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問:“核心到了什麼程度?”齊白當時,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可是他得到的答案,並不完整,他向我據實說了經過:他一問,先是三號的反應:“尋部分和四號——”然後,是一二號各發出了一下用意不明的聲音,三號就沒有再說下去。接著,一號就道:“總之也是極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齊白說完了經過情形,望著我:“你看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沒告訴我!”我不禁感到了一陣難過——我的推測得到了證實:齊白的一切,他們全知道,而他們卻可以選擇讓齊白知道多少。也就是說,齊白和一二三號之間,並不處於對等的地位,而是大有高低之差。我想到了這一點,可是我仍然沒有表示出來,我隻是回應齊白的問題:“看來,那個部件,和四號有關。”齊白點頭:“我起初認為,他們可能一直以為東西在四號那裡得了萬夫長甲資料之後,才知道那東西曾是成吉思汗的寶物,如今大有可能,是在成吉思汗的墓中。”我“嗯”了一聲:“後來,你又怎麼想呢?”齊白吸了一口氣,現出十分複雜的神情:“根據你的經曆來分析,一二三號自己不歸隊,但是卻又希望四號回到他們這一組之中。”。我點頭道:“是的,可是四號不肯,國號堅決要做他們生活方式的叛徒,要獨立生存。”(文白口中的“我的經曆”,記述在題為《將來》的這個故事之中。)齊白壓低了聲音:“所以我又想到,若是那個部件出現,可能使他們把四號逼出來。”我道:“你去想那些事乾什麼?那是他們之間的事!”齊白道:“要是和我卻有莫大的關係!你想若不是四號不肯現知,令得一二三號歸不了隊,就根本不會有現在這個陰間,對不對?”我深吸了一口氣——是的,齊白說得沒錯,若不是有四號的特異行動,一二三號也不會有“閒著沒事做”的情形下建立的一個“陰間”。若是沒有了這個“陰間”,自然也沒有了李宣宣這個陰間使者,更不會有齊白的生命形態的改變。對齊白來說:“若是四號現嶴,第九十六組又變成了完整的一組,一二三號再度納入的他們星球的原來生存方式,那樣的變化必然影響,那個陰間的存在”。那時,齊白和李宣宣的處境,就變得很尷尬了——他們既不是外星人,又已經不是地球人,他們算是什麼呢?這是一個很難設想的問題,齊白對目前的情形,感到極度滿足,他自然不希望有任何改變。也就是說,那東西若真能返四號出現,齊白就不會熱衷去找尋它。在我的神情上,齊白知道我已猜到了他的心意,所以大有愁意地望著我。我躊躇了片刻:“他們之間的事,你不有、也無法參與,你但心的是,目前的情形會起變化,對不對?”齊白點頭:“是,變化可能影響到我和宣宣——我經不對想失去我已得到的一切。”我知道他最後的決定,還是要去找成葉思汗墓,而且他知道此去,會冒極魔危險,要不,他也不會想先準備一個身體,以防不測了。他已經過得了改變,生命才能大異於常人,可是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憂慮,這一點頗出意料。我安慰他:“你的情形,就算是他們之間的情形起了變化,也不會變壞,你們已超脫了生死,在多向式的時空之中生活,還有什麼可憂的?”齊白呆了半晌,才道:“一切來得太快,而且太理想了,簡直像一場夢,所以自然,也怕構醒。”我一揚手:“變化到最大,四號出現,全組歸隊,那也不過是他們放棄了陰間,並不代表陰間的消失,你和宣宣,更可以接管陰間,當當冥主!”齊白又發了一會怔:“我隻想常和宣宣在一起。”我語重心長,拍著他的肩頭:“你應該絕對相信一二三號,不要對他們有什麼猜測,不然,隻是自尋煩惱,絕不會有好處。”齊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我話中的真正意思,他隻是點了點頭。我的真正意思是,他和一二三號之間的地位不平等,他如果有懷疑或不滿,一二三號立刻便知。他的改變是一二三號所賜,自然也能被拿回去,那就縣齊白最害怕發生的事——失去了現有的一切。我等他定了定神,才問:“萬夫長甲提從提供資料,就是這些?”齊白道:“主要的就是這些,其餘的,曆史學家有興趣,但與我們無關。”我再問:“關於墓地——”齊白歎了一聲:“他隻知道大汗確然在精心經營墓地,但是行呈秘密之至,連他也不知道。”我皺眉:“以他的地位,也一無所知,似乎說不過去。”齊白道:“古代帝王的行為,絕非現代人所能想像,他隻知道不斷有一批一批寶物被運到秘密的地方地——”我拍桌子:“那就是了!”齊白道:“押運的過程,匪夷所思,所有的人,都要用漆塗上眼睛——”他說到這裡,又不自主的顫動了一下,我也感到了一股寒意——用漆塗眼睛,結果並不是暫時看不見,而是永遠變瞎子!我們都沉默了一會——這種事情,在人類曆史上雖然常見,介是要設想一下當時當事人的痛苦。也真的會訟人不舒服。過了一會,我才道:“就算所有人都是瞎子,總要有一個明眼人帶路的。”齊白點頭:“是,據萬夫長甲說,帶路的人,在出發之前,必然蒙大汗單獨召見,賜酒、賜賽旨,然後出發,不論帶了多少人馬,目的地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他所帶的隊,在出發這後,沿途見人就殺,絕不留活口。”我又吸了一口氣,心想這墓地,多半選在十分荒僻的所在,沿途被殺的人,大約不會太原市多。倒是這個帶隊的人,隻怕絕無再活下去的機會了。齊白的慶,證實了我的想法,他道:“萬甲說,他見過五十多個被大汗指定為帶隊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的。”我感到奇怪:“帶隊的人不回來,大隊盲了眼的官兵,怎麼回來?”齊白道:“成吉思汗的安排很是巧妙,我估計帶隊進,在蒙大汗賜酒同時,就已被下了毒,毒性是算好了日子發作的,在約是在回程走了十之八九的路上就發作。帶隊的雖然死了另外找人把盲官兵帶回來,也不是難事。”我歎了一聲:“成吉思汗算是……不太殘忍的了,不然,去一批殺一批,千百條人命,對帝王來說,不算什麼。”齊白側著頭:“可恨找不到一個當年帶過隊的記憶組,隻有萬夫長乙提從的資料,有點用處。”萬夫長乙提供的資料,十分特彆,他曾奉命在一個十分隱僻的山穀之中,督造一批兵器。鑄造兵器的規模世大之至,集中了上千名工匠,還有來自天方異域的巧匠百多名。所造的兵器以鋒利無匹的長矛為主,而每十根長矛,與一把巨大的怒弓,這弓大到了長十尺以上,絕非人力所能拉開。更奇怪的是,萬夫長乙雖然身為總督工,但是有一部分工匠,卻不歸他管轄,連那一批人在鑄造些什麼,也不得而知,鑄造出來的東西,全被嚴密包裝之的運出去,有的顯然沉重之至,要用幾十匹駱駝,特製的大車,才能拖拉得動。據萬夫長乙說,前後六十年,這個山穀這中,消耗掉的上等精鐵不計其數,上等木材作燃料,堆積如山,可是奇怪的是這批兵器,全然未見士兵使用過,也不知道被運往何方去了。齊白在說完了萬夫長乙所提供的資料之後問我:“你有什麼看法?”我道:“毫無疑問,那是墓地營造過程的一部分。”齊白吸一口氣:“是,而且可以肯定,是墓地的警衛係統。那些長矛大奇,都通明巧的機械裝置,保護著墓地,對付外來的侵入——成吉思汗墓的防衛一程,一定比秦始王墓更森嚴、更完整、更難進入,更……”他說完,聲音竟然有點發顫——我知道這是人他自然的反應因為他遲早會弄明白墓的所在地,會作墓的不速之客,會麵對那大有可能,由成吉思汗親自高左的古墓防衛係統。幾百年前精工細造的長矛,就有可能在他進入古墓的第一部分,就把他射成蜂巢一樣——定正是他為什麼要預早準備身體備用的原因。我望著他,他握緊拳頭:“可恨資料太少了萬夫乙所說的那些隻是提供了想象力,使我知道,就算發現了墓地,要進去,把所要的東西取出來,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我提醒他:“何況那東西可能根本不在墓中!”齊白吸了一口氣:“這一業,倒可以肯定——大汗死後,沒有人見過那東西,繼承人也沒有再具那種預知的能力。”。齊白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又是惶然,又是堅決,我道:“墓地的防衛係統。嚴密得匪夷所思。萬夫長乙提從的,隻是金屬兵器部分。可能還有毒藥部分、烈火部分、山崩地襲部分、水淹七軍部分……你要準備幾百個身體,才夠應用!”齊白打一個冷顫:“隻要有後備的身體,就可以無數次地轉換。”我道:“我不清楚,我知道那幾個曾經轉換身體的人,隻是轉換過一次而已!”齊白沉吟不語。我提議:“既然你這次盜墓,是為了一二三號他們神通廣大之至,你何不問問他們的意見,看該如何進行。”齊白悶哼一聲:“他們是神通廣大,可是對於地球上的事,他們卻不知如何進行——不然,他們也不必要有陰間使才了!”齊白所的這些情形,我也想過,他們必然有能力不逮之處隻是不知道是哪一方麵有弱點。齊白來回踱了幾步:“如今唯一線索,是那鑄造兵器的山俗。”我呆了一呆:“你以為墓地會在附近?”齊白沉聲道:“不論墓地離那山穀多遠,在那山穀中鑄成的一切,都要經過陸地運出去——大汗再有能耐,那時也沒有空運。”我明白齊白的意思了。在山穀中鑄成的物件,沉重無比,運輸過程中,需要有特彆的道路。有元一朝,對道路的建設,特彆重視,也大有成就,當然是為了馬匹疾走的方便,但重型物資的輸送,也是需要道路的原因。齊白的意思是,應該會有特彆的道路,由山穀通向墓地去。要建造這樣的道路,不單是一項艱巨的工程,而且也要有高超的築路技術以及大量的建材,其中最主要的建材是巨大的石塊。這樣的的道路,如果不曾經過刻意的破壞,保存千年以上,應無問題——就算經過破壞,也有一定的良跡可循,齊白的想法很對,那山穀的是唯的線索。我緩緩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很有希望,但總算有一個開始。”齊白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用一種十分急發的目光,望定了我。我吃了一驚,不等他開口,就加以拒絕:“你和李宣宣,神仙眷屬,權且視作多一次旅行,可彆打我的主意。”齊白長歎:“若是能和宣宣一起去打,那自然再也理想不過!”他倒說得很是明白,我問:“為何不能?”齊白皺眉:“她在陰間,有許多事要做,一二三號不能缺她!”齊白的話,聽來很普通,可是卻很是古怪,難以理解。這問題存在我心中,也已很久了:究間一二三號要陰間使者來乾什麼”以前的陰差,如今的李宣宣,究竟有什麼任務?何以一二三號非有一個陰間使者不可?我不止一次設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一點間緒也沒有,我隻能設想,有一些事,一二三號做汪以,非要靠地球的人的幫助才行——我隻有這樣一個概念,無法進一步設想具體的情形。所以,這時候,我自然而然地問:“一二三號是外星人,神通廣大,有什麼事是他科自己做不了,而非要李宣宣來做不可?”齊白皺著眉:“我也不清楚——我問過宣宣,她說,我還不是陰間使者,說了我也不會明白。”我訝異:“你不是經過他們的改變了嗎?”齊白道:“是啊,可是他們叫我做的,呆是要去找成吉思汗的墓,發現更多思想儀的部件,至於宣宣彆有什麼任務,我就不知道了。”我相信齊白說的是實話。而在齊白話中,我更可以肯定兩點:其一,齊白和他們的地位,絕不對等;其二,他們一些事做不來,要陰間使者代勞。我至少可以知道,陰間使者如果離開了陰間不回去,一二三號是無可奈何的。上一任的使者陰差,就偷了陰間至寶逃到人世來為非作歹,一二三號除了派他宣宣了來找回寶物之外,沒有彆的辦法。那麼,是不是他們根本離不開陰間,或是他們一離開陰間,就會被狄可發現?我相信後者可能性更大,那是一二三號的弱點。而我相信,狄可也一定有弱點——我堅決不肯照他的意思行事,他也就拿我無可奈何。自然,從好的方麵去想,可以說是他的心地好,不弱逼人,但也可以盾作是他並無強副人的能力。我一麵想,一麵道:“那你就一人去獨自進行好了,你不是一直在獨自進行盜墓勾當的嗎”。齊白長歎一聲:“我可是把你當作唯的一朋友的。”我由衷地道:“考古並不是我的專長,我和你一起去,也幫不了你的忙,如果你不想單獨行事,可以和那個日本、蒙古聯合考古隊合作。”劉白大搖其頭:“提也不要提,我獲得的資料,要是一公開,那還有我的份嗎?”我為了轉變話題,順口問道:“那個曾幫助在成吉思汗戰無不勝的儀器,是什麼形狀的?”齊白隨手一揮:“形態普通之至,他們給我看到的是一根圓柱。”齊白特彆強調“他們給我看到”,而不說是“我從熒光屏上看到。”我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差彆——若是一二三號要使你看到那東西,那東西就會顯示在熒光屏上讓我看到,蛤是齊白已經勃他們的改變,和他們的溝通,更是特彆,他們可以把那東西的關資料,直接輸入齊白的及部,齊白就看到了。這時,我正由於了解這一點,所以我感到為齊白難過,齊白自己反而不覺得。我為齊難過的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齊白知道多少,可以知道什麼,就完全由一二三號決定,他自己悄能控製。也就是說,經過了改變,一二三號得到了一個非常聽命於他們,由他們控製的人。不齊白的情形,就是那樣。不過我也不是態悲觀,因為有陰差背叛的先例在,齊白如今是心甘情願,萬一他想反抗,還是有辦法的。既然齊白是心甘情願,我自然了不必去點穿他如今的情形並不自主。由於我想到了那一方麵,所以對齊白具體的回答,反倒不是很在意,隻是順口重複了一下:“一根圓柱——”但是這四個字才一出口,我心中陡然一動,自己也似想起,在我早年的時險經曆之中,曾見過一樣和“一根圓柱”一樣的怪東西。那東西被稱為“叢林之神”。那被稱為“叢林之神”的東西,正是一個圓柱形的物體,它是被一個探險家在巴西的原始叢林之中的亞拉瓜河流域發現的。不旮,這個圓柱形的物體,是當地的一個巫師神奇能力的由來,因為這物體能賜人以預知能力。是的,預知能力。後來,經過了一番曲折和若乾時日之後,這東西到了我的手中,也確實,隻要把頭部靠上去,它就能使我有預知能力。當時,我曾和很多人討論過這個問題,我提出一假設;這東西有一種能力,提高人腦電波的能量,使腦是電波的行進速度超過光速,所以使人可以經曆到未來的事。那是將近三十年前的事了——所以當時我這樣的假設,令得一些腦科專家,駭異莫名,認為不可接受。(三十年來,人頭的想像力在大大增長,但是腦科專家的在他們的專務上,卻一點也沒有前進,三十年來,可以說在對人類腦部的研究上,交了白卷——以前所知甚微,現在還是所知甚微。)(且看專家們再努力三十年,結果如何。)而在當時,我確知那東西有神奇的能力,但也隻以對它作出一點假設。不過當時我也可以肯定了一點,就是這東西。必然不是地球上的物品,而是屬於外星人的。而且,我認為這東西帶給人的預知能力,並不能使人快樂幸福——它的前一任擁有者,那個探險家兼出色的腦科醫生,反而因之苦痛莫名,與之有關的幾個人,沒有好結果。所以,我把那東西拋進了大海之中。這件事,我記述在(叢林之神)這個故事之中,而這件事,在我的經曆這中,不算是什麼大事,我甚至不是時時想起它。但這時,我卻感到了一定程度的震動。齊白已看出了我異常的反應,他定定地望著我,我深吸了一口氣,取過紙筆。把那“叢林之神”在紙上畫了出來——一個圓柱體。我又在其旁畫了一個人,以示它體積的大小。齊白瞪大了眼,望了望圖,又望了望我,來回望了好幾次,才尖聲道:“你,你真是什麼都知道,那東西,就是這樣子,一二三號告訴你的?”我搖了搖頭:“說來話長——”我斟了兩大杯酒,一人一杯,大口喝著,儘量使紊亂的思緒,理出一個頭緒來。知道了那東西是“思想儀”的部件之一,再解釋它何以給人預知的能力,真是太簡單了。那東西能把人的思想,移向多向工的時間,進入未來,人就有預知能力了。那種能力,當然隻是這東西許多功能中的一種,在月圓之後,便會自動發生,所以才會被叢林的巫師發現,它還有千百種功能,人類根本不懂得使用,而成吉思汗如果真有預知以力,行軍布陣,錄然也就如有神助了。看到我沉吟不語,齊白大是焦急:“就算說來話長,你了要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