應下來。
五個人走遠後,又回頭看養豬場的輪廓和大門上的字。
趙瑞他們紛紛慶幸:“幸好有認識
的人,不然咱們到縣裡還得臨時摸路,耽誤時間又費事。”
"有時候不要怕麻煩,張開嘴能省不少事兒,咱們又不是白占人便宜。"趙柯請門衛幫忙,話費出了,還送了三塊兒綠豆糕。是搭了點兒錢,事情確實順利啊。
趙柯說:“我剛才問過養豬場的師傅,水泥在縣裡就能買到,一會兒回去沒啥事兒,咱們就去轉轉。"
四人都同意。
他們回到縣裡,先回去洗了洗。
隻有趙柯額外帶了一套衣服,昨天那身酸臭的衣服洗了,晾了一天一夜,趙柯正好換上乾淨衣服。
其他人還是那一身衣服可勁兒造。
趙柯出門,穿得衣服挺體麵的,所以她一個人進供銷社買東西,售貨員態度也還湊合。她買了一盒雪花膏、一瓶酒,又稱了一斤雞蛋糕,還咬咬牙,去國營飯店買了半隻燒雞。這才出來兩天,趙柯的兜就一薄再薄。
也不怪姐姐說“窮家富路”。
她攢那點兒錢也不容易,該花是得花,可花出去依然肉疼。
之前隻在公社那片地,兜裡的錢進進出出,還挺富裕,這一出來,趙柯就明顯感覺到:還是太窮了。
下午四點半,劉誌剛騎著自行車到供銷社來找他們,看見趙柯手裡拎著東西,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