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0785章 邀請函(1 / 1)

黃昏碑文夢境的影響在緩緩擴散,從統計數據中可以清晰把握擴散的進度,正因為無法找出幕後黑手,那名神秘的意識行走者,所以,耳語者和政府部門也不能采取真正有效的行動。在這個城市範圍的“噩夢”中,有一部分入夢者已經確定死亡,而存活下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出現心理疾病,更甚者出現精神崩潰的嚴重症狀,當然,其中也有一些人表現得更加堅強,逐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他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進入那個一切都栩栩如生的噩夢中,而且不止一次進入,仿佛有一股強大、神秘而詭異的力量,在主導他們的命運。如果這些入夢者不在網上講述自己的經曆,那麼要在全程範圍內找出這些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在哪個角落,就有人成為了“噩夢”的祭品,關於意識的監控,需要特定的神秘力量,至少在這個城市中,除了那名神秘的意識行走者之外,沒有人擁有這樣的力量。政府部門加強了對於“黃昏碑文夢境”的相關網絡言論的管理,並將發言者一一檢測和排查,而心理症狀出現的人,也會通過病曆進行監控。如果受害者死亡,在驗屍的時候,一般都可以通過那種極為特殊的病征來確定他是否就是受害者。而這些動作,都是在受害者出現之後才能進行,根本無從預防,而且,也不是每個受害者都會在網絡上談及這件事,亦或著求助於心理醫生。有相當一部分人,隻會將自己的經曆隱藏在心底。在對受害者進行資料整理的過程中,所有關注這件事的人,都並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切入其中的突破點。隻有義體高川明白,真正的突破點,其實就在自己身上。雖然,就連他自己也無法進入夢境,但是,要解決這個城市的噩夢異常,也並非完全想不到任何辦法。義體高川對情報進行分析後,開始認為,之所以這個“噩夢”隻出現在這個城市之中,正是因為,自己就在這個城市之中。所以,要解決這個異常,辦法十分簡單——離開這座城市。義體高川是這麼想的,雖然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心中的感覺,讓他確信無疑。他需要的,僅僅是離開這座城市的理由而已。如果單純因為自己的離開,城市立刻就重新恢複安寧,一定會有人將兩者聯係起來,而將懷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借口,一個足夠讓“意識行走者”也離開的借口。義體高川默默等待著,這個借口其實已經存在了——網絡球發起的照會,對於任何行走於神秘世界中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大事。到時,即便自己離開了,而城市也重新恢複平靜,那麼,也可以讓他人視為,是那名“意識行走者”也因為同樣的原因,在同一時間離開的緣故。進入噩夢中的受害者似乎是隨機的,至少,在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中,無法歸納出其出現時間和地點的規律,政府部門也無法大張旗鼓宣揚這個噩夢的真實性,至今為止,“神秘”在全球範圍的大眾認知內,仍舊處於“傳聞和幻象”的範疇,各國政府也不打算承認這種“神秘”的存在。就像現在,雖然受害者的數量還在不斷上升,但政府部門寧願承受這種暗中搜查所帶來的種種桎梏,也不願意從正麵上進行動員和預防。當耳語者提出給予他們更多幫助,而不僅僅是收集情報和分析情報時,也被十分乾脆地拒絕了。甚至於,耳語者此時表現出來的無力,讓他們感到“欣慰”——這是八景宣稱的,義體高川並沒有參與直接交涉。不過,對於網絡球召開全球性神秘組織的照會後,引發噩夢異常的幕後者有可能會暫停自己的作為,這樣的判斷在政府部門的對策研究中,同樣占據著相當的份量,儘管看起來十分被動,類似於不戰而降的感覺,讓一些人怒火中燒,大聲駁斥,但卻是目前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之一。耳語者便在這種暗流起伏的境況中,延續著平淡的日常時光。直到這一天,義體高川和格雷格婭外出購買日用品的時候,親眼看到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一名同樣來超市購物的男人突然間就倒在地上。一開始,旁邊的人都以為這個男人僅僅是不小心跌了一跤,並不打算理會,但是,很快就有人察覺到,男人一動不動的姿態有些不對勁。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男人的生理情況雖然在降低,卻還在正常的邊緣徘徊,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個男人的跌倒不同尋常,但是,一種強烈的感覺,讓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行動起來。因為,如果真的是陷入了噩夢異常,那麼自己也隻能宣告無能為力。格雷格婭等了一會,察覺到上前檢查男人情況的服務員一臉茫然無措後,分開圍觀的諸人,走到那個男人身邊,用專業的手法查看他的脈搏、氣息和瞳孔。服務員的臉色有些惴惴,但格雷格婭的主動和專業動作,讓她稍微鬆了點氣。她開始吩咐圍觀的人們不要妄動,並急步回前台報告情況。“怎麼樣?”義體高川其實已經明白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這句話隻是無關緊要的求證罷了。果然,格雷格婭的目光傳來相同的想法,不過,為了不讓周遭的情況變得麻煩,她並沒有多餘的動作表示。當她站起來後,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詢問男人的情況,她這麼回答道:“隻是昏迷,送他到附近的醫院就可以了。”之後,先前離開的服務員帶來了自己的上司,對方也做出了同樣的判斷,立刻撥打急救電話。服務員確定了,這名男人並沒有生命危險,緊繃的表情終於緩和下來。義體高川和格雷格婭離開之前,服務員的上司請求兩人留下來作證,不過,兩人並沒有理會。留下來的話,有可能會產生一些麻煩,兩人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倒下,那種症狀和所有陷入噩夢異常的人十分類似,有可能會在醫院判斷為腦死或植物人。雖然有政府部門作為後台,但是,無論義體高川還是格雷格婭,都不打算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善後處理上。因為事故的原因,又不願意和超市方的人員糾纏下去,兩人放棄了結算已經放入購物車中的商品,空手走出超市,快步遠離。“那個家夥,還真是肆無忌憚啊。”格雷格婭在可以緩下腳步後說道,“根據情報,之前所有的噩夢異常者都是在睡覺之後才產生異常的。那個男人,卻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中,突然就陷入昏迷狀態,按照神秘學的理論來說,是因為之前的受害者數量累積,已經達到了讓這種力量產生質變的程度?”義體高川沒有說話,隻是聽著格雷格婭自顧自皺著眉頭說:“如果將之前的力量形態視為引導的話,那麼,現在的力量方式,就是活生生的暴力。接下來,噩夢異常的範圍和頻率都會增加吧?高川,你怎麼看?”“無論對方到底想做什麼,采取怎樣的態度,無法把握到他的蹤跡,就是毫無意義的。”義體高川這麼回答道,“你應該慶幸,對方下手的不是耳語者的人。”“但是,就這麼放任不理的話實在太憋氣了,八景和政府部門交涉的時候,可沒少借題發揮的人。”格雷格婭略顯氣憤地說道。“八景不是說了嗎?隻要讓耳語者全權負責的話……”義體高川說。格雷格婭隻是冷笑。“說真的,高川,耳語者真的有辦法嗎?如果交給我們全權負責的話。”格雷格婭問道。麵對她認真的眼神,義體高川也極為認真地回答道:“是的。”格雷格婭深深吐了一口氣,有些惆悵地說:“所以,這大概才是對方沒有對耳語者下手的緣故吧?隻是普通市民出事的話,當前的規模,政府部門是不會讓耳語者插手的。如果不是身處神秘之中,沒有人會知道,自己究竟在麵對什麼,自己正處在怎樣危險的環境中。現在回想起來,過去那些平靜安穩的日子,簡直就像是生活在假象中一般。”“就算讓普通人知道了,自己生活的世界有許多神秘在威脅著他們的生命,他們又能怎樣呢?”義體高川說:“接觸神秘,就會失去平穩的生活,那麼,不接觸,不知曉的話,至少在這段時間內,他們是幸福的。”“假象而已。”格雷格婭咬著嘴唇,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會有人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是一種假象的平靜吧。”“如果知道,就無法回頭。如果不知道,又如何希望呢?”義體高川平靜地說道。格雷格婭一時間啞口無言。“不要想太多了。”義體高川陪同她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再次開口道:“我們無法拯救所有的人,單單是耳語者,就足夠筋疲力儘了。以後的麻煩日子還多著呢。”“……我聽咲夜說過,高川你的夢想,是成為拯救所有人的大英雄呢。”格雷格婭的表情十分複雜,“就連高川你這麼強大的人,都無法實現自己的夢想。果然,夢想就是因為無法實現,所以才顯得美好嗎?”“不!”義體高川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無法實現的夢想,是一種折磨,看似可以實現卻又遙遙無期的夢想,是一場噩夢。相信我,無論哪一種,都和美好沒有半點關係。”格雷格婭驚異地看向義體高川,愕然說:“聽起來,像是過來人的感慨呢。但是,真的沒想到,高川你會這麼想。”義體高川緊緊閉上嘴唇,但是,在格雷格婭的目光中,那冰冷的麵龐和閃動的瞳膜,仿佛燃燒著一股倔強的火焰,那根本就不是被他人的話語刺痛內心時會產生的情緒。格雷格婭不由得停下腳步,腦海中,那股倔強的火焰,似乎變得越來越真切,越來越讓她打心底生出一種無法描述的情感,那是,讓人不自住要追上去,希望能夠一直注視那個背影的情緒。義體高川的背影,在格雷格婭的瞳孔中,仿佛凝固了下來,即便在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也沒有比他更鮮明的存在。格雷格婭捫心自問,自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嗎?或者愛上了這個男人?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這些猜想。因為,她的感覺告訴自己,這種情緒,並不是喜歡或者愛,僅僅是,想要看看這個男人的人生究竟會走到怎樣的儘頭而已。走在前方的義體高川察覺到格雷格婭的落下,停下腳步,默然無聲地側過身,回頭凝視著她。這樣的光景,讓格雷格婭的心神,產生一種強烈的觸動。她邁開腳步,僅僅隻是幾步路的距離,卻讓她覺得,自己是在追逐著什麼。兩人回到耳語者總部的時候,八景、咲夜和契卡都聚集在客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凝重的氣息。注意到義體高川走進來,八景立刻對他說道:“網絡球的正式邀請到了。”聽到這話,格雷格婭的心中也是一跳。這段時間,對於網絡球這個歐美區第二大神秘組織,耳語者的每個人都多少有了一些概念,也明白它遞出的照會邀請,其背後的意義有多麼重大。耳語者一直在等待著這個時候,而它終於到來了。“怎麼來的?”義體高川的目光落在茶幾上。那是一張白底信封,紙麵邊緣有淺綠色的橄欖文裝飾,右下角印著網絡球的獨有標記——一個網線格構成的地球儀圖案,“NOG”三個花式英文宛如星環般圍繞著球體,整個標記用上了三維構圖,給人一種躍出直麵的感覺——初次之外,在信封的合頁處,有同樣標誌的紅色印泥封口,給人一種歐洲式的典雅。“郵寄過來的,政府部門經手了。”八景說,“不過沒有拆開。”“那無所謂。”義體高川說著,在眾目注視中,將信封拆開,發現裡麵有三張名片大小的邀請函,其中兩張注明了高川和咲夜的名字,另外一張則在簽名處留下空白,顯然是要耳語者自己填寫第三人。“我就不去了。”八景說:“雖然很想見識一下,世界上最強大的先知到底是怎樣的人。不過,總部這邊也有不少工作。”“那麼,契卡留下來,負責八景的安全。”義體高川說:“格雷格婭和我們一起過去。”“哎?我嗎?”格雷格婭有些詫異,顯然沒有想過自己可以在這麼重要的會議中出席,“可以嗎?我還是新人,而且也沒什麼本事……”“彆這麼說,格雷格婭,你是我們耳語者的正式成員,也是我的助手,在我不在的情況下負責交涉工作,是最好不過的了。”八景若無其事地說:“你已經有了這方麵的經驗,不是嗎?和往常一樣,戰鬥的事情歸阿川,你負責非戰鬥的事務。”“嗯,我知道了。”格雷格婭的心跳快速上升,“有,有點緊張呢,哈哈。”“終於可以獨當一麵了,恭喜恭喜。”契卡微笑著說道。“我會努力的。”格雷格婭終於緩過勁來,用力地對諸人說道。“日期是……三天後。”咲夜對義體高川說:“要馬上出發嗎?畢竟是不怎麼熟悉的地方,早一點到的話,就算沒事也可以逛逛倫敦。”“吃完晚飯後就出發吧。”八景敲擊著筆記本鍵盤,通過政府通道預訂了飛往倫敦的航班,“對了,阿川,你要的關於瑪索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那個女人現在就在倫敦,不管你找她做什麼,都最好快點,她要陷入麻煩中了。”關於義體高川在找瑪索的事情,耳語者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最初提起這個人,是以近江的可能資助者的身份。比起悄無聲息的近江,僅僅是一個普通人的瑪索,自然更容易找到。對於瑪索這個人,看過她的資料的八景和咲夜都有一種冥冥的感覺,所以,這段平靜時光,兩人對她的關注程度也直線上升。因為,兩人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憑感覺吃“神秘”這碗飯的。義體高川自然明白兩人產生這種感覺的由來,八景會“聆聽”到關於瑪索的預言,也在意料當中。雖然之前一直期望瑪索能夠享受更多的平靜時光,所以,在義體高川的提議下,耳語者僅僅是關注,而沒有主動找上門。但是,她本身的特殊性,注定了一定會被扯入“神秘”之中,甚至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才被卷入“神秘”的麻煩中,足以讓義體高川覺得真是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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