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邪惡力量 第0178章 消失(1 / 1)

當年的祭禮並沒有完全破壞掉,索倫身為一個入侵者,正在和夢境世界的原主人爭奪控製權,或者說,索倫將這些怪物、凶手之類壓製在一個精神的世界裡。如此一來,就有一個問題,他是如何得到和對方分庭抗禮的力量的?如果恩格斯仍舊和索倫是搭檔,那麼他要掩飾的,很可能是索倫獲得力量的方式,那很可能也是一種不能讓他人知道的非法方式。以上是洛克基於夢境資料的推測。“你是說,他們也在獻祭?”潘皺眉插口道。“很可能,我們都知道,要破壞祭禮,首先必須要了解祭禮,至少要明白它的核心,才有可能進行針對性破壞。”洛克在指尖轉著墨水筆,說:“如果索倫他們知道祭禮的方式——從他留下的日記中可以猜測,他的確已經知道了,而且記錄下來,藏在某個地方——那麼,很可能為了對抗祭禮,不得不使用不完整的祭禮,因為他們隻是普通人。普通人隻能依靠這種方式對抗超自然力量。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索倫會出現在那個夢境世界裡,並獲得一部分的控製權。”“但是,不完整的祭禮雖然可以一時間內得到巨大的力量,但同樣會導致力量的偏轉和削弱。十年後的今天,他無法再支持下去。”榮格平靜地接口道:“所以才有祭禮的複蘇。洛克,你懷疑那個司機是恩格斯的人?”“沒錯,我可不覺得,恩格斯會親自動手尋找祭品,影響太大了,他很可能利用職權之便,掩飾同伴的違法行為。”“聽起來挺合理。”榮格頓了頓,慎重道:“那麼,我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這一次祭禮的完成也許比我們想象的要快得多。”他環視我們一眼,如此說道:索倫和恩格斯他們進行的不完整的祭禮,很可能正逐漸被真正的祭禮同化。再過一段時間,甚至是今晚,索倫就不再是正義的使者了。“烏鴉,如果你再進入夢境,必須小心那個男孩。”洛克對我說。“了解。”“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瑪索是被恩格斯和索倫選定的祭品,那麼烏鴉又是怎麼回事?他沒有去過山頂公寓。”潘突然開口道。“不清楚,也許和烏鴉的身份有關,他是我們之中唯一擁有使魔的三級魔紋使者。”榮格十字交叉擱在桌麵上,“彆忘了,我們當初來本地的時候,是因為本次事件很可能與末日力量有關。如今雖然已經確定事情的源頭是天門計劃,但是仍舊不能排除天門計劃沒有受到末日力量的影響。畢竟在此之前,人類就做過許多類似天門計劃的涉及靈魂、精神和心理的研究,可是從沒聽說過這些計劃獲得成功,並產生這種規模的影響。”“根據現有的數據統計,從近代開始,所有超自然力量的研究取得成果都是近十年內發生的事情,而本次事件則可以將這個時間段擴大到二十年,基本上都可以確認為末日力量的影響。”巴赫說。“惡魔是末日的高端力量。所以由惡魔變化而來的使魔,會與涉及末日力量的事件產生更深的聯係。是這樣嗎?”魔術師征詢地看向榮格。雖然這裡隻有我、富江和榮格是三級魔紋使者,更是隻有我才擁有使魔,然而我和富江成為魔紋使者還不到兩個月,可以說是這支隊伍裡資曆最淺,經驗也最單薄的兩人。比起對末日力量的研究和相關事件的判斷,榮格無疑更有發言權。這也是為什麼榮格當頭兒的原因之一。“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也隻能這麼認為。如果列為祭品的人選不需要特定的精神、心理和肉體特點,而高度依賴於後期的培養,那麼對方沒理由會選擇烏鴉。他不符合已知的情況,他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山頂公寓的住客。”榮格回答道。接下來,他為諸人分派任務,基本上和昨天沒有太大的出入,隻是行動的目標更加明確了。洛克小隊必須加快與馬賽和小斯恩特接觸,對其背景進行試探,並繼續深入了解公寓的結構,找出綁架瑪索的出租車司機。潘、八景和咲夜不再追查受害者名單,轉為調查艾琳、蒙克和斯恩特三人的詳細過往,嘗試尋找天門計劃和神秘組織的線索,如果有必要,她們要前往當年這三人所移居的城市。而榮格、我和富江繼續追查恩格斯、布爾瑪和托馬斯這條線。“大家必須注意一下黑巢的行動。”榮格說:“雖然我不覺得他們會有什麼大動靜。他們已經得到祭禮的關鍵物品,不止是我們,那些神秘組織也一定會找上他們。”“真令人驚訝,那個神秘組織竟然放任那個東西在布爾瑪手中那麼長的時間。”潘搖搖頭,“憑他們的能量,要拿回它應該輕而易舉。”“這就證明了他們彆有圖謀,也是我們之前推斷的一個佐證。”洛克笑著說。“你們覺得恩格斯他們知道這個神秘組織的存在嗎?”達達好奇地問道。“不,我不覺得。”牧羊犬從衣服裡掏出一枚銀色的懷表,看了一眼時間,站起來說:“他們隻是一些普通人,而他們抵抗的對象,一直都是精神病院的擁有者,也就是蒙克和斯恩特,所以他們應該不知道幕後黑手另有其人。好了,我們也該工作了。”眾人分彆散去之後,我和富江、榮格開車前往托馬斯的家。我想,巴赫在今天日落之前,就能證明夢境中的那三個鬼魂到底是不是艾琳和索倫他們。所以,這一次我們大大方方地沿著公路行駛,如今我們手中握有足夠的籌碼,足以從幕後走上台前。之前掩飾自己的身份,再三退讓,是為了避免恩格斯太過抵觸,加大獲取情報的難度,不過現在恩格斯他們的處境頗為不妙,是時候跟他們攤牌了。雖然恩格斯可能不清楚天門計劃的幕後黑手是何須人也,但是他們親身經曆了當年的變故和之後十年的戰鬥,足以完成我們最後的拚圖。所有行動的關鍵在於找出真正的敵人,其次才是打擊並摧毀他們。雖然黑巢橫插一手,席森神父的能力驚人,但我仍舊堅信,隻要行動足夠迅速,己方的力量足以在短時間內占據上風,這場勝利屬於我們。我在路途中和榮格談起今天早上因咲夜的話而發生的意外,雖然我認為自己可以解決自身的問題,但是咲夜的變化卻更令人感到擔憂。“咲夜曾經是惡魔附身者。所有和惡魔打過交道的人,普通人也好,魔紋使者也好,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榮格的臉上仍舊沉靜,並沒有太多的顧慮,“我們無法知道當事人究竟受到了怎樣的影響,不過,有一點十分明顯,這些影響會讓大多數人的立場發生變化。我的導師,席森也曾經是惡魔附身者,他之所以離開安全局,也許就是這種影響的體現。”“那麼,你呢?榮格,你覺得這種影響是好還是壞?”“不知道,我沒接觸過惡魔。”榮格通過後視鏡瞥了我一眼,用貫有的平靜聲調說:“你呢?烏鴉,你想要離開安全局嗎?”“不,至少目前不想。”這一點我倒是很肯定,“我對現在的工作沒什麼不滿。可是我擔心咲夜。”“沒必要擔心她。”榮格斬釘截鐵地說:“在某些方麵來說,她比你更值得放心。”他是在挖苦我嗎?我有點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的後腦勺。“等等,我的評價有這麼低嗎?我覺得我的意誌一向很堅定。”“不,我的意思是,你太優秀了。可是越是優秀的人,越能看到更多的可能性,也因此容易發生偏差。”榮格頓了頓,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富江,說:“無論我、席森還是你,甚至BT小姐也一樣。”我咂了咂嘴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才好,因為我心中也同意他的觀點。不過,大概是說法不夠委婉的緣故吧,聽起來耳朵不怎麼舒服。“好吧,我就當作是讚揚好了。”“是的,你就當作是讚揚吧。”榮格這麼回答道。咲夜是因為受到了惡魔的蠱惑,所以才有了那樣的想法——這種思考方式的確讓我的心情輕鬆了一些。我們並不確定托馬斯的拖車是不是還停留在原地,雖然我們都覺得,過去的事件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傷害,在下定決定回到鎮子會滯留個兩三天。不過實際情況有些出乎我們的預料,並不是說托馬斯提前返回了鎮子,隻是當我們在那段公路的旁邊停下來的時候,遠遠可以眺望到那輛巨大的拖車——以及停在它前方不遠處的幾輛警車。很明顯,托馬斯出事了。警察們在拖車四周拉起隔離帶,不斷走來走去,進進出出,不時交頭接耳地進行磋商,雖然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不過從那種百無聊賴的舉止就可以知道,案件的進展不大。公路上車輛不多,不時有幾輛飛馳而過,也不停留,隻有我們從公路上開了下去,一直來到黃色繩帯的外邊,被一名年輕的警察攔下來,他似乎不知道我們明麵上的身份。“我們是情報局的。”榮格從懷中取出證件,在年輕警察的眼前晃了晃。對方很可能是第一次接觸情報局,像他這種剛進入警局的年輕人,根本無法判斷證件的真偽。但是在情報局的名頭威懾下,他的表情變得恭謹起來。“出了什麼事情?”榮格問。“有人被失蹤了。”“失蹤?夠七十二小時了嗎?”榮格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呃,抱歉……這我不太清楚,先生。”年輕的警員有些慌張,他對案件的了解並不多。按照普通的法律程序,這個時候就開始如此大張旗鼓的行動,是一件十分反常的事情。不過我們都知道,恩格斯不得不那麼做。托馬斯肯定是失蹤了,而且不僅僅是失蹤那麼簡單。“誰報的警?”“恩格斯警長先生。”“他是第一目擊證人?”“好像是。”都在意料之中。榮格招呼我們下車,齊齊鑽進了警戒圈裡。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警員剛好從拖車裡走出來,看到我們便朝這邊快步走來。我依稀記得自己在當初拜訪警局時,在警員辦公室裡見過他,隻是不知道他的名字。“早上好,情報局的先生們。”他的聲音很洪亮,看了一眼富江,補充道:“還有美麗的女士。”“早上好,我叫榮格。”榮格和他熱情地握手。“你可以叫我艾恩。”榮格將視線轉向拖車,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個拖車的主人叫托馬斯,是恩格斯的熟人,十年前是本鎮的人,不過後來就銷聲匿跡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又回到這個鎮上。大概三十分鐘前,恩格斯打電話到警局,讓我們派人手過來,說這裡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他說托馬斯失蹤了,可能被綁架了,不過我可看不出來。”老警員艾恩不以為然地說。這明顯是恩格斯濫用職權,雖然他身為下屬,不想抗令,不過現在沒有絲毫證據可以證明對方失蹤或被綁架,而且這次行動在法律程序上也站不住腳。他直白地對我們抱怨道,“恩格斯太緊張了。”“你也是本鎮人吧?對這個托馬斯熟悉嗎?”富江問。“看他穿開襠褲長大的,這個鎮子的人口不多,住得久了,就沒什麼陌生人。”艾恩大大咧咧地說著,捧了捧啤酒肚。今天的天氣晴朗,涼風習習,但是荒郊外的植被不怎麼茂盛,風沙不停在腳邊打著旋兒,用力吸口氣,滿嘴都是塵土味。他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煩惱地搖著頭。“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關心托馬斯。”“他都離開鎮子十年了,當初我還以為他死了呢。誰知道現在回來的這個家夥,是不是真的托馬斯。”“真的托馬斯?”“他家裡有老人去世了,據說留了一大筆保險金。”艾恩冷笑起來,“說不定他此時就在鎮上呢。”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背景,不過這事兒和我們的工作沒什麼乾係。我也不覺得托馬斯知道這件事情,這十年來,他一直沒有和鎮上聯係,大家都當他是個死人,這次回來也是受到了天門計劃的影響。既然我都這麼想,那麼恩格斯肯定了解這一點。“恩格斯沒去他家裡找人嗎?”“他說打過電話,但是托馬斯不在那兒。”艾恩快速回答道,收斂起表情,因為恩格斯從鐵梯那兒下來了。他一臉憂愁苦惱的樣子,臉色陰沉,一致向後梳的頭發似乎又白了好幾根。當他抬起頭時,和我們的目光撞在一起。恩格斯警長發現是我們的時候,臉上的肌肉蠕動了幾下,顯得驚訝和猜疑。他朝我們招手,於是我們向艾恩告辭,朝那邊走了過去。“你們有什麼事情嗎?”恩格斯開門見山地問道,他的心情不好,已經懶得再和我們客套了。“是你有事情。”榮格針鋒相對地說,語氣還是那般刻板平靜,音量不大也不小,“我想,我們可以給你一些幫助。或者,你給我們一些幫助?”“幫助?你在說什麼?”恩格斯驚疑不定地盯著他,半晌後又恢複成拒人千裡之外的表情,生硬地說:“這是本地的警務。我們不申請協助,你們沒權利乾涉。我記得你們是來做調查的,那麼就快點做完,然後離開這個鎮子。”“我們都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榮格無動於衷地盯著他,說:“關於調查,我們已經做好了。我知道這裡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知道這十年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昨天跟蹤你見過托馬斯了。”“你!”恩格斯的臉色青白交加,一把揪住榮格的領帶,“你帶走了托馬斯?”“不,不是我,是他們。從十年前就和你們做對的那些怪家夥。”榮格仍憑對方揪著,一點生氣的跡象也沒有。“彆想騙我。他們早就死了,他們不可能帶走托馬斯。”恩格斯大吼道。“死了?你指的是艾琳、蒙克和斯恩特?”富江在一旁接口道:“你知道,他們沒有完全死掉,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她將我拉到跟前,對恩格斯說:“看看這個小夥子,恩格斯,他在做夢,和托馬斯一模一樣的夢!”恩格斯吃驚地盯著我,揪住榮格領帶的手不自覺鬆開來,漸漸地,表情變得疑惑。“你?你是誰?”他說:“你做了和托馬斯一樣的噩夢?不,這不可能,你不在……”說到這裡,他倏然閉緊了嘴巴。“不在?不在什麼?”富江緊逼著追問。恩格斯隻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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