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其實沒有昨晚那麼害怕了,桑印白天的反應說明了一切,他在這個副本裡不止一個身份。

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巫師和惡魔沒有之前的記憶,身為鎮民的桑印卻有。

但即使確認眼前的惡魔也是桑印,他可能不會傷害自己,但這依舊是某種隻在夜間出沒的鬼怪,表麵上是惡魔,實際還不知道是什麼詭異生物。

尤其惡魔的身上總是圍繞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整個客廳也仿佛變成了惡魔的“巢穴”,牆壁爬滿血管似的紅線,燈光呼吸般忽明忽暗。

哪怕巫師來找他的第一晚,他的房子都沒有出現過這種異狀,明舒無法忽視這些。

在這個時候,他開始更加想念桑印,至少他在惡魔與巫師麵前,外表是最“正常”的一個。

“不舒服?”惡魔眸光微動,站在原地朝明舒伸手,“過來。”

“我……我有點怕,”明舒努力想找個借口,最終還是實話實說,“到處都是血……”

和昨晚一樣,地麵瓷磚的縫隙又開始滲出粘稠的血液,逐漸彙聚在惡魔的腳下,就算他不會傷害明舒,明舒也不願踩過去。

“怕血?”惡魔指尖微動,客廳內所有因他出現而產生的異樣全部消失了,地麵乾乾淨淨,牆壁恢複如常,隻是燈具依舊昏暗,半死不活地閃著光。

明舒一愣,沒想到他還能把這些都去掉,而且處理的速度這麼快,絲毫沒有猶豫。

這下他沒有不過去的借口了,抓著沙發的邊緣慢慢往前挪。

“對不起,我真的不太舒服,”明舒繼續裝作萎靡不振的樣子,他膽怯的神色也的確做不得假,“我今晚想……想早點休息。”

然而惡魔並不答應這個請求,明舒的動作太慢了,他的耐心有限,直接將明舒隔空拉了過來。

明舒措不及防,沒能穩住身體,一頭栽進了惡魔懷裡。

惡魔順勢擁住他,異於常人的高大身軀能將他輕鬆籠罩在身前,發燙的吐息灑在耳邊:“哪裡不舒服?尾巴?”

他一邊問著,掌心撫過明舒瘦弱的脊背,以為他說的不舒服,是指剛裝上了尾巴不舒服。

明舒趕緊抓住他的手:“我頭疼……疼了一晚上了,又困……”

惡魔沉默片刻,也不知信沒信,伸手撫摸著明舒的臉頰,語氣不明:“這麼弱,還敢收下惡魔之尾?”

他的手繼續往下,捏住一截纖細的脖頸。

明舒不敢輕舉妄動,身體無比僵硬,小心翼翼呼吸。

好在惡魔很快鬆了手,他身後的地麵開裂,從中升起一把黑木雕成的椅子。

惡魔看不上客廳的沙發,抱起明舒坐在自己的專屬座椅上。

他抬起右手,手腕處憑空出現一道傷口,少量鮮血從傷口溢出。

明舒還未反應過來,惡魔將手腕送到了他眼前,說道:“喝下去。”

“……什麼?”他有些抗拒,往後躲了躲。

“你太弱了,”惡魔另一隻手強硬地捏住明舒的後頸,不許他後退,“我允許你飲下我的血。”

這在惡魔看來,是對明舒的恩賜,也是許多人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東西。

而且明舒自己把惡魔之尾裝到了身上,沒有他的幫助,他僅僅隻是多了一條尾巴,還不能真正成為他的新娘。

血腥味近在咫尺,明舒皺著臉推拒。

但眼看惡魔的臉色變沉,他怕惡魔生氣,隻好妥協,用指尖抹了一點傷口處的血送進自己口中。

味道好像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差,甚至不太像血,而是帶有甜味和一點點腥氣的液體。

這種認知讓明舒感到彆扭,他皺著眉,很快察覺喝下血後胃裡暖暖的很舒服,忍不住再次看向惡魔手上殘留的血跡。

惡魔勾起唇角,安撫般輕輕拂過明舒的頸側:“喝完。”

這一次明舒沒有拒絕,他遲疑片刻,像被蠱惑了似的捧住惡魔的手湊近,慢慢舔著傷口滲出的血。

直到將鮮血一點一點全部舔乾淨,傷口也早已愈合,明舒竟還有些依依不舍。

惡魔的血讓他覺得很“滋潤”,喝下去渾身都暖洋洋的,原本他昨晚沒睡好,今天是當真想早點休息的。

恰到好處的熱意包裹著周身,這幾日的疲憊不僅一掃而空,心底也充斥著異樣的滿足。

明舒下意識往惡魔的懷裡蹭了蹭,依賴般攥緊他的衣袖。

惡魔對此很受用,他摸著明舒的黑發:“我帶你回去。”

【npc[怪物]的[**值]增長5點,請玩家再接再厲!】

係統提示突然彈出,明舒遲鈍的大腦尚有一絲清明:“回哪裡去?”

他打開係統,支線任務所需要的總數值果然漲了5點。

怪物是指惡魔吧?所以打了星號的是不是代表……但他剛才好像也沒做什麼。

等等,他現在沒有穿那件外袍,隻有身後的尾巴,裝扮應該是不完整的,怎麼也能進行支線任務?

“地底,”惡魔說道:“你將是我的新娘,理應永遠留在我身邊。”

“永遠”兩個字喚醒了明舒的警惕,他還得做任務,不可能跟著惡魔回去。

“可是我……”明舒微微掙紮著直起腰,“我不能離開……”

惡魔的臉色驟然一沉:“你想反悔?”明舒答應得清清楚楚,他想拿走惡魔之尾,願意成為他的新娘,並且他還喝了自己的血。

現在隻差最後一步,他卻表示了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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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眼底顯現出怒意,數值也隨之增長。

他單手掐住明舒的下顎兩邊,迫使他抬頭:“我可以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隻要你割下尾巴,再抽乾全身的血獻給我。”

明舒喝了他的血,已經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再想吐出來是不可能了。

惡魔的話讓明舒臉色蒼白,尾巴也許還能找到取下來的方法,抽乾全身的血,他必死無疑。

而且那血明明是他非要讓自己喝的,不喝還不高興。

但明舒不敢反駁,他聲音顫抖著:“不、不是反悔,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完成,不然我會死的。”

惡魔將信將疑:“重要的事?”

他看著明舒膽怯又委屈的模樣,又覺得心軟,手上力道不由得鬆了不少。

“有我的庇護,誰敢動你?”他重新將明舒抱好,語氣也溫柔下來,“跟我回去,做我的新娘。”

明舒心裡忐忑,怕再拒絕,惡魔真的要割了他的尾巴抽他的血,又怕答應下來,會被立刻帶回惡魔口中的地底。

好在目前看來,惡魔需要他的同意,才能將他帶走。

任務不能告訴npc,他努力想著還有什麼借口可以拖延時間,一邊悄悄朝門口的方向看。

巫師今晚怎麼還沒有來……

惡魔耐著性子,等待明舒的回答,粗糙乾燥的手指摸著他的臉頰,低頭狀似要親。

明舒偏頭躲開,伸手擋了一下,滾燙的吻落在了他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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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漲了三次了,每次都是打了星號的那一項。

惡魔每一次的情緒好像也是不一樣的,這讓明舒有些混亂。

“砰——”

突然一聲巨響,房門被無形的力量撞開,一個漆黑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口。

客廳內的燈更加黯淡,幾乎要直接熄滅了,惡魔抱著明舒坐在中央,從門口的角度看去,他們正在親昵地接吻。

氣氛被打擾,惡魔不悅地抬頭,眼底流露出殺意。

“又是你,”他聲音冰冷,“像隻煩人的跳蚤。”

巫師並不理會惡魔的挑釁,他看了一眼被抱在懷中的明舒,鬼魅般的身型一晃,來到惡魔的椅子前方。

他抬起一隻手,蒼白的手掌中聚起一團墨綠色的光,猛然砸在惡魔身上。

惡魔被擊退,懷裡的明舒也在剛才被巫師搶走。

他穩住身型,抬起赤紅的瞳孔。

巫師護在明舒身前,側目對他說道:“躲起來。”

明舒看著他愣了一下,才趕緊躲到沙發側麵。

兩隻怪物隨即打鬥在一起,比昨晚更加直接,擺在沙發前的老式電視機“砰”地砸在明舒不遠處的牆壁上。

明舒蹲下來在沙發後方小心翼翼挪動,趁他們沒注意到自己,躲進了臥室反鎖上門。

他照例抱著被子,裹住自己縮在牆角。

房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強烈,幾次波及到臥室門口,明舒生怕他們不小心把門撞開,心驚膽戰地聽著。

不知多了多久,他聽見一聲悶哼,和鋒利的刀具刺入皮肉的聲音。

明舒也跟著心頭一顫,昨晚他們打了那麼久都沒有分出勝負,今天卻好像不太一樣。

門外,惡魔捂著心口不斷流血的傷,神色不甘:“你不是昨天的……”

巫師麵無表情,一腳將他踹倒。

惡魔還剩最後一絲力氣,這裡不是他的巢穴,他還有機會逃脫。

瓷磚裂開幾塊,暗紅色的泥漿出現,緊緊包裹住惡魔的身體,將他帶回了地底。

房門外安靜下來,隨後有腳步聲響起,慢慢走到臥室門口,上了鎖的房門被輕鬆擰開。

客廳的燈徹底損壞了,巫師從黑暗中走出,握著短刀的手戴著手套,刀刃與外袍的衣擺往下滴著血,在地麵上彙聚成一小灘。

他麵容蒼白,淡漠的視線看過來,簡直比從地底出現的惡魔還要滲人。

惡魔沒有出現,不知是不是已經被巫師殺了。明舒警惕地看著巫師,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眼睜睜看著他走近。

巫師收起短刀,脫掉染血的外袍與手套,俯身蹲下來向明舒伸出手。

明舒本能地往後躲,巫師把他往身邊拽,一邊安撫道:“彆怕,是我。”

聽見這句話,明舒睜大雙眼,同時也忘了掙紮,被巫師抱在了懷中。

他遲疑著,語氣不確定道:“桑印?”

巫師出現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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