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加入網絡球安全局,並不單單是為了讓咲夜醒來,富江的話讓我的每一個DNA分子都在共鳴。無論是生活還是戰鬥,我都不想再渾渾噩噩地下去。梅恩女士的真誠打動了我,我就是想如英雄一般奔馳,即便那不過是一個夏末的幻覺,也想讓自己的生命在這一刻,在夢幻中燃燒。我承認,這也許並不是最理性的選擇,然而非理性的選擇反而讓我感到自己的真實。這也許可能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是正如富江所說,我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告訴自己,就算前方是牆壁,就算會撞得頭破血流,就算會遍體鱗傷失去生命,也絕對不要為了此時此刻的選擇後悔。因為,此時此刻做出這個選擇的,是最真實的自己。“對於你們的決定,我感到由衷的高興和感激。”梅恩女士向我們深深垂下頭。“先知大人!”牛仔試圖去扶起她,卻被她揮手阻止了。“每一個新同伴的加入都代表我們向前邁進了一步。我沒有力量像你們一樣戰鬥在最前線,至少讓我對浴血奮戰的戰士們報以最誠摯的謝意。我們做得到的事情和做不到的事情一樣多,但我相信我們的努力並非毫無意義,一切的結果,也並非勝利才有意義,終將有一天,我們會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自豪。”“是的,梅恩女士。”富江說:“人生並非結果的總和,而是選擇和堅持的積累。決定去做什麼,以及為這個決定做了些什麼,所有這些都會成為我們的榮耀。”“很高興你能這麼想,孩子。”梅恩女士露出寬慰的笑容,隨後又有些歉意地說:“其實,本市的事情是應該早一些處理的,但由於種種因素,我們的反應一向並不是很敏銳,以至於事態擴大至此。對你們受到的傷害,我有理由道歉,接下來的行動還需要你們兩人進行協力。”“行動?”我反問。“是的,山羊工會於本地的分部正在積極行動。我們從已經收集到的情報中已經可以判斷出他們的計劃,一旦這項計劃完成,將會給全球局勢帶來相當惡劣的影響,而本地也將會出現無法用現有力量處理的災禍。”我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事態的嚴重。我和富江一直在和山羊工會本地分部的人周旋,本以為已經夠讓他們焦頭爛額,欲除之而後快,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同時進行著我們所不知道的計劃。如此看來,正是因為他們將大部分力量用於實施重要計劃之上,所以才讓我們屢屢得逞,實際上,我和富江一直覺得他們的反應相當遲鈍,而且表現出的高端戰鬥力太過弱小,似乎和他們的規模有些出入。因由原來在此。“實際上,為了阻止他們的計劃,我們已經來本地的人手已經損失了四分之三。其中有三個魔紋使者。”牛仔的臉色也變得凝重。“幫忙自然是義不容辭,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些問題。”我對梅恩女士說。梅恩女士點點頭,示意我發問。“請問,席森神父也是網絡球的人嗎?”“席森?”梅恩女士聽到這個人名,臉上出現一絲微妙的恍然,“原來你們見過他了,是他給了你們聯係方式嗎?不用擔心,他是我的老朋友。”“是嗎?不過……他的說法有些奇怪。”他讓我非到必要的時候,不要使用這個聯係方式。“當然會奇怪,因為席森並不是網絡球的人。我們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搭檔,不過後來因為理念的分歧分開了。他加入了黑巢,如今在為管理局工作。”我和富江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訝。“果然是隻老狐狸。”富江哼了一聲,“他早就看出阿川的性格了,知道在安全局和管理局之間,阿川一定會選擇前者,所以才會用那樣的說法吧。不單單是因為人情和工作有衝突的緣故,他是習慣於保持中立的態度,不給予太多,也不獲取太多,這種生存方式,真是太狡猾了。”“是的,黑巢的人大部分都如此,他們隻關心自己,或者說,習慣於研究外界會對自己造成的影響,由此做出行動,讓這種影響降到最低。”梅恩女士點頭說。“梅恩女士,你說過靈媒可以製造通向末日幻境的入口。而八景你是靈媒吧?”我將目光投向八景。“是的,我之前雖然也有過猜測,但也是不久前遇到梅恩大人後,才確認這一點。因為靈媒很難再獲得末日幻境的力量,鑒於學校已經被山羊工會侵入,家人也需要時間進行轉移,所以才一直沒有回去。”八景解釋道。“竟然做得那麼徹底,害得阿川有些擔心呢。”富江突然插口。八景的視線顯然有些驚愕,我也不禁感到有些尷尬。“其實,大家都很擔心你……”我連忙說:“班主任還親自去家訪了呢。”八景的嘴角漸漸露出溫暖的笑容。“謝謝,害大家擔心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對她,於是將這個話題就此攔下。“總之,我想知道,學校的幻境入口是誰設下的?是你嗎?八景。”八景不動聲色地反問:“你猜呢?”“不是,但我想知道,究竟是誰。”“的確不是八景做的。”梅恩女士將茶杯放下,對我說:“是黑巢的靈媒,但到底是怎樣的人,為了什麼目的,仍舊不太清楚。無論我們還是末日真理,每一次設置入口都是有針對性的,不會隨便選一個地方。但是黑巢的人不同,如果對方是觀測者,那麼很有可能隻是為了觀測這種單純的目的而做出這種事情。”“隻是……為了觀測?”“是的。”梅恩女士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下去,似乎連她自己也對黑巢的觀測者們的行為大傷腦筋。話說到這裡,我對自己的判斷已經擁有足夠的信心,看來那位神秘的轉學女生就是黑巢的靈媒。一想到她曾經對我告白,就不由得有些介意,對方是不是從什麼途徑了解我,知道了我曾經的夢想呢?因為喜歡我,所以,她才會在學校的舊廁所打開幻境入口。她所做的一切都好為了我。這種想法果然有些自以為是,不過卻一直在我的腦海裡盤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