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顥在七八年前被送到國外,從此再沒於公眾視野中出現過。
誰都沒想到,他會在父親六十大壽這天突然回國,就連燕氏夫婦都很意外,早上才收到消息。
房裡,昏迷的燕顥躺在床上,醫生給他做完檢查,安撫道:“大少爺沒事,應該是路途遙遠加上沒吃東西,低血糖暈了過去。”
燕馳明點點頭:“麻煩了。”
醫生走後,蘇友傾問:“澗宗怎麼會和小折搞在一起?”
楊歲安冷哼一聲,臉色不太好看:“你應該問燕折為什麼要黏上澗宗!”
燕馳明臉色不太好看,但無法反駁。
他深知小兒子被溺愛後的荒唐性格,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不管怎麼樣,聯姻的事還是要繼續,消息都已經放出去了,外麵那麼多人衝著這個事來的,這事今天必須要定下。”
“我還是奇怪。”蘇友傾疑惑道,“顥顥昨晚才醒過來,怎麼就急著回國了?剛回來第一件事就急著見澗宗,結果……”
這麼一說,確實有點怪。
燕顥是兩個小時前下飛機的,二十分鐘前到的燕家彆墅。
他回來的高調,直接在所有來賓前下了車,隨後就借口不舒服要上樓,還說自己聽說了要和白澗宗訂婚,所以想見見對方。
“是不是有人找到了z國那邊,對顥顥透露了什麼風言風語,所以他一醒就急著回國?”
“有可能。”楊歲安皺眉道,“本來我媽相信衝喜的說法,澗宗又向來聽我媽的話,不會在意結婚對象是誰……”
但現在就不好說了,從剛剛撞見的那一幕來說,燕折與白澗宗的關係顯然不簡單。
緊接著剛回來的燕顥就目睹了那一幕,還願不願意聯姻都兩說。
“放心,我會處理好。”燕馳明閉了閉眼,道,“顥顥性格向來乖巧,會聽話的。”
蘇友傾感歎道:“可不是,從小就乖的很,不像我家那孩子,天天惹事。”
燕馳明搖搖頭:“小孩子皮點正常,蘇然現在穩重得很,人又優秀。至於我家顥顥身體這麼差,恐怕是沒法繼承家業了。”
誰都沒注意,這句話說完,床上的燕顥眼皮顫了兩顫。
“對了。”燕馳明又說,“有空的話,過幾天帶然然來家裡吃個家宴吧,剛好顥顥回來,他倆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沒見,也好坐在一起敘敘舊。”
“好啊!”蘇友傾爽快一笑,“你們聊,我出去見見老朋友們。”
蘇友傾剛走,床上的燕顥就緩緩睜開雙眼,迷茫地喊:“爸……”
“顥顥!”燕馳明連忙把兒子扶著靠在床頭,“還有哪裡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燕顥想起昏迷前那一幕,淒涼道,“白先生好像已經不記得我了,更喜歡弟弟……”
“……”燕馳明一時沒回答,眼裡閃過一絲疑慮。
燕顥出國後,燕折才被接回主家,兩人從未見過麵,燕顥怎麼會隻憑剛剛那一眼就認出燕折的身份?
難道z國那邊真有人對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
他按下疑慮,安撫道:“不會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你們隻是很多年沒見,有些生疏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熟悉。”
……
客房裡,燕折頭頂毯子端坐在床上,裝死中。
他終於回過味了,這好像不是夢。
夢哪裡會這麼真實,吹空調時的冷,被毛毯罩住時的熱,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四肢健全,話語清晰,還有剛剛腳趾磕到床腳的痛切心扉……
可他不是死了嗎?
燕折死有一段時間了,但心跳結束的時候意識並沒有立刻消失。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像被關在沉入深海的小黑屋裡,沉沉睡了一覺,時不時夢到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麵。
他想從夢中醒來,卻怎麼都不能掙脫不開。
——現在醒倒是醒了,就是醒的地方不太對勁。
想到剛剛接觸的幾個名字:燕折,白澗宗,顥顥……
真穿書了?
燕折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磕磕巴巴地問:“我叫什麼名字啊?”
白澗宗冷笑:“開始裝失憶了?”
燕折自欺欺人地問:“我叫燕顥?”
穿成主角可太好了。
白澗宗嗤笑了聲。
燕折默然:“燕馳明?”
穿成主角的爹也不錯,就是老了點。
白澗宗嘲諷道:“你爸知道你這麼想替代他嗎?”
燕折眼前一黑,完了完了,真穿成燕折那個倒黴蛋了。
燕折,小說裡和他同名同姓的配角,主角燕顥的顯眼包弟弟。
因為在主角出國治病期間瘋狂勾搭主角的男人們,在主角回國後直接沒幾章就掛了,死相淒慘,純純炮灰一隻。
冷風吹過,燕折打了個哆嗦:“能把空調溫度調高點嗎?”
白澗宗絕情得很:“等會兒你就熱了。”
燕折頭皮一麻,猛得想起他剛剛意識模糊時,好像坐到了白澗宗腿上,又蹭又摸,還說了一些不恰當的話……
白澗宗還打了個電話,說要找幾個人伺候……
口嗨歸口嗨,真被幾個大漢伺候會死人的!
八塊腹肌也不行!
他顫顫巍巍地說:“對不起,白先生,我今天喝多了……”
“喝多了?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
死去的回憶突然開始攻擊他,白澗宗二十分鐘前就問過他是不是喝酒了,他怎麼回的?
哦,義正言辭:“沒有。”
燕折閉眼,心死莫大於哀。
白澗宗作為書中的變態反派,手段凶殘,性情暴虐。
就他剛剛做的那些事,夠他死千兒八百次。
燕折心一橫,猛得掐了一下大腿,眼眶頓時紅了:“我、我真的喜歡您……我是聽說了你和我哥即將訂婚的事,所以才大早上喝酒灌醉自己,來您的房間,博,博……”
在白澗宗冰涼的視線中,燕折差點沒編下去:“……博取最後一絲希望,如果您拒絕我,以後便再也不來打擾您了……”
白澗宗眯起眼。
燕折心裡沒底,不知道白澗宗會不會信。
原著裡,燕折確實經常糾纏白澗宗,說是喜歡也很正常,隻是不知道白澗宗會不會對他心軟,放過他。
見燕折一副“完了完了”的表情,白澗宗突然起了一些惡劣的心思。
“窗外就是燕馳明新建的魚塘。”白澗宗對長輩也直呼大名,他靠著輪椅,散漫道,“你說,我讓保鏢把你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