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所想的告訴張泰豐,張泰豐立刻道:“當然是時間緊迫,典希微一定已經竭儘所能,留下了這樣寶貴的線索給我們。”我心中暗罵了一聲“肉麻”——張泰豐像所有在戀愛中的人一樣,愛人的一切都是好的。典希微留下的記號其實屁用都沒有,他卻說寶貴!我雖然沒有罵出聲來,可是忍不住諷刺:“寶貴?請問對最高的箭嘴,你有甚麼寶貴的理解?”張泰豐一麵住努力攀登,一麵喘氣回答:“箭嘴向上,表示她和探險隊……”張泰豐本來顯然是想說“典希微和探險隊向上前進”的。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覺得不對頭,所以尷尬地停了下來。我冷冷地道:“是啊,他們繼續向上,踩著空氣上天去了!”張泰豐先是發出了一陣古怪的聲音,然後道:“照箭嘴的顯示,他們確然應該上天去了,當然不必踩著空氣上天,人要上天,可以有許多方法。”我本來一直在諷刺張泰豐,可是這時候聽得他這樣說,我不禁怔了一怔,覺得這楞小子的話很有道理,至少把我沒有想到的一個死角打了開來。我在一聽到直升機報告說在山崖頂上也有一個箭嘴符號之後,隻想到既然到了山崖頂部,就不可能再向上去,所以這個箭嘴符號就不可解釋。我沒有想到,人,如果有交通工具,當然是可以上天的,我來到山崖頂,就是乘坐直升機飛上來的。所以在理論上來說,這個最高的箭嘴符號並非完全不可解釋。雖然接下來有許多許多問題,可是箭嘴符號表示探險隊繼續向上去,應該就是畫下記號的人想表達的意思!想到了這一點,我的思緒更加紊亂。各種各樣的想法紛至遝來,漸漸地我腦海中出現了一幅其實我並不願意相信的畫麵。這畫麵是,在山崖頂上的天空,有一個奇形怪狀的飛行器,而從這飛行器中有類似梯子這樣的東西掛下來,而探險隊員正迅速地攀上梯子,進入飛行器,然後飛行器發出奇異的光芒,直上雲霄。我確然並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畫麵,因為如果真有這種情形的話,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不明飛行物體”載走了整個探險隊。我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可能,絕不是我不相信有“不明飛行物體”的存在,也不是不相信和此有關的外星人的存在。事實上在我的經曆之中,許多和外星人有關。也正是因為如此,一些人在接觸我的敘述時,會加以嘲笑:又是外星人!持這種說法的人,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們並不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或比較進步一些,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但是並不認為外星人到過地球。這純粹是見識和想像力的問題。試想中國在閉關自守的時代,如果你告訴雁蕩山的一個終生未曾離開過山區的樵夫,說是世界上有金頭發綠眼睛的人,他也不會相信,非但不相信,而且還會儘他的知識想出一些話來嘲笑你的說法。我知道浩渺宇宙之中,必然有許多星球上存在高級生物,也知道外星人不但過去早就到過地球,而且陸續有來,有許多長期在地球上,以各種目的進行活動,而將來也會有更多的外星人來到地球。外星人在地球上的活動,由於超越了地球人的知識範圍,不能為地球人科學所解釋,所以形成了各種各樣的“怪事”。人類從古到今,記錄了許多許多無法解釋的怪事,幾千年來都莫名其妙,就是這個緣故。而這許多許多怪事,其實十之八九都和外星人有關。我在敘述我的經曆時,多選擇怪異的事情,因為怪異的事情比較有趣,所以也當然多涉及了外星人。明白了這一點,對於衛斯理故事中出現外星人,也就絕對不會大驚小怪。然而當然也不能每個故事都和外星人有關(其實也並無不可),為了故事的多樣化,我甚至於刻意儘量避免和外星人有關的故事,為此頗犧牲了一些離奇古怪不可思議,大大超越人類想像力所能接受範圍的故事。我之所以不願意接受當時在山崖頂上,聽了張泰豐的話之後,所想到的、在我腦中斯浮出的畫麵,也是基於這種心理狀態。當時我用力搖了搖頭,想把這種想法趕走。可是那個大大的箭嘴記號就在我的眼前,強烈地告訴我:探險隊從這裡上了天!當時我雖然沒有說甚麼,可是由於想到的實在很驚人,所以氣息很粗,張泰豐覺察了這一點,他連連問:“是不是又發現了甚麼?”我籲了一口氣:“沒有新的發現——是你剛才的話,引發了我新的設想。”然後我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張泰豐有好一會沒有出聲,才喘著氣問道:“他們……探險隊被外星人擄走了?”我苦笑:“彆使用這個‘擄’字,這個字含有敵意。如果他們真是上了某種飛行工具而去,相信是他們自願的。”我的話並沒有使張泰豐的心情輕鬆些,他語帶哭音:“不管怎樣,他們……他們都是跟外星人走了……我上哪兒找典希微?”說了之後,他又傳過來一陣嗚咽之聲,道:“我甚至於不能像女巫之王尋找原振俠醫生那樣去找她!”張泰豐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迷失在浩渺宇宙中的原振俠醫生,所以他的聲音聽來茫然無奈至於極點。我隻好安慰他:“也不一定是外星人,像剛才載我上來的直升機,也可以把他們載走。”張泰豐連連苦笑,我道:“你是要按照原來的計劃上來還是等直升機來載你?”張泰豐停了一停,才道:“既然典希微是攀上山來的,我也要和她一樣。”說了之後,可能為了怕我說他傻氣,他又尷尷尬尬地補充:“希望可以有所發現。”我道:“希望——典希微既然可以留下箭嘴符號,如果當時有外星人的飛行工具在山崖上等他們,她至少應該把那飛行器的樣子也畫下來。”張泰豐道:“我會儘量留意。”我們的通話暫時告一段落,在山崖頂上,放眼望去,可以看出極遠。向對麵看,是更高的山崖,向前看是一個又一個的峽穀,湍急的水流在奔騰。向另一麵看,在起伏的山嶺之外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平原和森林,風光極好。看了一會,我開始和直升機聯絡,直升機報告說兩小時之後可以回來,我要他們把剛才紀錄到的山崖上留有箭嘴符號的錄影帶,在和白素聯絡之後傳送給她,並且告訴白素,我在山崖頂上,等著聽她的意見。大約半小時之後,我收到了白素要求聯絡的信號,我立刻通知張泰豐,要他也參加我們的對話。然後就聽到了白素的聲音。白素第一句話就道:“探險隊上天了!”從那些箭嘴符號,尤其是最高的那個,得到這樣的結論,實在是很自然的事情。儘管隨之而來,還有許多疑問。無論如何,白素有了這樣的結論,和她繼續討論就容易得多了。我和白素之間的講話,已經可以縮短到最低程度。我問:“外星人?”白素答:“可能性很高。”我再問:“是偶然的出現,還是和探險隊的遭遇有關?”白素回答:“現在還不能肯定。”我又問:“何以牽涉到外星人的可能性很高?”白素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或者說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白素道:“從留在山崖上的箭嘴記號來看,可以知道探險隊,至少是留下記號的人,上山的方法十分特彆。”白素的話不是說得不明白,可是一時之間我卻實在無法徹底了解她的意思,所以我遲疑了一下。這時候張泰豐插言:“現在我在第三個箭嘴符號旁邊,我也有這個感覺。”白素立刻道:“請你來說比較好,我畢竟隻是從錄影帶中看到,而你則在實地觀察。”我咕噥了一句:“誰說都一樣,請快說。”張泰豐還是遲疑了一下,才道:“那第三個箭嘴符號,留在一塊凸出的大石上,我現在在這塊大石的旁邊,無法到達大石留有符號之處,就算有極佳的攀山設備,也要大費周章,才能在大石上留下符號。”張泰豐說得夠詳細,可是我還是不十分明白。我問:“那說明了甚麼?”張泰豐道:“這……這說明……典希微在留下符號的當時,情形很……古怪……”他說得吞吞吐吐,顯然是他有了想法,可是卻自己對自己的想法也很懷疑,所以才出現這樣的情形。我有點不耐煩,提高了聲音:“甚麼古怪?難道她是懸在半空中留下這個符號的?”在我大聲喝問之下,張泰豐顯得更沒有信心,他道:“有……可能。可是……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白素就道:“不必‘可是’,留下記號的人,當時一定不是攀上山崖,而是以相當高的速度,貼近山崖升上去的。”白素竟然作出了這樣不可思議的假設,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而張泰豐卻急不及待地回應道:“是!是!就應該是這樣,她是飛快地升上去的。”張泰豐剛才說話還結結巴巴,現在卻流利之至。我沒好氣:“升上去!怎麼升上去?她成了仙,白日飛升?”張泰豐的想法可能和白素相當接近,可是並不成熟,所以在我的質問之下,無以為對。白素笑了一下:“她和整個探險隊是如何升上去的,現在我也隻有設想。”我停了一聲:“乞道其詳。”白素道:“可以有很多假設,分成兩種情形。”她說得十分認真,我也“嗯”了一聲,表示我認真的在聽。白素道:“第一種情形,和外星人無關。可以是有一架直升機在上空,放下了繩梯,探險隊員抓住了繩梯,被拉上直升機去。”我把白素所說的情形,在腦中化為畫麵。在這樣情形下,人確然是靠近山崖而向上升。我發出了表示可以接受這種設想的聲音。白素繼續道:“第二種情形,和外星人有關,設想就可以更多,例如外星人的飛行器上發出了吸引力,把人吸上去等等,這種設想,你可以在一分鐘做出超過十個來。”我心中苦笑,一時之間也難以分出白素這樣說對我是褒還是貶!我想了一想,道:“單憑有一個記號留在一塊凸出的大石上,很難達成留記號的人快速上升的結論。”白素立刻有回答:“對,還有另外的證據,可以達成這樣的結論。在最高的那個箭嘴符號上,這個證據尤其明顯。”那時候我就在那個最高的箭嘴符號旁邊,聽得白素這樣說,我注視這個符號,可是卻看不出究竟來。我沒有出九*九*藏*書*網聲,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白素知道我不明白,她道:“第一個令我想到這樣結論的原因是箭嘴符號的那一條直線很直——如果是一麵在山崖上向上攀,一麵噴出一條直線來,要超過一公尺而維持這樣直,十分困難。”白素一路說,我一路想,果然覺得白素所說很有道理。由於直線很直,所以設想人是在筆直上升的情形下留下直線的——在這樣情形下,隻要按下罐頭的噴嘴,隨著人上升,就會留下一條很直的直線了。想到了這一點,我明白了許多,所以又發現箭嘴和直線這兩部份之間,有相當的距離,這一點,用文字說明會很羅嗦,用圖解比較容易明白。正常的情形下,箭嘴符號應該這樣子:(略)而現在,最高的那個和我看到過的其餘各個,都是這樣子:(略)在箭嘴和直線的銜接處,並不接觸,有相當的距離。而且箭嘴的兩邊也是一邊長,一邊短很多。這種情形,當然更符合留下記號的人是在迅速上升的推測。正因為人在上升,所以在直線和箭嘴之間出現了距離,而在噴了一邊的斜線之後,再噴另一邊,由於人已升高了,所以另一邊就變得很短。等我弄清楚了這些的時候,我對於白素這種細微的觀察力十分佩服。同時我不認為張泰豐也有同樣的觀察力,雖然白素一提出人迅速高升他就表示同意。果然在我想通了白素何以會有這樣結論之後,張泰豐反而問:“箭嘴符號有甚麼特彆之處?”我就把我觀察到的說了出來。張泰豐“啊”地一聲:“這樣看來,她是在一開始上升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會越過山崖上天了!”張泰豐的心中隻有典希微一個人,所以他說起話來,也隻是針對典希微一個人,而不是整個探險隊。而事實應該是典希微的行動和整個探險隊一致的。也就是說整個探險隊在山崖腳下開始上升的時候,就知道會上天。在那時候,天上有甚麼奇異的現象?是有一架飛行器?還是彆的怪現象?探險隊是自願向上升,還是被迫向上升的?向上升並不是探險隊原來行進的方向,必然有有力的原因使他們上升。一時之間我想到了許多問題,都沒有答案。我期望白素會有解答,可是白素卻投張泰豐之所好,道:“不錯,她應該一開始上升,就知道自己會上天——正是由於事情太不平凡,她知道自己上天之後,行徑就不可預測,她知道會有人來找她,所以才在急速上升,相當困難的情形下,留下了一連串的記號,告訴他人她不平凡的遭遇。”我忍不住補充了一句:“不是典希微一個人的不平凡遭遇,而是整個探險隊的不平凡遭遇。可惜留下的記號無法令人知道,他們上了天之後,到哪裡去了。”白素停了一停:“留下的記號可以使我們知道他們上了天,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哼了一聲:“你不覺得有了這些記號,問題更多、更複雜了麼?”事實確然如此——沒有這些記號,探險隊隻不過是簡單的失蹤,而現在卻是探險隊上了天之後,才不知所終。單是他們如何會上天,已經叫人無法想像了。白素道:“雖然複雜,可是卻可以知道他們安全。”張泰豐顯然對白素有無條件的信服,所以一聽得白素這樣說,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我則大表懷疑:“何以見得?”白素道:“探險隊帶著很多物資,據資料,每人負重平均達到四十公斤,這許多物資都是探險隊行程中必須使用的東西。如今探險隊失蹤,這些物資一點也沒有留下來——”白素說到這裡,我已經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頭,因為我感到她所說的和探險隊失蹤之後是不是安全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道:“請說重點。”白素語調很平靜:“探險隊既然還能帶著大量的物資,就可以推斷他們的處境很好,安全沒有問題。”我有些啼笑皆非:“這算是甚麼邏輯!”白素道:“很簡單——如果遇上暴力對待,他們的隨身物資必然不能保持,會散落得到處都是。”白素所作出的推論,其實並沒有實質的根據,隻不過是一種“想當然耳”的結果。然而卻也很難將她的這種說法完全推翻。我問道:“我們的推測是探險隊上了天,他們是把所有的裝備也都帶上天了?”白素回答:“是,這種情形,更可以推測令他們上天的力量沒有惡意,不然要殺人何必還要顧及裝備?”對於白素這種樂觀的說法,我始終不能完全同意,可是一時之間也難以反駁,所以我不再說下去,改變了話題:“你那麵的情形怎麼樣?”出乎意料之外,白素道:“我這裡的事情,我想已經告一段落。我和紅綾會儘快與你會合——我已經和回來加油的直升機聯絡過,他們會載我們來。”由於很意外,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張泰豐倒已經發出了一下歡呼聲。當然我對於白素和紅綾可以來和我會合,感到很高興。我順口問了一句:“我們對話很久了,紅綾居然沒有插口。”白素道:“現在她不在身邊,很快會來。”我又心急想知道白素那邊有甚麼發現,所以提議:“你們等直升機來,直升機飛行,都需要很多時間,何不就利用這個時間把你們的發現告訴我。我一個人在山崖頂上,除了胡思亂想之外,無聊之至。”白素笑道:“那恐怕要令你繼續無聊了,因為我們這裡發生的事情相當簡單,很快就會說完。”我也笑道:“不妨學學以前的說書先生,把事情拉長來說。聽說有說書的高手,說到拚命三郎石秀劫法場,從酒樓上大叫一聲向下跳,從開始跳到落地,就說了一個月,而聽眾仍然聽得津津有味。”白素道:“我可沒有這樣的本事,儘量試試。”於是白素就開始說她那裡發生的事情。在她說之前,我提醒張泰豐和那兩人,仔細聽白素的敘述。我相信白素的敘述一定有相當的吸引力,可以適當減少他們攀山崖的疲勞。而我自己,則在山崖頂上,找了一處背風的地方,靠著一塊大石,坐了下來。極目望去,風光美麗,又可以聽白素的敘述,山風習習,若不是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盤旋不去,可以說是賞心樂事。白素在我上了直升機離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並不是到銀行劫案的現場去勘查,而是和費南度一起去找喬安嬸嬸!我才聽到這裡,就忍不住道:“找這種鄉下女巫有甚麼用處!”我一多口,白素就停止不再往下說。張泰豐和那兩人一起叫:“彆打斷話頭!”我停了一聲,不再說甚麼,白素這才繼續敘述,她說明了她去找那個喬安嬸嬸的原因。白素第一行動就去找喬安嬸嬸,原因之一,是因為當時這位老婦人在現場,目睹一切經過,如果需要再一次知道事情的經過,喬安嬸嬸就能夠提供第一手資料。雖然我還是認為沒有必要,因為一切經過都有錄影帶紀錄下來,再真實不過。如果聽一個鄉下女巫來敘述經過,就算她記憶力好,在敘述的時候也必然加油添醋,絕不如錄影帶紀錄的真實。我隻是這樣想,並沒有再出聲。而白素解釋她第二個原因,是為了喬安嬸嬸所說的“果報之神”。她感到在銀行中發生的事情,可以和所謂果報之神聯係起來。她的根據是,“報應”這回事以許多不同的形式發生,而在銀行中發生的事情,是很典型的一種“現眼報”。所謂“現眼報”的意思是,報應立刻實現——匪徒要殺人,結果變成殺死自己。既然提到了所謂“報應”,就當然一切都依照所謂報應的邏輯來推斷,其間不存在普通的合理或不合理,隻存在在報應的邏輯之中是不是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報應的最高原則是“惡有惡報,好有好報”。匪徒要殺人,是惡,所以應該有惡報。而匪徒就在要開槍殺人的那一刹間,變成了向自己開槍,報應立刻發生,這就是“現眼報”。又根據報應的邏輯,是有一種力量在主持報應的運行。這種力量神秘莫測——凡是莫測高深的現象,就可以歸之於神的力量。所以有“果報之神”這樣的神,掌握報應的運行,也是必然的事情。白素循報應這個方向,去了解銀行中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是完全沒有其他設想可以成立的情形之下,才會這樣做。因為大家雖然常常把“報應”掛在口上,可是在實際上,惡有惡報、好有好報的情形,非常非常少見,少見到了可以憑此推斷“報應”這回事並不存在的地步。所以白素把整件事定性為報應事件,實在是虛無飄渺之至,沒有實際可供追尋的線索。事實也確然如此——白素的唯一線索就是鄉下女巫口中的“果報之神”而已。然而白素不但將銀行中發生的事定性為報應事件,她進一步把探險隊遇上匪徒的事件,也納入了報應的範圍,而且也是“現眼報”。白素的進一步說明是:兩件事情雖然發生的時間地點不同,是性質卻完全一樣,都是窮凶極惡的匪徒要殺人搶劫,結果槍口卻對準了自己,完全合乎惡有惡報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