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女性製作毒氣的能力並不是她的才能,儘管看起來比大多數雇傭兵都要厲害,但也僅僅是通過不斷的學習和研究所能抵達的程度。比起自己研究毒藥,雇傭兵更趨向於買來使用。而白人女性所製作的毒氣,也沒有超出正常世界的水準,甚至在製作水平甚至也比不過更加專業的研究人才。她之所以能夠闖入全女格鬥的決賽,是因為她穩定而充分地發揮了自己的優勢。她就如同教科書一樣標準,能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會犯錯誤,就算犯了錯誤也會立刻修正,然而,她這樣的人也很難超水平發揮自己的力量,進而扭轉局勢。這樣的人銼刀見過多了,雖然現代戰爭同樣因為人為因素充滿不確定性,但基本上,這種不確定性的解決方式都能夠從“教科書”中得到,這才是她這類戰士“穩定”的真相,正因為如此,銼刀並不看好在麵對完全無法用正常世界的認知解釋,極度不正常的情況下,她是否能夠及時做出正確的決定。就算在陷入相同絕境的情況下,白人女性能夠突破自己求得生存的幾率也比“清潔工”更小,換句話來說,她就是正常世界的認知中,“沒有潛力”的代表。她的穩定,就是拘束她的枷鎖,越是穩定,這個枷鎖就越是堅固。“但是,她很穩定,不是嗎?雖然沒有足夠的爆發力,但是,‘神秘’並不會因為她是一個中庸的人而關上大門。”我頓了頓,輕聲對自己說:“一切都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你看上她了?”銼刀轉過頭來,“如果你隻是想和她玩玩,我可以為你搭線,但是,讓她加入的話,反而會讓她的處境更加危險,你知道,就算是清潔工這樣的人,在麵突然性的高濃度神秘時,生存幾率也十分低。”我笑了笑,其實,無論是誰,在這個世界的未來都是死路一條。所以,無論是永遠都不接觸神秘,還是現在開始就突然進入神秘的戰場,結局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銼刀的顧慮一開始就不存在。“我看好她,希望她能夠成為耳語者的一員。”我說。我的確喜歡像白人女性這樣以“穩定”為標誌的戰士,大概真的如銼刀所說,她在常識中是“沒有潛力的人”,然而,或許正因為如此,才讓我生出想要看到她突破自己極限的想法吧。因為,無論她如何看似不可能突破自我的枷鎖,她也仍舊是人類之身,理論上仍舊具備這樣的潛力,而我才是徹底已經沒有潛力的神秘機械怪物。也許,我對她的“喜愛”,隻不過是看到了貌似同類的生命而產生的類似同病相憐的情緒。如果她能夠成長起來,會讓我感到寬慰嗎?我不知道,情緒已經被刪除了,但是決定在情緒滋生的那一瞬間已經做下。我甚至不會擔心一旦她接觸這次任務,反而會害了她的性命。我隻知道,我想要她,我相信自己能夠在排除艾魯卡的最壞情況下保護她,就算她真的無法成為魔紋使者,也能使用灰石進行強化,進而成為耳語者的重要戰鬥力。她的穩定,她的經驗正是如今的耳語者最欠缺的一環。就算隻能成為灰石強化者,她也可以發揮出比白井更強的戰鬥力,足以保護耳語者的大家。比起“清潔工”的爆發力和潛力,以及那如同刀鋒一般銳利的性格,如磐石一樣的白人女性才是最適合我們的新人。銼刀認真地凝視了我半晌,點點頭:“既然如此,這就是你們耳語者的內務。”說罷,起身朝白人女性離開的後台通道走去,“來吧,我為你介紹一下。”我們動身的時候,我感覺到有目光從身後射來,我轉過頭去,看到清潔工站在那邊看著我們。和“清潔工”所在的那處後台一樣,同一條環廊延伸到此處,門外也同樣有一名看守者藏在陰影中,也同樣是個女性,唯一的差彆在於,她並不是改造人。我對那名看守者沒有過多注意,進入環廊後,銼刀向工作人員詢問了那名白人女性的房間。這時,我才從視網膜屏幕中翻出對方的代號“契卡”,一個聽起來充滿蘇聯風格的名字。事實上,沒有人知道這名白人女性究竟是哪個國家的人,有記錄的情報隻能推到她十歲左右,更早的資料因為各種原因殘缺不全。她自小接受一個國際性情報組織的培養,任務足跡遍布歐美非亞四大洲,進行暴力性的情報收集和情報交易工作,在培養她的組織覆滅後,成功逃亡的她也參與軍火買賣、暗殺和局部戰爭的斬首行動。和大多數女性情報人員比較起來,她在“女色”一環的能力可以說不合格,也很少使用這種手段去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就是用最教科書化的暴力行動,以及自己擅長的毒藥去暴力掠奪自己需要的東西,和她擁有類似風格的雇傭兵並不在少數,但目前為止,在使用這種風格的雇傭兵中,她也是最好的一個。契卡的房間相比起清潔工更加靠近門口,雇傭兵總部一開始就不看好她的潛力,也不覺得她能夠在這場決賽中走得更遠。我覺得契卡本人是明白這一點的,不過,參加全女格鬥進入決賽圈本身就已經是十分優秀的資曆。銼刀對我說過,進入決賽圈後,每進一步都能得到大額獎金,除此之外還可以得到雇傭兵總部的擔保,提高自己的雇傭等級,或者“安全退役”,也擁有進入雇傭兵總部所運營的實業機構擔任職務的優先權。可以說,對於腦袋時刻懸在槍口邊的雇傭兵來說,類似全女格鬥這樣的大賽的獎勵是很難從雇傭任務中獲得的。尤其對於想要退休後過上富裕安穩生活的人來說,這種比賽十分有吸引力。類似摔角手和清潔工這類優秀的種子會被總部第一時間吸納,她們參與全女格鬥的目的更多是為了挑戰更強大的戰士,然而,契卡和她們不同。在總部收集到的關於契卡的情報中,有證據表明,她在一年前就有退役的打算了。她雖然當前仍舊是充滿了威懾力的雇傭兵,但她似乎已經感覺到自己已經抵達極限,隨著時間流逝,她的執行能力會愈加下降,任務的危險度也會逐步上升,她覺得“已經抵達巔峰的現在或許就是退役的最好時機”。以這個想法來說,契卡參加這次全女格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打入決賽圈第四輪,足以讓她獲得一份不菲的報酬,並在正常社會中獲得一項優渥的職業,她過去的資料將會被抹去或替換,獲得一份新的可以完美融入正常社會的身份,在總部辦理好退役手續之後,雇傭兵生涯中的危險將會離她遠去。“所以,比起清潔工,她也許更難被招攬。”銼刀提醒我道:“如果她真的厭倦了戰爭和殺戮,就算用‘神秘’來誘惑她也很難會接受吧。”“耳語者的工作其實挺輕鬆的,我並不需要她上前線,而且,一旦末日真理教的攻勢擴大化,無論身處何處都不再安全。當連整個人類社會都陷入異常的狀態下,沒有人可以獲得安寧的生活,不是嗎?”我不以為意地說。銼刀好似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不需要上前線?參加這次行動可不隻是前線這麼簡單。”“無論加入什麼組織,總要有投名狀,不是嗎?”我麵不改色地說:“參加這次行動可以讓她更快認清這個世界正在麵臨的威脅,更快融入耳語者的工作中。她是個聰明人,一定能夠理解這次行動的意義。”“挺會說話,高川先生。”銼刀點點頭,不置可否地說:“就像你一樣,我隻為你們兩人牽線,不會幫你說半句好話。”“這就足夠了。”我帶著禮節性的微小朝銼刀點頭示意。銼刀敲響契卡房間的大門,我則在一旁開啟連鎖判定能力,掃描房間裡的物事。契卡的房間中傳來一些雜聲,契卡已經脫去外套,上半身一|絲|不|掛,正在為傷口上藥。她的身體並沒有太多的舊傷痕,隻是,這一次和清潔工的交戰,讓身上的傷痕增加了一倍。她的動脈被割破多處,除了染血的破爛外套,地上還有一大片沾滿血漬的止血綿,當她將噴霧式藥劑灑在傷口上時,中規中矩的五官因為痛楚皺了起來。敲門聲讓她從忍受痛苦中驚醒,詫異地朝門口的方向望來。在沒開門前,她自然是不知道門外站的是誰,不過,在稍稍思考了片刻,期間敲門聲契而不舍地響起後,她終於還是披上外套,站起來開門。我關閉連鎖判定能力,門上的貓眼被黑影塞住,隨後,門鎖響了五下,從裡麵打開了。契卡隻將門開了一條縫,僅能看到她半邊身體。“有什麼事嗎?”她用平淡的語氣問道。“嘿,契卡,還記得我嗎?”銼刀伸手將門抵住,免得對方突然翻臉將房門關上,“我是銼刀,三年前我們在任務中見過,還記得嗎?”“三年前?”契卡在門縫後上下打量著銼刀,“鬼才記得這麼久的事情。”毫不客氣地說完,將視線轉到我身上。銼刀介紹道:“這是想雇傭你的大金主,我保證,你這次有得賺了。”契卡沒有說話,目光在我身上巡視一番後,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我聽說你打算退役了,是這樣嗎?不過,這次任務的報酬十分豐厚,無論是退休前最後一筆生意,還是為退休後的生活做第二層保障都十分值得。他是總部的合作組織的高層人員,他看了你前麵兩場的比賽,覺得你的特點十分適合加入他的組織,希望你能夠轉入他們的名下。”儘管銼刀不久前才說不會幫我說好話,但她現在根本就是在用行動為我爭取好感——或許這在她的想法中僅僅是搭橋牽線,為我爭取一個和契卡深入麵談的機會而已。契卡終於將門完全打開,向房間裡走去。“進來談吧。”她這麼說道。我和銼刀走進房間,這裡比清潔工的房間多了一張椅子,被銼刀拉過來,將椅背轉到身前坐下,她似乎覺得自己的承諾已經完成,不準備再說更多的事情了。我將房門關上,朝契卡的床鋪走去。契卡再次脫掉外套,赤|裸著上半身繼續上藥,隨手將繃帶扔到我懷中。“會包紮嗎?”她問。雖然是問句,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必須會包紮才行”。我聳聳肩,將繃帶扯開。契卡在我的注視下張開雙臂,毫不顧忌胴體毫無掩飾地暴露在我這個外人異性的眼中。在沒有衣物遮掩的情況下,我再一次觀察她的身體,看到陌生女性的裸體而產生情緒被腦硬體刪除了,但這種鎮靜似乎讓這個白人女性產生了錯覺。“和你想像的不一樣,是嗎?”她說:“這可不是適合做|愛的身體。”我將目光移到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神仍舊一如既往的平淡,並不高興,也不憤怒,更沒有羞怯。“不,很漂亮。”我這麼說道。銼刀在眼角處翻了個白眼,似乎覺得我言不由衷。實際上,契卡的身體以正常人的眼光來看,的確談不上美麗。還沒有愈合的傷口在噴上藥劑後染上讓人看到就覺得“疼痛”的顏色,和她的相貌一樣,身材的整體輪廓給人一種中規中矩的感覺,她的胸部自然是豐|滿的,但用鍛煉得臃腫的胸肌來形容也十分恰當。當我用繃帶去纏繞那具身體時,契卡突然擋住了:“很好,你的回答讓我很高興,現在,讓我們談談你的組織吧,還有,你打算讓我做什麼?如果隻是想買一個隨時可以上床的女保鏢,我有更適合的人選介紹給你。你既然是銼刀介紹來的,想必清楚我的風格,雖然我情報人員出身,但並沒有接受過完整的性|愛訓練。和我做的話,可沒有你想像的感覺那麼好。”“我明白了,但我的確並不是為了找一個床上伴侶才來找你的。”我用誠摯的目光盯著她的眼睛:“我並不介意和你上床,你的確是個充滿魅力的女性,儘管這種魅力並不被正常人欣賞,但我並不是正常人。”我將手伸向她的臉,她沒有抗拒,任由我將手掌落在她的臉龐上,順著輪廓滑向下巴,鎖骨和胸部。我對她說:“能夠感受到嗎?我並沒有欺騙你的想法。”契卡閉上眼睛,似乎在體味被我揉動胸部的感覺。她的胸部的手感正在發生變化,堅硬的,但又充滿彈性,就像是在橡膠之內包裹著一塊堅硬的石頭,以正常男人的力量,就算用儘全力,也僅能讓那裡的輪廓微微凹陷,甚至無法淹沒手指,但是,當我稍微用力按下去,無論她將這個部位鍛煉得多麼強韌,也如同普通的脂肪一般。對普通人來說,她的胸部就是一大塊堅硬的肌肉,但對我來說,和普通女性的豐碩胸部沒什麼差彆。“真是充滿力量的男人。”契卡睜開眼睛,對我說:“那麼,你想我為你做點什麼呢?”“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的組織。我們的組織叫做耳語者,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神秘組織,並不進行正常性的事務活動。”我說。“神秘組織?不正常的事務?邪教?”契卡皺起眉頭,看向銼刀。銼刀搖搖頭,我解釋道:“你可以看作是一個研究神秘學的組織,具體的活動是針對一些對社會具備危害性的神秘進行處理,包括搜索、防禦、破壞、回收和研究,而且不進行任何社會化生產和商業活動,當前的主要活動範圍在亞洲。你知道什麼是神秘學嗎?最尋常的那種神秘學解釋。”“神秘學……”契卡想了想,失笑地搖搖頭,“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實際上,像我們這樣的人,多少都相信一些神秘的東西。不過,在親眼看到之前還真是無法想像。喂,你真的相信這種鬼話嗎?”她將目光轉到銼刀那兒,銼刀聳聳肩,對她說:“我就是總部負責處理神秘事件的部隊成員。”“真是狗屎。”契卡壓低聲音,爆了一句粗話。“我們並不缺乏資金,儘管我們已經完全脫離了正常的生產和商業活動。”我說:“一些危險又古怪的事情正在這個世界擴散,目前來說,沒有接觸到的話是無法想像的,但它們已經深入到社會的角落中,隻是你沒有意識到而已。但是,這種隱匿的癌性擴散遲早會顯露出來,我們無法阻止這種癌性擴散,隻能延緩它的腳步而已。其他人都不看好你,契卡,但我覺得,你是最適合我們組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