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府前,有四個警員守著,高翔,木蘭花和穆秀珍三人下了車,按門鈴,司閽出來開了門,高翔先將自己的名片,遞了進去。過了五分憧,才看到沈秘書走了出來,道:“高先生請,這兩位是──”“她們是木蘭花小姐和穆秀珍小姐,秀珍小姐你已見過的了!”“原來是木蘭花小姐!”沈秘書立時殷勤起來,“快請進去,沙翁知道你來了,一定會竭誠歡迎的,請、請進!”沈秘書對木蘭花的特彆殷勤,反映出他對高翔的冷淡,高翔當然不在乎這些,他隻是淡然地笑著,跟在沈秘書的後麵。可是,等到見到了沙炳與的態度,卻令得高翔有點難堪了。沙炳興正躺在一張和他的身形配合得十分好的安樂椅之上,由一個濃裝豔抹三十來歲的婦人在捶著骨,他們才進來,沙炳興便冷冷地道:“賊過興兵,來得那麼勤做什麼?”高翔的臉上一紅,木蘭花已然道:“沙憑生,我們來找匡副探長,他是下午來你府上的,但是卻失了蹤,我們相信一找到他,整件案件,便可以迎刃而解了!”“嘿嘿,”沙炳興冷笑著,“女黑俠,如果你肯接受我的邀請,隻怕這件案子,根本不會發生,又何必這時來東查西找!”沙炳興的話,十分尖刻,的確使人難以忍受。穆秀珍踏前一步,便要發作。可是木蘭花卻一伸手,攔住了穆秀珍,仍然十分平靜地道:“沙先生,雖然防患未然,十分重要,好過亡羊補牢,但今天下午,我未接受你的邀請,卻是不能夠怪我的!”“應該怪我!”沙炳興冷冷地說,“是我太相信了人家的傳說,以為大名鼎鼎的女黑俠,是肯急人之難,替人解決困難的?”高翔也有點沉不住氣了,因為沙炳興的話,實在太過份一些了。可是木蘭花卻仍然絲毫也不在乎,她笑道:“沙先生你說笑了,可是有一點,我卻是不能不說明白的,那就是我聽了你的敘述之後,絕想不到事情有這麼嚴重,但你卻是幾乎肯定事情會變得如此嚴重的,或許是我料不到之錯吧!”木蘭花這幾句話,在旁人聽來十分輕描淡寫。然而,從沙炳興聽到了這幾句話之後的反應看來,他顯然是因為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而大受震動了,他陡地坐起身子,抬起頭來。然而,當他抬起頭,向木蘭花望來之際,木蘭花也正以炯炯的目光在望著他,這又令得沙炳興立時低下頭去,隻見他揮手向身邊的那婦人道:“你走開!”隨即又有點不耐煩地道:“好,你們去搜尋好了,希望你們早日可以破案!”木蘭花道:“多謝你的合作!”這更是一句極普通的話,可是沙炳興的身子又是一震!三個人一起退出了沙炳興的休息室,高翔鬆了一口氣,道:“這老頭子真厲害,我正怕他一直這樣子嘲笑我們,可不易應付。”“蘭花姐,你真行,為什麼你一開口,他便不出聲了?”“是啊,蘭花,他聽了你的話,像是十分不自在,那是為了什麼?”高翔也好奇地問著,因為他也注意到沙炳興的神態有異了。“這件案子,有兩個關鍵,一個是我們要找的匡效衡,因為他一定曾看到什麼極感驚異的事情,他所看的事,如果我們知道了,那案子一定可以迎刃而解了,至於第二個關鍵,我以為就是在沙炳興這個人自己的身上!”“什麼?”秀珍和高翔同聲問。“你們沒有感到,沙炳興對警方隱瞞了許多事麼?如果我的估計不錯,在一接到了那張箋帖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是什麼人寫來的。”“不會吧,”高翔表示懷疑,“他為什麼不說呢?”“因為某種原因,什麼原因我還不知道。這件事,剛才我曾在言語中用話暗示他,堅持要你或我來看守他的鈔票,可以說是他早已預知會發生什塵事情的,他聽了之後,便大受震動,由此可知我的這一點推測,十之八九是不會錯的。”“蘭花姐,那麼我們何不乾脆去問他?”“我們先去找匡效衡。”“對了,”高翔同意道:“省得再去看他的臉色!”三人一麵說,一麵已走出了屋子,四輛配有探照燈的車子已經在駛進花園來了,木蘭花道:“你去吩咐將探照燈開亮,照看花園的每一個角落!”高翔奔了過去,木蘭花則自懷申取出了一隻如同“秒表”也似的儀器來,撥弄了一會,等到高翔回來之後,木蘭花便道:“你和匡副探長之間,不是依藉著無線電通訊儀在聯絡的麼?”“是。”“你將通訊儀打開,像是你要向他講話一樣。”“好的,可是──”“我這個儀器,可以測到無線電波發射接收的方向,如果離接收器近,就會看到指針在跳動,並且可以指示出距離若乾,那樣,我們就可以根據指示,找到匡副探長了──或者,隻找到通信儀,如果匡副探長已將它除下的話。”高翔這時,已打開了通信儀的掣,木蘭花將定向儀湊了過去,隻見定向儀上的指針,轉動得十分快,約莫三秒鐘之後,才停了下來。指針所指的是北麵,三人一起抬頭向北望去,不禁都皺眉頭,他們三人,這時都站在屋前的石階之下,而指針所指的北麵,卻就是屋子!“他可能是在屋子後麵。”木蘭花立時繞過了屋子,向屋後走去,高翔緊緊地跟在她的身邊,可是,到了屋後,指針又一陣旋轉,變成指向南了!在屋前,指針指向北,在屋後,指針指向南,這問題實是再明顯沒有了,他們所要找的目標,是在那幢屋子之中!他們三人互望了一眼,都感到事情有點不尋常。因為木蘭花預料,匡效衡可能是被人擊昏,拋在花園的樹叢之中,然而這時,儀器的指針卻證明他是在屋子中。如果他是在屋子中,而且到這時,仍未被發覺,這事情豈不是更神秘一些了麼?他們三人連忙進入了屋子,一進了屋子之後,指針便飛轉著,始終不能指出一個固定的方向來,但是,在顯示距離的數宇格中的數宇,卻是二十八!也就是說,他們站在大廳中,他們要找的目的物,離他們隻不過二十八呎,但隻是在哪一個方向,指針卻不能指示。木蘭花抬起頭,向兩人望了一眼。高翔和秀珍兩人幾乎同時道:“在樓上!”木蘭花嘉許地點了點頭,他們上了一層樓,到了二樓,指針仍然旋轉不定,可是數字格中的距離變了,隻有十四呎了!一層樓的高度是十四呎,他們上了一層樓,距離還有十四呎,看來問題很簡單,他們隻要再上一層樓,就可以看到匡效衡了。但是,問題也來了,這幢房子隻是兩層褸的。如果再上一層樓,就是屋頂了!三人心中更加奇怪,他們沉默了一會,木蘭花才道:“我著這件事要去向沙炳興說個明白了。”“蘭花姐,我們何不上屋頂看看。”“你以為在琉璃瓦的斜屋頂上,可以伏得住人麼?”“那麼,匡效衡在什麼地方?”木蘭花抬起了頭,向上望著。這時候,他們是在二樓的走廊中,抬頭向上望去,走廊的天花板上,每隔十呎,就有一盞十分美麗的吊燈,放出柔和的光芒。“我以為,”木蘭花看了半晌之後,才道:“我以為在屋頂之下,天花板之上,是有夾層的,匡效衡就被藏在那夾層之中!”高翔吃驚地望著木蘭花。難以說話。當然,尖頂的屋子,在天花板和屋頂之間,的確是有一個空間的,為了利用空間,大多數這個尖角,是作為儲嬴室用的。然而沙宅如此之大,竟要利用這樣的空間來作儲藏室麼?就算是的話,除了沙宅中的人之外,誰又知道那裡有一個空間呢?那麼,難道匡副探長是受了沙宅中的人襲擊?由於木蘭花的這個推測,推斷起來實在太可怕了,所以高翔一時之間,講不出話來,木蘭花笑道:“你傻望著我乾什麼?快去請沙炳興來。”高翔答應了一聲,向樓下走去,他剛來到樓梯口,便見到沈秘書和沙炳興一起走了上來,高翔忙道:“沙先生,你來了,正好我們有事要請教!”沙炳興則怒氣衝衝地道:“我也正要找你,你們的探射燈這樣照射著,是什些意思?你還不快下命令叫他們將燈熄掉?”“沙先生,”木蘭花接上了口:“我們快要撤退了,隻要你回答我們一個問題就行了,請問,在天花板上,是不是有暗道可以通上去的?”木蘭花隻講了這一句話,沙炳興的麵色便陡地變了!剛才,由於他是怒氣衝衝上來的,是以他的臉脹得十分之紅,可是此際,隻不過是幾秒鐘之間,他的臉色便變得十分麵白了!而且,他顯然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他沙氏機構總裁的威風,也不如上哪裡去了,他向後退出一步,扶住了一高幾站定,才聽得他道:“什麼?”“請問,是不是有一條暗道可以通向天花板之上的?”沙炳興並不回答,隻是向沈秘書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等沈秘書走了之後,他已經漸漸恢複正常了,這才聽得他道:“這是我個人的一個秘密,不必再問了!”他這樣說,等於是承認有暗道可以通向天花板上的了!高翔和穆秀珍兩入互望了一眼,心中暗暗佩服。“對不起得很,沙先生,我還是非問不可,”木蘭花十分有禮貌地繼續說著,“因為我們已可以肯定,匡副探長是在天花板之上!”“胡說!”沙炳興立時叫了起來。“絕不是胡說,沙先生!”“那是不可能的,”沙炳興堅持著,“我不願意和你們討論這個問題,我請你們立時就離開我的住宅,立即就離去。”“好的,”木蘭花平靜地說,“我們可以離去,但是我得告訴你,匡副探長是警方的高級人員,警方絕不會容忍他的失蹤的,我們會立即再來,那時將會帶著搜查令,等我們再來的時候,這件事就難以遮瞞,全市百萬市民,全會知道了!”木蘭花講完之後,站著不動。沙炳興也沒有再叫他們走。雙方在沉默之中,僵持不動。足足有兩分鐘之久,才聽得沙炳興道:“你們可以肯定匡副探長會在上麵,這實在是沒有可能的事,這暗道幾乎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木蘭花道:“所謂幾隻有一個人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請你解釋一下。”可是沙炳興卻避而不答,隻是道:“既然是那樣,那麼我可以帶你們由暗道上去看一看,可是你們得負責替我保守秘密。”高翔道:“當然可以。”沙炳興吸了一口氣,道:“跟我來!”他拄著手杖,向前走去,木蘭花等三人,跟在後麵,他們來到了一間十分華麗的臥室之中,那無疑是沙炳興的臥室。來到了臥室之後,沙炳興拉開了一隻壁櫃的門,拉開那壁櫃的門之後,沙炳興將掛在櫃中的衣服推了推,他自己則走了進去。他在櫃中,做了些什麼,木蘭花等三人並看不到,但是他們卻聽到一陣輕微的“格格”聲。高翔乃是此道的大行家,他一聽那聲音,就知道那是數字鍵盤的轉動聲。一般來說,這種鍵盤鎖是裝在保險箱之上的,如今,在一個暗道的入口處,也裝上這樣的鎖,可知道這暗道的性質是如何之重要了。然而,沙炳興的大量現鈔,卻又是放在地窟中,那麼,這暗道通向天花板的夾層,是做什麼用途的,的確是十分耐人尋味的了!他們三人俱都這樣想,穆秀珍一張口要問,但是卻被木蘭花一揚手,阻止了下去,木蘭花隻是望著萵翔,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而高翔則自從數宇鍵的轉動聲一起,便一直在側耳細聽,等到轉動停止了,他立時向木蘭花點了點頭,揚手作了一個手勢。穆秀珍不知道他和木蘭花之間是在搗什麼鬼。原來高翔是開保險箱的大行家,這時,沙炳興一個人進了櫃中,高翔當然不到他在轉的是什麼數字,但是他隻要聽轉動的聲音,和轉動時間的長短,便可以知道開啟那扇秘門的密碼了。這時,櫃中也傳來了“拍”地一聲。同時聽得沙炳興道:“三位請進來。”木蘭花走在最前麵,一進櫃,就看到沙炳興正向著一扇僅堪供人鑽進去的矮門,鑽了進去,他才一鑽進去,就發出了“啊”地一聲驚呼!木蘭花恐有什麼意外發生,連忙也跟了進去。那扇暗門裡麵,乃是一個有四平方呎左右的空間,直上直下,像是一口井一樣,就在這口“井”中,有著一度十分陡直的木梯。在“井”中,有一盞電燈,當時是沙炳興開著的,十分明亮,可以將這個小空間中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這時,首先吸引了木蘭花注意的,並不是沙炳興驚訝之極的臉容,而是那道木梯。那道木梯是通向天花板之上去的,大約有十四五呎高,十四五呎高的木梯,豎在隻有四平方呎的空間中,當然是非常之陡直的。但是引得木蘭花也發出了一下驚呼聲的,並不是那道木梯的本身,而是木梯上的積塵。那道木梯,顯然有許多時候未曾有人走過了,所以積塵十分之厚。但是,在它的下半截,積塵卻被擦去了許多,可以看得出,有四五個清楚的腳印,但是,上半截木梯上的積塵,卻仍然十分完整。照這樣的情形看來,的確是有人走動過這道木梯的,但是,那人似乎隻走到一半,便突然改變了主意,又走了下來,因為在木梯的下半截隻留下的四個腳印,可以清楚到看到,其中的兩個,是走上去時留下的,而另外兩個,則是走下來時留下的。由於沙炳興和木蘭花兩人,相繼發出了一下驚呼聲,在外麵的高翔和穆秀珍又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齊聲問道:“怎麼了?”“沒有什麼。”木蘭花定了定神。她同時轉過頭去,道:“沙先生,請帶我們上去!”沙炳興這時的臉色,極其難看,而且,像是精神恍惚,木蘭花連叫了兩聲,他才陡地一震,木蘭花便再次請他帶路。可是沙炳興卻拒絕了木蘭花的要求,道:“我看不必了,匡副探長是不會在上麵的,你看,這梯子顯然有人走過,但是其人並未曾走上去!”木蘭花也呆了一呆,沙炳興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是儀器卻又指明匡副探長是在上麵,這其中一定是彆有蹊蹺的。木蘭花抬頭向上望去,隻見木梯的頂端,是一個小門,那小門關著,看樣子,要打開那扇小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上麵沒有這扇小門的話,木蘭花可以假定上去的人,用一根一端有鉤子的繩索,拋上去鉤住了上門,拉著繩子,向上爬上去的。雖然這樣的假定是很不合理的,為什麼那人要不用樓梯,而要用繩索攀上去呢?而且,木蘭花肯定匡副探長是被人製服了弄上去的,那麼用繩索的說法,事實上也不能成立,什麼人能負著一個人,再沿繩索爬上八呎之高處?木蘭花看了一會,才道:“沙先生,我認為匡副探長還是在上麵,你應該帶我們去看看,我相信我的儀器是不會出差錯的。”“可是……可是……”沙炳興的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如果他在上麵,他是怎麼上去的?他怎能不在上麵留下腳印?”“當然是有原因的,但是我如今還解釋不出,任何不可解釋的事情,隻要肯深入去研究,是一定可以找出原因來的!”這時,穆秀珍也不顧一切地擠了進來,簫直已沒有地方可以再站人了,隻聽聽沙炳興長歎了一聲,道:,“蘭花小姐,你不但要替我保守秘密,而且……而且……”他猶豫了好一會,才鼓足了勇氣,毅然道:“而且在我再次向你求助的時候!請你答應幫助我,一定要幫助我!”木蘭花答覆得十分快,她道:“如果你是真心請我幫助的,我當然不會拒絕的,請你先帶我們上去,找到了匡副探長再說。”沙炳興的手在發抖,但是他還是攀著木梯,向上走去,木蘭花跟在他的後麵,在沙炳興和木蘭花上了木梯之後,高翔也鑽進來了。這時,沙炳興巳到了木梯的頂端,他取了一串鑰匙來,揀出了其中的一柄,那柄鑰匙的樣子十分奇特,他將鑰匙插進了匙孔之後,向左轉了三下,又向右轉了五下,才聽得“嗒”地一聲,那扇小門被推得向旁,“刷”地移了開去。沙炳興向下望了一眼,木蘭花道:“你隻管上去,我們三個人立時可以上來的,不論有什麼變化,我想都不成問題的。”有了木蘭花的鼓勵,沙炳興的膽子,變得大了些,他向上連踏出了幾步,便到了上麵,木蘭花連忙跟了上去,上麵七分黑暗,木蘭花隻覺得沙炳興的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他分明怕得要死!木蘭花問道:“燈掣在哪,為什麼不開燈?”沙炳興長籲了一口氣才道:“我……我開。”接著,使聽得“拍”地一聲,燈亮了。燈一亮,木蘭花也立即看到了匡副探長。沙炳興這時的樣子,簡直和死了的差不多,他僵直地站著,伸手指著匡副探長,道:“你……你是怎麼上來的,你……怎麼上來的。”可是是匡副探長卻沒有回答他。因為匡副探長的手,足,全被人縛著,而且他的口中,被塞進了布帛,他的身子被直放在一個拐角處,他不但手足被縛,而旦,他的麵色,也是蒼白到了極點,看樣子,他像是昏厥了過去,那麼他之不回答,不單是因為口中塞著東西了。穆秀珍和高翔也上來了。高翔驚叫了一聲,一個箭步,躍到了匡副探長的麵前,先將塞在他口中的布塊,拉了出來,匡副探長的眼珠,轉動了一下。然後,從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個十分令人駭然的字來。自他口中吐出來的那個字是:“鬼!”高翔陡地一呆,道:“什麼?”“鬼!”匡效衡的聲音十分微弱,似乎這個字是他唯一能夠發出來的聲音,是以他不斷地重覆著,道:“鬼……鬼……鬼……”高翔向他連聲呼喝,也不起作用,木蘭花忙道:“高翔,彆問他了,他一定是受了極度的驚恐,快扶他下去,送他到醫院,我們在醫院中見麵好了。”“是!”高翔負著匡效衡,走了下去。木蘭花又道:“路上小心些,種種疑難的事,全要靠他來解決了,小心有人會來暗算他。”高翔笞應一聲,木蘭花這才開始打量眼前的情形,她現在腳踏的,當然是二樓的天花扳了,而她眼前的空間,也是不過兩百平方呎左右。這幢屋子十分大,屋頂之下,二樓之上的空間,至少應該有兩千平方呎左右,其餘的地方,木蘭花看不到,瓦片阻著。而另外有兩扇門,是分彆通向左右的,那兩高門也關著,木蘭花看了一會道:“沙先生,這兩扇門,可否開了讓我撿查一下?”“不!”涉炳興用一種十分可怖的聲音回答著,那種聲音之可怕,可以從他身邊的穆秀珍,竟整個人跳了起來這一點上,獲得證明。“為什麼不?”“你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還想什麼?”沙炳興的態度,忽然變得這樣粗鹵了,木蘭花沒有什麼,但是穆秀珍卻忍不住了,她冷笑了一聲,冷笑道:“神氣什麼?剛才你還哭青著臉,要蘭花姐幫助你呢!一下子又來大呼小叫了!”沙炳興臉上的神情,實是難以形容到了極點,他又是恐懼,又是憤恨,又是尷尬,彙集成為苦笑,道,:“實在是因為……因為……唉……那地方……因為某種原因,我不願再有人看到,請你們兩位原諒,你們彆再提出同樣的要求了!”“好的,我們要找的人已找到了,多謝你!”木蘭花忽然改變了主意,向穆秀珍使了一個眼色,已向木梯之下,走了下去,沙炳興忙叫道:“蘭花小姐,等我一等!”由於沙炳興那一聲叫喚,簡直像是在哀叫一樣,是以穆秀珍打趣他,道:“怕什麼,有我在這裡陪你,還不是一樣麼?”沙炳興苦笑了一下,道:“穆小姐,剛才匡副探長說什麼,他說鬼……鬼……穆小姐,你一定也聽到的了,他什麼也不說!隻說一個宇,鬼……”沙炳興在講那幾句話的時候,臉是鐵青色的!穆秀珍卻哈哈地笑了起來。其實,穆秀珍這時,也為一切神秘的事情,怪異的氣氛,而心頭相當害怕,但是沙炳興的神態,仍令得她忍不住大笑。在穆秀珍的大笑聲中,沙炳興急急忙忙地下了木梯。隻剩下穆秀珍一個人的時候,穆秀珍的心中,也不禁想到了一股寒意,她向那兩扇緊閉著的門望了一眼,彷佛想到有幢幢的鬼影,透門而來一樣,令得她也連忙攀下了木梯,從壁櫃的那扇小門之中,鑽了出去。她出去的時候,看到沙炳興正麵青唇白地坐在沙發上。而木蘭花則站在門口,一見穆秀珍,便招手道:“秀珍,我們該走了。沙先生,希望你自己,多加小心,我想你是知道我的意思的。”沙炳興抬起頭來,歎了一口氣。木蘭花拉著穆秀珍,一起走了出去,她們來到樓梯口的時候,隻見到沈秘書又匆匆地走了上來,一見木蘭花,就問道:“沙翁沒有什麼吧?”“沒有什麼,”木蘭花回答,“隻不過他的心情不很好,他叫你去,大概是要你召集一些人,來陪他一起過夜,可是你彆緊張,今夜大致是不會有事情的。”這時,四輛有探射燈裝置的警車已駛走了,隻有一輛警方的吉普車,停在大門口,一個警員,向前奔了過來,道:“兩位,是高主任叫我等你們的,接你們到醫院去。”“好,”木蘭花向吉普車走去,她和穆秀珍上了車,那警員開動車子,駛離了沙府,這時,夜已相當深了。高翔將匡效衡送進了市立第一醫院,幾個著名的醫生,迅速地對匡效衡作了檢查,他們都一致認定,匡效衡是受了極度的刺激,因此神經處在極不正常的狀態之中。雖然高翔已向醫生提及,他迫切需要在匡效衡的口中問出事情的真相來,但是醫生仍然堅持,應該先讓匡副探長好好地休息。如果他不獲得適當的休息,那麼他的神經一直緊張下去,是會造成極其可怕的神經分裂的。而事實上,匡副探長一直在喃喃地叫著“鬼!鬼!”誰都可以看出,他是難以講出有條理的話來的,是以高翔也同意了替他注射了鎮靜劑。在接受了鎮靜劑的注射之後,匡效衡入睡了,醫生說在六個小時之內,他是不會醒來的,是以高翔在吩咐了兩個同來的警員,好好地看守著匡效衡之後,便來到了醫院的門口,他知道木蘭花就要來了,他準備木蘭花來了之後,再好好地和她研究一下案情的。而他自己也將案中的幾個疑點,歸納了一下。這件案子的確是奇特之極的,從開始高翔以為那隻不過是有人開玩笑起,發展到如今為止,這已變成一等一的奇案了。而最出奇的有以下幾點:(一)沙炳興的態度可疑,他顯然隱藏著極大的秘密。(二)製服匡效衡的人,何以能夠將匡效衡送上了天花板之上的密室之中?因為那地方十分秘密,連沙炳興也以為那是不可能的。(三)何以通向密室的木梯隻有半截有腳印?(四)冒名“旋風”的人是誰?他的目的,隻是在錢麼?(五)何以“旋風”在得手之後能安然離去?這五個大疑問,都是高翔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知道這件奇案,如今可以說還隻是在開始的階段,以後一定還會有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自己的責任,似乎是如何去防止怪事進一步的發展,這的確是要和木蘭花好好研究的事。高翔佇立在醫院的門口,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將近四十分鐘了,當他覺得木蘭花應該來到,而抬起手腕來看了看手表的時候,他吃了一驚。他到醫院,已一小時有多了!而木蘭花是叫他先走一步,隨後就到的,何以會過了一小時還未見來到?自己曾派了一個警員和一輛車子在門口接木蘭花的,難道會有什麼意外?高翔的心中開始焦急起來,一小時不是一個短時間,木蘭花和穆秀珍一定急於從匡副探長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經過,沒有理由耽擱時間的。而且,她們也明知自己在醫院中等她們,就算她們有什麼事情絆住了,也應該打一個電話來醫院通知自己的,不應該讓自己等下去。可是,如何她們卻音訊全無!高翔真想立即駕車再到沙宅去看個究竟,可是他卻又怕在路上錯過了和木蘭花相遇的機會,他隻得再耐著性子等下去。然而此際,他已不再是佇立不動。而是不斷地在踱來踱去,約莫過了五分鐘,他看到一輛警方的吉普車,向著醫院,直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