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1215章 黑巢杏子(1 / 1)

阮黎醫生在這個時期參與國外的研討會本來就有風險,雖然從NOG的情報渠道確認過研討會的參與者和召開背景,但研討會本身卻並非完全是由NOG促成的。發起人和參與者,有和NOG相關的人士,加上我的關係,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確保安全。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正是因為涉及到我們這些和“神秘”有關的人,所以,才會招來“神秘”的危險。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阮黎醫生在末日到來前都呆在家裡,但是,在我不用暴力手段強製軟禁她的情況下,她會頻繁外出的幾率比過去更高,這全都是因為我的病情惡化。對阮黎醫生來說,我既是她的家人,也是她一直看重的病人。哪怕是在過去,她也從未選擇過閉門造車,來緩解我的病情。我服用的藥物,那些獨創的療法,都是沒有得到學術承認的,僅僅針對個例的,實驗性質的手段,簡而言之,就是違法的。隻依靠國內的資源,根本無法將研究和治療持續下去,借助國外一些私人機構的力量就必不可免。而讓我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私人機構的支援從來都不是免費的,尤其是非法的醫學實驗,更是一種冒著巨大風險的事情。阮黎醫生選擇了他們,自然要提供更大的利益空間,去回報他們。雖然阮黎醫生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這些事情,不過,神秘專家的能力和經曆,足以讓我看穿那些無法徹底隱藏的蛛絲馬跡,以及背後那巨大的人性黑暗。阮黎醫生從一開始就不是正常意義上的“善人”,她所做過的事情,也談不上全是好事。也正因如此,所以,哪怕是在沒有“神秘”的世界裡,她也要承載來自社會黑暗的壓力和危機。而在神秘擴散的現在,潛在敵人的能力也必然得到相應的強化,她的立場也變得更加危險。她的能力和知識,以及曾經做過的事情,都有可能為她招來惡意。阮黎醫生擔心我,所以將我帶在身邊。而我同樣擔心她,所以必須在她身邊。尤其她早上對我說的那番話,更隱約在暗示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我隻有借助NOG的力量,才能更有效地對其進行保護。當然,這也是在和我的交易中,NOG所必須付出的。我不確定,阮黎醫生會遭遇怎樣的危險,而敵人又是哪一方,因何而對她產生惡意。不過,我有一種直覺,一旦阮黎醫生被襲擊,那麼,事件很可能會牽扯到我此行的目的。從種種跡象來看,阮黎醫生和我雖然是帶著不同的念頭參與這次研討會,但我們所前方的地方,和這一旅程,都充滿了“神秘”的要素。我也曾有過假設,如果阮黎醫生見識到了“神秘”,會不會對我的病情有所改觀呢?拋開各方勢力的行動所產生的影響,在我看來,阮黎醫生自身就充滿某種奇異的特殊性。她和病院現實的聯係,讓她的存在在我眼中變得格外顯眼和古怪。我覺得,除非係色和桃樂絲知道這裡正在發生的事情,親眼看到阮黎醫生的存在,恐怕再沒有其他人可以如我這般,對阮黎醫生的存在性之特殊,有如此深刻的直覺。正因為這種特殊性,所以,我完全無法想象,阮黎醫生會遭遇什麼,又會變得怎樣。她從另一個層麵上,早已經深深插入當前的巨大變局中,占據著極為重要的份量。這些情況,都意味著,一旦阮黎醫生出事,哪怕這個事件再簡單,被背後的意義,也必然直指後繼事件的核心,乃至於,可以形容為“命運脈搏的體現”。不僅僅對於我,對於圍繞這個中繼器所發生的一係列情況,阮黎醫生都在扮演著如此重要的角色。從“劇本”的角度來看,我也是沒可能阻止阮黎醫生以身犯險的。因為,她所扮演的角色,承擔著推進故事的某種關鍵,而我也沒有能力阻止“劇本”對故事大體趨向的推動。我一直都在懷疑,所謂的“劇本”,可不僅僅是病院現實中,由安德醫生率領的團隊,借助超級係色的力量,為了在一定程度控製末日幻境中的意識互動,而創造出來的“故事”。末日幻境本來就不是研究團隊製造的,超級係色被稱為“中樞”,也不是天生而成為中樞的,“病毒”製造了末日症候群患者,末日症候群患者在病變後,自然而然形成了末日幻境,研究團隊的“劇本”和超級係色,都是後天強加給末日幻境的東西,而定然受到種種製約,從理論上,僅僅依靠兩者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一直以來,展現於我麵前的“劇情宏觀調控能力”。在兩者的力量之上,一定還有彆的力量在作用,或者說,正是那種隱藏得更深的力量,促成了兩者的力量。毫無疑問,如果幕後黑手是個選擇題,我一定會勾選“病毒”。阮黎醫生既然已經在末日幻境中出現,那就證明,她也已經成為“劇本”的一個角色,也意味著,病院現實中的阮黎醫生已經被“病毒”感染了。這是讓我感到悲傷的推測,然而,我無法反駁這個推測。無論在病院現實,還是在末日幻境,阮黎醫生的身份都注定了,她絕對不是路人角色。隻是,在這個末日幻境中,絕對沒有太多人知道阮黎醫生的特殊性。我仔細計算了一下,除了自己之外,最有可能的想到這個關鍵的,是末日代理人卡門。既然卡門有可能知道,那麼,末日真理教也有可能知道。假設阮黎醫生會遭到神秘力量的襲擊,那麼,敵人除了窺睨她的能力,被她的研究所害的原住民之外,入侵者中就隻有末日真理教具備最大的嫌疑。隻要我能夠抓住一個目標,就有可能通過意識行走,搜索到相關的線索。阮黎醫生在這個中繼器世界的意義是什麼,末日真理教又打算對她做什麼,兩者有可能是同一件事。以阮黎醫生的特殊性來說,阮黎醫生的存在意義,一定涉及了這個中繼器世界變化的某個關鍵,掌握它,就掌握了一定程度的主動權。對有可能襲擊阮黎醫生的人來說,阮黎醫生隻是普通的仇恨者,或是普通的名人,因為,她既不相信“神秘”的存在,也沒有神秘力量。但是,對於所有知曉病院現實的人來說,她大概是比任何電子惡魔使者都要重要的大人物吧。我對阮黎醫生的看重,在NOG看來,或許僅僅是一種私人情感的體現,隻有我明白,其中的因素十分複雜,複雜到了,我寧願選擇“暗中保護”這樣吃力不討好的方法。NOG雖然不清楚,阮黎醫生的特殊性,但卻看到了我對她的重視,所以,才會也必然會利用她做一些手腳。我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看到了。”杏子調整了一下電視機,屏幕上的彩色畫麵,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攝像頭尾隨在阮黎醫生身邊。阮黎醫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看了一眼,杏子立刻說:“不是在看我們,那個角度就有一個攝像頭。”說罷,其它的電視機也開始轉換畫麵,構成一幅以阮黎醫生為中心,向四周展開的,不同方向,不同重點的監控影像。“你的便宜母親可不簡單。”隻看了幾眼,萊德就已經注意到了,阮黎醫生等人置身之處的不同尋常。走廊上布置攝像頭不算什麼,但是,接待人員可不全是和和氣氣的家夥。那些黑西裝的安保專員會出現,就意味著,這個環境被預估為有一定程度的危險。如果隻是普通的私人邀約,亦或者說,是普通人的邀約,當然不會出現這樣的場麵——簡直就像是電影裡對那些危險度極高的工作場麵的刻畫。“不簡單的是邀請她的家夥。”杏子有氣無力地說:“高川先生的便宜母親是知名心理學家,而邀請她的人,正在做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情。”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NOG做過的,需要心理學家的事情,這兩個前提條件,加上當前所置身的這個由精神病院改造而成的據點,都在暗示邀請阮黎醫生的人的野心。儘管對方的具體身份還不清楚,不過,大致上打著精神病院和精神病人的主意吧。“是想要控製獲得了神秘的精神病人嗎?”我想了想,又具體問道:“精神病人成為電子惡魔使者後,會比一般的電子惡魔使者更強?”“嗯……該說是更強,還是更古怪呢?”杏子慢吞吞說道,萊德看了我們兩人一眼,沒有阻止這個話題,“強不強,需要打過才知道,但是,能力上不同於一般的電子惡魔使者,是可以肯定的。不過,不同於尋常並不意味著更強大,隻要弄清楚了具體情況,同樣可以找到克製的方法。”“問題就在於,不能利用普遍性的經驗去應對,所以在第一次交手時,精神病人會在能力效果上,占據一定的優勢。”萊德接口道:“但是,不能奢望他們很善於戰鬥,就我們的接觸體驗來說,將精神病人當作戰士使用,隻會得不償失,不過,作為非戰鬥的後勤輔助,他們的能力的確可以讓人感到驚喜。”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就像我們正在使用的據點。”“查到了,和阮黎醫生走在一起的那幾人的身份。”杏子轉動一台電視機的旋鈕,城市風景的監控影像就變成了人物資料的播放,“果然都是阮黎醫生的同行,交情最少的一個都有四年,而且,全都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所以,有求於他們的這個神秘組織,很可能是原住民自己的組織?”我雖然這麼問,但心底基本上已經肯定,“既然是在巴黎見麵,對方在這個城市也應該有落腳點,你們可以查到嗎?”“這個城市已經被末日真理教滲透得千瘡百孔,我們的工作也很難做啊。”萊德苦惱地說:“隻能說儘量,如果對方和末日真理教有關係的話,會更容易一些,我們這段時間的工作,都是側重末日真理教方麵的,對原住民組織的監控就有些弱。”“攤子鋪得太大,人手不足了。”杏子也一副抱怨的口吻說:“鉚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旦打起仗來,現在的情況很容易導致我們被各個擊破。”“彆在外人麵前說這種話。”萊德不陰不陽地訓了一句,但我覺得,他其實是想要削我麵子,而不是警告同伴。我當然是無動於衷,如果他能撇開過去的恩怨,將我委托的事情做好,那麼,被他逞幾次嘴皮子也是不痛不癢。“我可是實話實說。”杏子不以為意地說:“如果讓鉚釘在這麼胡作非為,不用高川先生出麵,我們也會被敵人搞得欲生欲死。”“注意言辭!”萊德的語氣又嚴厲了一點。“彆裝模作樣了,萊德,我知道,你早就看鉚釘不爽了。”杏子說:“我決定和露易絲乾了。”“杏子!”萊德睜大眼睛,仿佛在責備對方說話不經大腦般,瞪著杏子,“說這種話,你到底想做什麼?”“沒什麼,隻是向高川先生示好而已。”杏子轉過臉來,沒精打采的臉上,浮現一絲詭秘的笑容,“黑巢的露易絲托我向你問好。”NOG內部終於出現問題了嗎?我這麼想著,隻是回以一個友好的微笑,沒有具體的回答。杏子在這裡說這種事情,當然不會不經過大腦,這也意味著,萊德本身的立場,也變得複雜了。NOG本身就是聯合組織,出現分歧是可以預想的事情,不過,從杏子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這種分歧是以鉚釘的決策為表麵的導火線,可是,鉚釘並非是沒有能力的人,在前幾次見麵時,他給團隊帶來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由此推斷,他也應該知道自己決策所可能帶來的內部影響,甚至於,這種影響本就在他的預計中,不是不影響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可以推動他想要做的事情。那麼,鉚釘真正的想法又是什麼呢?表麵上,NOG隊伍進入這個拉斯維加斯中繼器,是為了奪取或摧毀中繼器,但實際上,到底是摧毀還是奪取,又是通過怎樣的方式進行,都是十分耐人尋味的問題,而且,也必然無法做到意見上的同一。既然已經證明,有一些“隱藏身份”的神秘專家也進入了拉斯維加斯中繼器,那麼,其中有NOG聯盟成員組織的可能性也是必然的,也必然會間接促進NOG隊伍內部眾人的各行其是。哪怕沒有我的出現,鉚釘的“決策失誤”,產生分歧,變得一盤散沙,也是遲早的事情,從這個前提回顧NOG的這次行動,就更加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我們這支NOG隊伍,理論上有很大的失敗可能,可是,既然是由網路球作為主導的行動,就必然有達成目標的可能。這個可能性,也必然隱藏在當前NOG的狀況中。我覺得,網絡球定然有一個隱藏於背後的計劃,這個計劃哪怕是我們這支隊伍分裂,甚至是,必須讓隊伍分裂,各行其是,才是達成的前提條件。杏子的話,證明了NOG隊伍中的黑巢成份正在發力。不過,從我對席森神父的認知來說,黑巢出現異動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對席森神父同樣了解的網絡球,自然不可能會被蒙在鼓裡。這一點,從側麵證明了我的想法,這支NOG隊伍的變化,是一種在眾多心思的默契下,所發生的一種必然變化。而這樣的變化,也將被多方利用,末日真理教對NOG的了解十分深入,也絕對是知情者之一。如此一來,已經不需要將NOG隊伍視為一個整體來看待,網絡球的布局可能已經完成,隊伍的其他成份所做的以為,都將會成為網絡球布局的一層又一層掩護。最終決戰的一方參與者,很有可能不再是“NOG”這個團體,而僅僅是“網絡球”自身。網絡球,末日真理教,納粹和我自己——很大程度上,已經被證明,是最終決戰的參與者。以及尚未被確認,但屬於優先備選的:愛德華神父和五十一區。之後才是:黑巢和火炬之光等NOG的成員組織。而在這些被大致區分出來的參與者中,又可以分成:需要中繼器和不需要中繼器的兩個立場。這意味著,兩者可能使用的最激烈手段,是截然不同的。杏子的話,在我的腦海中,迅速勾勒出一副比過去更加清晰的分析圖表。比起這份情報,萊德的不愉快根本算不上什麼。“我習慣先把當前的交易做好,再談將來的交情。”我在萊德發火前,將話題轉移到當前的任務上。電視屏幕中,阮黎醫生和幾個同行已經在態度強硬的裹挾中,被帶入一間寬敞的會議室。不過,無論阮黎醫生還是那幾個同行,都沒有太多不安的表情,他們應該都是有了心理準備。他們並非是會議的主持者,僅僅是參與者而已,阮黎醫生一坐下,就拿出自己帶來的資料,進入工作狀態。那幾位同行倒是沒有這麼鎮定,其中有人試圖和阮黎醫生攀談,但在阮黎醫生不鹹不淡的應和中,也一副無趣的表情,停止了搭話。又過了一會,監視其他位置的電視影像陡然失真,失真的過程極有規律,串聯起來,就是一個朝向會議室的行動路線。對方是從和阮黎醫生等人不同的路線過去的,而且,既然可以影響杏子的“神秘”,其自身也必然擁有“神秘”。我不擔心對方識破杏子的“神秘”,因為,哪怕識破了,也可以給對方做一個警告。總比讓對方覺得,自己要麵對的那一群心理學專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沒有背景的普通人更好。“其實,既然你如此看重阮黎醫生,親自擔任保鏢不是更好嗎?”萊德說:“像現在,如果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讓我們在那邊的布置不起作用,你想要趕去的話,大概也來不及了。”“既然對方有需求,阮黎醫生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平靜地回答道:“我擔心她,更多是擔心她被利用,所以,知道對方的身份是什麼,到底想要什麼,針對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你現在不也在利用她嗎?”萊德譏諷地一笑。“所以,我不允許其他人利用她。”我認真地回答道。萊德的表情滯了滯,似乎沒意料到我會這麼說。也許他是覺得,我會就“自己沒有利用阮黎醫生”進行辯駁?過去的我或許會這麼做,不過,現在已經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用嘴巴說話,總是無力的。萊德咂咂嘴巴,對杏子說:“不能定位那個人嗎?”“不能,乾擾很大。”杏子稍微有了點精神,但仍舊沒有提供什麼好主意,“而且,不隻是一個人,有一群人通過了這裡。”她指著失真畫麵串聯起來的路線說。“一群人?具體數量是多少?”我問。“不超過十個。”杏子說:“我這裡無法確認,乾擾信號的人是誰。”就在說話間,對方已經推開會議室的大門,阮黎醫生和同行都看到了對方,可是,雖然會議室中的畫麵沒有受到乾擾,我們卻同樣無法看到那些個進入會議室的人。杏子仿佛沉思一般,僵坐在原地,等到畫麵中的阮黎醫生和同行都再次坐回位置上後,才若有所思地微笑起來,對我們說:“我之前說錯了,的確隻有一個人,還有七隻左右的鬼。”“鬼?”萊德有些疑惑,和我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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