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小民趁車離去,顧謹就把幾個孩子喊到一起,跟他們講大哥去藥研中心的事了。
怕孩子們傷心,他還特意跟他們講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許文強開的黑實驗室,總共有15個孩子,因為他從一開始用的就是小民推導出來的醫學療法,普通的舊療法已經不適合那些孩子了。
轉到醫院後,孩子們的病情就一直在持續惡化。
如果不繼續給藥,他們麵臨的就是死亡。
15個孩子,15條命,15個家庭的希望,而當部隊藥研中心接管,他們的醫療費用將由部隊全額來掏,隻要能治好他們,全國所有得白血病的孩子,將來就都能痊愈。
而且部隊藥研中心的藥研成果是屬於全民的,所以那款藥將會納入醫保,定價也將特彆便宜,總之就是,隻要大哥能成功,以後全國人民,就不用再為白血病付出高昂的醫療費用了。
當然,他就在東海市,雖然部隊管理嚴格,但隻要忙完工作,就可以回家的。
情況樂觀點,忙完這段,說不定下個月他就可以回家呢。
單位離家很近,他步行,下班後隻需要15分鐘就可以回家。
二哥就是不告而彆的,直到現在,半夏想起他,依然憂心忡忡,怕他會餓死在國外,現在大哥又不告而彆啦?
哪怕爸爸一再說大哥工作完就可以回家,可明天是半夏的生日呀。
為什麼他就不能給她過完生日再走呢?
這六歲的小女孩,曾經在五河村的時候,因為沈母討厭秦秀,氣秦秀把孩子扔給自己,從來沒有給她過過生日,這還是她頭一回過生日,小民哥哥居然走啦?
本來,她搜羅到了好多小民小憲小時候的照片,還想給他看看的。
可因為他走了,半夏委委屈屈,就團著倆哥哥的照片睡下了。
第二天,全家人一起,要去一家特彆豪華氣派的大酒店給半夏過生日。
保姆小梅悄悄說,這個生日,要花掉爺爺十天的工資。
小梅穿上了新裙子,奶奶也換了一套嶄新的衣服,爺爺更是幫奶奶把頭發梳了又梳,還親自給奶奶畫了口紅,描了眉毛,瞧著就喜慶。
半夏是個特彆乖巧的孩子,雖然她心裡很傷心,但看到全家人都很開心,不想拂他們的意,就會強撐著,強顏歡笑,實在笑不出來,也會強行露出兩顆牙齒。
於是她全程笑的,但笑的就像一隻不太開心心的小鬆鼠一樣。
半夏是屬馬的,現在的奶油蛋糕店,隻要加五元錢,就可以做一個生肖出來,顧鴻為了讓孫女開心,特意多加了五元錢,吩咐蛋糕店,一定要做一匹可愛的小馬在蛋糕上麵,蛋糕師傅拍著胸脯說,一定會做一匹非常漂亮的大馬。
顧鴻還把這當成了個,可以讓半夏開心的秘密武器。
可當蛋糕盒子被打開時,顧鴻卻發現,蛋糕師傅做的馬於其說是馬,倒不如說是隻胖乎乎的小豬崽,又肥又大,還胖乎乎的,醜的人神共憤。
多花了五塊錢呢,就弄來個這東西?
老爺子氣的鼻子都歪了。
但是半夏本來皺著鼻子,笑的像個小苦瓜一樣,可在看到蛋糕上麵胖胖的奶油小豬後,驀的就開心了,她說:“爺爺,好可愛的一隻胖胖小豬呀。”
“你喜歡它?”顧鴻問。
半夏點頭:“喜歡。”又對小北和法典說:“點點哥哥,小北哥哥,這隻小豬你們就彆吃了,把它送給我,好不好?”
男孩誰稀罕這玩藝兒啊,倆哥哥齊齊說:“送你吧,我們才懶得吃它。”
半夏舍不得吃小胖豬,把它放在盤子裡,過完生日後,小心翼翼的捧回了家。
大人知道蛋糕會變質,會變臭
,可小女孩還不懂。
她準備把這隻胖小豬珍藏著,還打算要帶回東海市呢。
給半夏過完生日,顧謹還得去趟李部長那兒,就陳許二位老領導的處理意見,給檢察廳提供一點法律方麵的量刑參考,因為他們算是改革開放以來第一批濫用職權的老領導,處理他們是其次,怎麼做才能以儆效尤,震懾後來者才是最主要的,所以於他們的審判特彆關鍵。
且不說他們。
林珺已經買好了明天的機票,準備要回東海市了。
法典的成績也該出來了,她得看分數來決定,看讓他上哪所中學。
而等到九月份,半夏也該讀小學了,林珺也還沒決定好該讓她上哪所小學讀書,這些都是她回去以後亟待解決的事。
法典和小北最關注的,還是陳天賜。
據說今天,就在他們全家出門給半夏過生日時,公安已經正式上門,搜查過陳許兩家了。
這就意味著,他們已經被正式雙規了。
好在房子是交過錢的,還屬於陳天賜兄弟,不然,他們估計就得流落街頭。
小北聽了這事,不但沒有開心,反而更加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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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陳家,是被他親爸管二極給舉報的,陳天方讀完研,進不了公職部門,但重新找一份工作還可以生活,陳天賜本就是個休了學的混混,隨著陳廳被雙規,無人管事,他不得更加肆無忌憚,再叫一幫混混,不得把他欺負死?
等暑假過完,小北就讀高三了。
而等過段時間,顧鴻就又要出差了,他一走,就會是保姆小梅推著奶奶去接他,夏天還好,天氣暖和,但到了冬天,天太冷,奶奶一凍風濕病就會加重,讓小北喊顧靈照顧吧,他又煩顧靈嘰嘰喳喳的,影響他學習,這可咋辦?
陳天賜,在小北看來,依然是他的攔路虎。
不過法典不這麼認為,他說:“放心吧,陳天賜從現在開始就要變成一條蟲了,不信你就看著。”
小北說:“他我倒不怕,我主要怕他那幫小弟。”
倆人是趴窗戶上說話的,正好就見陳天賜提著個行李包,一瘸一拐的出了樓梯間,站在院子裡朝樓上啐了口唾沫。
他還吼了說:“操.你媽的陳天方,你敢打老子,從此我就不是你弟了,我要出去包工程,當老板,你就等著吧,老子早晚混出個人樣來。”
抬頭正好見小北在窗戶邊,手一指,又說:“還有你小子,明天我就喊小弟幫忙,做了你。”
小北給陳天賜嚇的一縮,說:“法典你看看嘛,他還是那麼囂張。”
法典抱臂一笑,說:“你放心吧,他這回是徹底慫了,再也爬不起來了。”
“不可能,他一幫小弟呢,那幫人特彆聽他的話,肯定會幫他的。”小北說。
法典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北解釋。
但他混過道,所以他懂得道上的規矩。
混混也分三六九等,黑8那樣的,有底線,不傷害婦女兒童,不欺負老弱病小的,講義氣的,就是比較仗義的好混混。
而還有一種,像山雞那樣的,就特彆喜歡欺負學生,動不動從小學生手裡收保護費,那種就是無節操的人渣了,而人渣,最擅長的就是出賣自己人,以及,專門欺負弱小。
陳天賜那幫小弟,全是跟山雞一樣的人。
想當初,山雞還讓小弟們搬過核廢料,因為核輻射死了七八個人呢。
陳天賜不跟著陳天方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出去跟那幫人混,照法典估計,他的死期應該不遠了,至於打小北,更不可能。
現在沒陳廳罩著陳天賜,誰還會幫他?
他從現在開始,已經墮入混混圈裡,最底層的那個階層了。
而他最終的歸宿,不是在嚴打中被槍斃,就是在打架鬥毆後被人栽贓,關局子裡去。
總之,不走正道的人,下場是注定的。
說起混混來,法典突然想起個人來,山雞。
他曾經害死了黑8手下七八號兄弟,但因為核輻射不好鑒定,所以隻判了一年,差不多也該出獄了,而那些兄弟要還活著,現在跟黑8一樣當導遊,既能賺錢還能天天快艇開得飛起,該多開心啊。
那可全是十七八的年青人,每一個都曾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全是被貪婪,自私,無恥的山雞給害死的。
想想他們,法典的心裡就又騰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來。
要不是怕法律會嚴懲自己,像陳天賜,山雞那樣的人渣,法典恨不能提著拳頭,一拳拳的搗死他們才好。
……
這天晚上,顧謹就因為學校領導在催,提前買了機票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林珺才要帶著倆孩子回家。
孫子們一股腦兒的湧來,讓老太太幾天樂的合不攏嘴,可轉眼又都一股腦兒的走了,顧母坐在輪椅上,看著跟隻小蝴蝶一樣跑來跑去的半夏,想強顏歡笑都笑不起來。
她也想回東海市,離孩子們更近點,可氣候是個大問題,是老人家無法克服的。
林珺也沒辦法,隻好勸她,等12月份小民就會上首都讀研,屆時讓他每個周末都回家住,陪陪老太太。
兒媳婦這樣勸,老太太雖心裡依然難過,但也必須強顏歡笑,送他們離開。
話說,忙了一場,林珺都把自己這趟來的初衷給忘了。
可在飛機上,她居然碰到李大丫了。
這時她才想起來,自己這趟上首都的初衷,就是為了李大丫才來的。
巧了,她和李二丫就坐在他們母子後麵的一排,因為登機比較早,已經坐下了。
“林阿姨,半夏?”大丫站了起來,再看法典:“法典同學,你好。”
林珺算是大丫的恩人了,在飛機上巧遇,大丫可激動了,給林珺鞠了個躬,磕磕巴巴的說:“林阿姨,部隊的人把我妹接走了,他們還說以後會是顧民給我妹妹治病……”
猛吸鼻子,揚起頭,李大丫又說:“阿姨,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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