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1195章 一周後(1 / 1)

無相天魔事件暫告一段落後,又過了一周的時間,耳語者新加入了三名成員,女領班和女教師自然不用說,作為植入神秘之種的實驗體,必須安置在組織中進行觀察。左川想要從兩人身上找到無相天魔的秘密,但我不抱有太大的期待。無相天魔事件雖然在邏輯上得到解釋,但一些矛盾的地方,總讓人無法接受,這樣的矛盾,也必然意味著,幕後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線索,可是,即便是愛德華神父也沒能將其中的秘密完全挖掘出來。植入神秘之種,雖然可以視為和無相天魔產生聯係,但要從神秘之種給受者帶來的變化,去反推無相天魔的情況,無論怎麼想,都不會是輕鬆的事情。身為始作俑者的愛德華神父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抓住尾巴的。談起愛德華神父,就不得不提起拉斯維加斯的情況。最初遇到的五名電子惡魔使者,被瑪索於噩夢中乾掉了兩個,就隻剩下三個還有交情,他們也陸續在這一周的時間中,和我們耳語者聯係上了。在和他們的交流中,我並沒有感覺到異樣的氣味,讓人不得不假想一下,被瑪索在噩夢中乾掉的中年人和年輕人,其現實中的下場到底會是如何,至今為止,他們的現實情報都沒有流出,就好似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不過,假設他們還活著,卻沒有和另外三人進行情報交流,就已經足以證明一些問題。我覺得,中年人和年輕人很可能已經徹底玩完了。而瑪索在這個過程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雖然令人好奇,但耳語者的國外情報網是如此薄弱,根本就不可能收獲更多的情報。儘管我一直通過約翰牛和NOG的隊伍保持一定程度的聯係,間接也能和五十一區——從進入拉斯維加斯開始,五十一區的殘兵就一直被視為NOG隊伍的一部分——搭上線,但出於前車之鑒,想要進行深入合作,也是短時間內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僅僅是情報上的合作,不,應該說,現在的我已經被視為獨立的行動者,雖然也可能被NOG視為計劃的一部分,但卻會主動限製我的情報來源。如果我走出這個城市,走出亞洲,親身參與到歐美地區的異變中,自然可以獲得更多的情報,但這種假設並不成立,我想,NOG方麵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我和耳語者將繼續呆在亞洲,成為割據一方的勢力,已經成為共識,並且,我想,除非他們真正需要我的力量,否則,將會以各種手段,將我和耳語者一直約束在亞洲吧。耳語者在歐美區的耳目是如此薄弱,但卻又並非毫無建樹,格雷格婭和三名最初遇到的電子惡魔使者,已經決定以耳語者的名頭,建立外圍情報體係,但是,活動範圍局限在亞洲,甚至於,緊縮在當前城市中的耳語者並不具備對這個情報體係的完全掌控力。與其說是上下從屬關係,更像是合作關係,雙方不過是各取所需,格雷格婭他們需要耳語者的名頭,才能和NOG控製下的活躍勢力搭上線,並取得一定程度的優待,在這方麵,鉚釘他們還是很給麵子。除此之外,愛德華神父也斷斷續續和我進行聯係,他當然不會介意,我將他的情報告知NOG,因為,他早就應該知道我會這麼做。我和他的交易已經完成了一半,愛德華神父需要完成的另一半——將瑪索帶過來——尚未完成,我不知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還是他真的難以對瑪索的定位,但是,當他和我進行聯係的時候,就必須給予情報上的補償。我可以在噩夢中,對瑪索進行觀測,因此,更相信愛德華神父在失去了無相天魔後,對瑪索已經不具備想象中的控製力,當然,瑪索自身的異常,也可能是造成這種結果的重要因素之一。無論如何,一次次通過引誘電子惡魔使者進入噩夢拉斯維加斯的鐘表店,讓瑪索進行收割後,我已經確認了瑪索的力量,可以在拉斯維加斯的混亂中,確保自己的安全。即便沒有找到她的真身,確認這一點也已經足夠了。愛德華神父的情報和格雷格婭等人組建的耳語者外圍情報網所收獲的情報不會產生衝突,後者的數量更大,但前者更有深度,說實話,對我這樣的入侵者而言,前者無疑才是最具價值的,而後者,暫時算是聊勝於無的補充。耳語者對後者的支持,在於人脈、資金、部分情報和噩夢中的支援,但也已經足以展現出耳語者作為神秘組織的特色和能量,格雷格婭等人的聯合儘管也算是一個初期的神秘組織,不過,想要在日趨激化的環境中站穩腳跟,還需要多多學習和積累,暫時還沒有脫離耳語者,以對等地位交談的底氣。我知道,在耳語者不出亞洲的情勢下,如果繼續讓格雷格婭等人自行發展下去,他們脫離耳語者是遲早的事情,而已經在歐美展開行動的NOG也必然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對他們另眼相看,但無論是我還是耳語者的其他人,都對此毫不在意。女領班和女教師對這些事情並不上心,咲夜對這種事情抱以無所謂的態度,八景則是當作冷笑話來看,因為,耳語者從一開始,就不是定位在“人多勢眾”上的。至於富江和左川,就更不把這種事情放在眼中。身為入侵者,自然對這個世界的神秘化擴散了解甚多,並對末日進程十分敏感,這個世界的動蕩,正被各方想方設法激化,神秘性的激增速度,將遠遠超出原住民們的預料。神秘圈內的生存可是十分殘酷的,外界的發展曆史,幾乎可以視為這個世界的模板,並不是每一個神秘組織,都能承受住洗禮,獲得發展壯大的機會。末日真理教的活動尚未完全露出水麵,納粹更利用“遊戲規則”隱藏於幕後,NOG和五十一區的聯合最為活躍,可以得到的情報都在顯示,他們正在扶持本世界原住民自建神秘組織,看樣子,是打算於這個世界重組NOG。這樣頻繁的活動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是不可能完全封鎖住的,末日真理教也好,納粹也好,也定然已經知道NOG的做法,也可以猜測,NOG其實也在試圖通過釋放這些信息,來試探末日真理教和納粹,但是,讓人在意的是,末日真理教和納粹並沒有因之改變自身的活動狀態。現在的情況,有點兒各個勢力埋頭發展自己的感覺,可是,這種“不乾涉”的行為,不也證明了,NOG的行動,根本無法乾擾末日真理教和納粹的計劃嗎?甚至於,可以設想為,NOG的行動所掀起的波瀾,是敵人樂見其成的。如此一來,到底是要暫停行動,還是改變方針,都是鉚釘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NOG會如何做,我不能肯定,不過,就在拉斯維加斯的情勢在一些有心人士的刻意引導下,愈發激烈的同時,耳語者的運轉體係已經趨於完善,很快,耳語者就能正式脫離當前的社會循環體係,將身體完全隱藏在水泥森林的陰影中。歐美方麵的混亂,遲早會波及到亞洲,而當亞洲正式涉入其中時,就是耳語者歸來之時,我想,那也將會是決戰的時刻。在那之前,我祝願這個城市,和耳語者的成員們,可以在安寧平靜中睡去。夜幕再一次準時降臨,每一次降臨時,都讓我覺得,它不會再離去。和往常一樣,我接受了阮黎醫生的心理診斷,才回到房中歇息。因為被禁足在家中——雖然這個禁令並不具備強製效力,但隻要沒有必須出門的情況,我也會遵守——我得到了許多私人時間,可以罔顧學校的課業,去研究正在這個世界興起的神秘。這些神秘很有特色,我希望可以從這些特色中,找到一些潛藏的線索。最佳的研究地點,毫無疑問就是在噩夢中。歐美地區傳來的情報中,已經出現了非電子惡魔的神秘力量,其中有一部分帶有濃鬱的即視感,應該是由入侵者們搞出來的,而另一部分,則和電子惡魔一樣,有一股新鮮的味道。這些非電子惡魔的神秘力量,也並不完全都是呈現體係,顯得淩亂,但是,總有那麼一兩種特點,昭示其和體係化的神秘力量存在藕斷絲連的關係。沿著這些線索溯源而上,多少都可以看到,當前最為興盛的幾種神秘力量體係的影子,更進一步,可以推想到“魔紋”這種從時間段來說,已發現的還保持著旺盛生命力的統治局技術上。這樣的看法,不僅僅隻有我才會產生,NOG、末日真理教和納粹絕對更明白其中的秘密。因此,無論他們表現得如何堅持自己開發出來的神秘體係,他們對魔紋使者的關注,絕對不會有任何鬆懈。我晉升到四級魔紋使者的消息,也必然已經流傳開來。無論在這個世界還是在外界,這個消息都應該相當於一個重磅炸彈,因為,據我所知,我是第一個明麵上被證明的四級魔紋使者。很早以前,就有人認為,魔紋的秘密,會隨著魔紋等級的提高逐漸解封,因為,魔紋不僅代表了神秘的強度,還代表了統治局權限的高度。擁有高等級的魔紋,就意味著,可以解鎖統治局中需要更高權限的資料和武器。就如同愛德華神父會出手試探一樣,我相信,各方在消化了這個消息後,會以各種方式,進入這個城市,以獲得關於四級魔紋的更多情報,這些手段中自然也包括戰鬥,或者說,在當前的特殊情況下,唯有戰鬥力才是最讓人在意的。四級魔紋使者會有多強,可以做到什麼事情,比起三級乃至於三級半,有何種質上的改變。這些問題,都必須通過戰鬥觀測,才能進行評估。哪怕是NOG,我也不覺得會無動於衷。這樣的情況,自然也意味著這個城市將會再一次受到神秘的侵擾。為了避免事態擴大,耳語者決定無理由獵殺所有進入這個城市的外來圈內人士,以一次激烈的警告和行為,將試探者的入侵行為打斷。一開始,自然是沒有人會理會耳語者的警告,老牌的神秘專家對自身有信心,剛走進神秘圈的原住民,同樣對自己有信心。入侵者中的神秘專家知曉耳語者,也會因為這個名字,去猜測這個世界的耳語者,是否和外界的耳語者有所聯係,我和另一個我的關係,在他們看來也耐人尋味,所以,他們多半會選擇觀望,剛剛才見識過神秘之強大和殘酷的原住民,才是我們最先需要對付的家夥。這些人,如果聰明一點,會選擇在噩夢中出手,不聰明的才會跨越重洋,進入這個城市興風作浪。他們要找到我很容易,因為,我從未刻意隱藏過自己的形象,以及基礎的個人身份情報。而對於我來說,我也更希望,這些吃飽了撐著的家夥,可以直接找到我這裡來,而不是藏在城市的角落裡窺視。而所謂的“無理由獵殺”行動,更多是針對這些潛伏在城市中的窺探者。一周的時間,還不足以讓這些人大規模出現,而耳語者的決定,就是為了以強勢的姿態,讓這些人明白,這個城市不歡迎他們的到來。接受城市本地的神秘化,拒絕外來的神秘,以耳語者定製的規則,強行約束本城神秘勢力,這就是我維持這個城市平靜的方式。我想,他們會接受的,因為,他們不得不接受。我沉入噩夢中,黑暗一如既往充盈在四麵八方,但是墜落感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實的觸地感。我踏足在這片黑暗的大地上,無論我轉向何處,曾經墜落的深淵,都像是在身後十分接近的地方。退一步也許無所謂,但是,一想到多退幾步,就有一種會重新墜落深淵的感覺。不過,即便沒有這種隨時隨地的危機感,我也不會後退。我一直向前走,我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尋找什麼,但是,不確定它的位置。我覺得自己可以在這裡看到“江”,但不確定,它到底會以怎樣的形象出現在我的麵前。這裡是意識態的世界,清醒時看到的富江她們的樣子,大概是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裡吧。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許我將看到的,並不是一個“人類”。也許,和它的相見,會十分危險,但我仍舊要去見它。我心中有一個期盼,希望可以從這裡的它口中得知它的想法。當它以富江真江她們的人形姿態出現時,她們的想法,是完全無法代表它的想法的,或許僅僅是它的想法的一個片段,亦或者,我所感受到的,她們的想法,僅僅是它的想法的一種狹隘的表述。但是,我十分確定,她們的行動,必然不會超出它的意誌。我也許無法理解,真正的它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想法,去驅使它做了那些在我看來無法理解,充滿矛盾,也十分不必要的行為。但是,我仍舊想要去接觸它,嘗試去了解它,知道關於它的一切。無論我愛不愛它,它就在我的身體裡,我的靈魂裡,更何況,我是愛它的。這種愛並不局限於愛情,因為,我有一種感覺,我們的結合,已經超出了人類的認知,不足以用任何人類所擁有的概念去描述。所以,我才找到了“愛”這個字眼,去為我們已經存在,並將存在下去的關係,去做一個描述。我從來都沒告訴任何人,我的靈魂,我的身體中,有這樣一個存在。有些人或許知道,但除了我自己之外,沒有人明白,我和它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方式,我有感覺,但我也無法描述。我想找到它,不僅僅為了拯救我所愛著的人們,更為了給自己一個答案。我曾經以為,隻要有愛,是不需要答案的,但是,如今我覺得,這種想法也許並不正確。的確,無論是否可以得到答案,我對它的愛都不會消失,但是,我仍舊是希望可以得到答案的。我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行走,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噩夢會變成這樣。如果說,從深淵逃出,踏足地麵,就是某種深刻意義的話,我希望,這意味著,我更接近它了。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在這個意識態的世界裡,時間似乎變得沒有意義。我將會一直走到,我掉入更深層,亦或者更表層的意識態世界,亦或者從噩夢中醒來。如果我在心中數數,的確可以衡量在這裡行走的時間,可是,當我離開這裡的時候,那裡的時間也不會伴隨我穿越到其他的意識態世界中。更何況,在一無所有,無比平坦的黑暗中,除了一直走,又有什麼事情可做呢?計算時間,無疑是比走路更無聊的行為。我一直按照感覺向前走,也許已經走出了很遠,但是,身後的深淵感一直追著我,就像是它從未遠離我一分一毫,這讓“前進”的感覺,變得十分微弱。除了我邁步的步伐,還有什麼可以作為參照,證明我在前進呢?這片黑暗,是一個想象中還要殘酷的世界。我猛然睜開眼睛,陽光照在臉上,卻沒有半點溫暖。我轉動眼球,花了半晌,才從那黑暗中孤獨行走的專注中清醒過來,我覺得,這種感覺,就像是苦修士終於突破了桎梏,讓苦行的疲倦和痛苦告一段落。當然,我並不清楚真正的苦行者到底是怎樣的感覺,隻能去想象,它就和我現在的感覺一樣。一如既往,我坐在鐘表店的角落裡,依偎在堅硬的牆壁上,陽光是從前方的窗戶照來的,可是,那並非店外的噩夢拉斯維加斯的陽光,儘管,從窗口向外望去,那沉浸在金色陽光中的敞亮街景,就是拉斯維加斯的街景。這一周來的經曆,已經讓我明白,當我身處在這個鐘表店時,所看到的拉斯維加斯,和噩夢拉斯維加斯也許並不是相同的。前者僅僅是可看而不可觸摸的風景畫,而後者更接近真實存在的環境,而後者絕對不會出現陽光,遍布城中的,是狂風無法吹散,暴雨也無法洗滌的陰霾,近段時間,更是升騰起迷蒙的霧氣,充滿了臨時數據對衝空間的特征。中繼器的力量超乎想象,它簡直是製造了又一個“末日幻境”。在這個末日幻境的末日幻境中,有幾乎看不出有任何虛假,亦或者,根本就是真實的人類社會——我猜,那是利用人類集體潛意識的力量形成的人格意識的映射——在排除物質化的身體之後,人類的“真實”就變得曖昧了。而這樣一個世界的存在,也讓我更加無法確定,“病院現實”的那個看似更加物質化,仿佛不存在神秘的世界,是否就是普遍意義上的真實世界。我從來都沒走出過病院,單純憑借那些碎片化的記憶,也無法斷定,外麵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就如記憶中一樣,而且,在病院中,我也經曆了一係列充滿神秘的事件,但那些事件,都被醫生們用各種科學理論否定了其神秘性,剩下的,最神秘的東西,仍舊是“病毒”吧。正因為,不可思議的“病毒”存在於那裡,也存在於這裡,就好似一條橋梁,將本應該嚴格區分為“虛幻”和“真實”的世界貫穿起來,所以,才讓人感到,每一個世界,都充滿了曖昧。同樣的,“江”也貫穿著病院現實中的我,這個末日幻境中的我,以及中繼器世界中的我。讓我覺得,隻有“江”和“病毒”,才是唯一可以作為參照物的存在——沒有它們,一切都是虛假,存在它們,一切都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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